我有点尴尬,但是既然老妈这么说了,我还是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跟凌翎说了一遍。
不出我所料,凌翎果然一开始各种拒绝。
但是,后来她病的迷迷糊糊的,我劝了几回,我又打电话跟我老妈说,我老妈直接劝了她几回,她也只好说“谢谢阿姨”,之后跟我回家了。
说老实话,除了张雨以外,我还是第一次带非亲属女生回家。
本来一切都说好了,也应该是平平常常没什么事的,大不了让她睡我原来那张床,我睡客厅就是了,谁知道我家却又出了状况。
我也很快就了解到了家人说的那句“你自己小心一点”的意思。
就在我回家走进家大院里的时候,我居然看见一群人,骂骂咧咧的站在我家所住的那个单元楼下,对着上头喊:“林洪涛你给我下来,秦芳滚下来……”
他们是在喊我爹妈的名字,本来我没在意,但是当我挺清楚了他们喊话之后,就觉得事情严重了。
但这个时候已经晚了,那帮人中已经有人看见了我,我也看见了他。
李峰。
我cnmlgb的李峰,这次居然直接带人带家伙来了,那小子看到我的时候就大声喊:“喂,大家看,林誊!”那帮李家人转了过来,我不知道里头是不是还混着一些地痞流氓无赖。我扶着晕晕乎乎的凌翎,这个时候根本跑的机会都没有。
而那个保安,那个平时我对他好言好语的看门大叔,那个这两年一直叫我爸“领导”的看门大叔,这个时候居然选择闭门不出。
看来无论到了哪里,都不要指望保安救我。
我没办法了,只能护着凌翎往单元楼里冲,我听到李峰喊:“我操,还带了个女的。”
“MD,林家又添一个新人,尼玛的给我大,打死算我的!”
我不知道我带着凌翎从一楼跑到四楼期间,身上挨了多少棍子和拳头,我也不知道凌翎是不是也受了冲击。总之到了四楼,因为有一户人家新年前摆酒,楼道里人多了起来,而且那家人门是开着的,门口就放着很多鞋子和酒之类的东西,所以下面那帮闹事的也不敢冲上来了。
我对凌翎说:“怎么样,没什么事吧?”
凌翎低着脸摇头,但我知道她一定被吓到了。
我说:“对不起了,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凌翎却说:“没事,谢谢学长了,你没事吧?”
我说:“放心……死不了……”其实我这个时候心跳的相当快,又要护着她,又要一路冲上来,基本上这种极限运动是可以废掉我半条命的。我这身板子又禁不起打,一根子一棍子的下来,我不知道我手臂上已经有多少淤青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快速钻进了楼道,而楼道比较窄,他们没办法一窝蜂的冲上来,要不然我肯定已经被按在地上打残了,凌翎也不知道会遭遇什么样得命运。
楼下喊话的声音变成了:“林誊,还有那个小贱人,买B的,给我下来。”
我没想到李峰他们有这么无耻,我没想到他们拿不到所谓的“财产”,就用这么卑鄙无耻下流的手段来闹。我们家已经放弃所有了,他们还是不信,还是要来犯浑,我心里也只有无奈和憎恨了。
好不容易带着凌翎回到家里,爸妈应该是事先听到了楼道里的喊声,所以早早的给我开了门,进去之后,老妈二话没说,立刻扶着凌翎去我房间,老爸则要我给他看看我身上的伤。
这帮人下手真的不轻,我手臂上被棍子敲的地方都有淤痕,还好没有打到关节,要不然估计至少得脱臼什么的。老爸看了看,又给我擦药,说:“王八蛋……这帮禽兽……”过了一会儿又说,“你这不行,得去医院看看,搞清楚怎么回事。”
我只是“哦”了一声,我对这个没什么兴趣,我对家里发生了什么比较在意,我问老爸:“到底怎么回事,不是放弃财产了吗?干嘛那帮混蛋还来闹事。”
老爸说:“不是第一天了,平静了两个月,又来了。我们是放弃了财产,但他们又诬陷说什么你读书的钱,还有我们家那时候买房、搬家之类的钱都是你奶奶她老人家给的,所以现在来闹。哎……保姆的事情刚刚解决,又来这么一出……”
我说:“不能一起告了吗?一帮地皮无赖。”
老爸说:“告是可以告,但是他纠集了这里的地痞流氓无赖,都是惹不起的,到时候告起来,可能没有人来作证,而且他们就是在这里犯浑而已,一副不怕死的样子,又不做什么其他动作……你身上的伤倒是可以作为证据,不过还是算了吧,你不要卷进这件事来……”
我说:“那怎么行……家里的事,我也有份参与,而且再这样闹下去,万一有一天出事了怎么办?这都是说不定的……”
老爸却只是叹气,我知道他也是个怕麻烦的人,更何况他不想让我卷进这类事情里头来。
我手臂还是一阵阵的痛,这个时候,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虽然有点儿冒险,不过,既然都怕麻烦,那就用最直接的办法吧。
既然保安不作为,既然小区没人管,既然都视而不见,那干脆用最直接的办法来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好了。
我估计人和人的关系当中,解决这种办法最好最直接的办法其实就一种,没有其二,那就是以暴制暴。
擦好药以后,我活动活动了手臂,貌似感觉还可以,不至于要上医院,于是就走到房间里去看凌翎。
老妈已经扶凌翎睡下来,还给她头上弄了一块湿毛巾。
我说:“老妈,你也真有心。”
老妈说:“这有什么……你别吵,你小时候我也这么对你的。”
我笑了一下。
老妈却站起来,拉着我往外走,来到客厅里,说:“林誊,你说实话,这个是不是你的……”
我知道她的意思,赶紧说:“不是不是,就是个生病的朋友而已。”
老妈说:“没事,你也长大了,没有关系,老妈不会怪你,说说,是不是,是怎么认识的?”
这时候老爸也走过来,拍拍我后背,说:“小子,不错,小姑娘长得真漂亮,你就别装了,跟爸妈有什么好装的。”
我当时就郁闷,我说:“真不是,就是个普通朋友,来这边县城探亲,过元旦什么的……”我觉得我解释不清楚了,说了一会儿看着他们还是一脸狐疑的表情,我就说,“算了我也不解释了,还是赶紧解决楼下的事情吧。”
“一群地痞流氓,有什么好解决的。”老妈不屑的说。
我也不说什么,拿着手机往阳台上走去了,我听到爹妈在后面说着:“小孩子害羞了……”什么之类的,我懒得理,他们比我想象的还要八卦,我倒是如临大敌,觉得下面那一群流氓简直是兵临城下了。
阳台上,我给刚刚发到手机上的一个号码去了个电话。
萧凌,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那边接电话的时候大概还在聚会,还和鸭梨他们在一起,问:“怎么样,老同桌,房子找到了吗?”
我说:“带回家了。”
萧凌直接说:“不错啊,小子,有胆识。”
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啊……”
萧凌说:“别解释,解释就没意思了。不过兄弟也是不好意思,居然没帮上忙。”
我说:“这个没事,我正好还有别的事情求你帮忙……”
萧凌说:“尽管讲。”
他一向来讲义气,豪爽,没有我那么纠结。可能对于很多人来说,他才是真正的“男人”,一个有那么点儿“叱咤风云”那个意思的男人,不过现在我估计他也没有当年那么轻狂了,毕竟都是成年人了,但是那种义气他应该开始不会有什么变化的。
果然,当我把自己的难处跟他说了一遍,之后,萧凌立马说:“没事,这种小事,一会儿就给你解决了。”
我顺便从阳台上看下去,地下大院里那帮人还在闹,街坊邻里的,其他单元楼的,以及保安,还是没有一个人出来。可能这个时代,很多人都已经习惯了沉默,各种沉默,沉默就是保护自己,保护自己身边人的最好方式。
反而是那边的萧凌,说:“正好,哥几个好久没练拳脚了,都要生疏了,刚才喝了点儿酒,喂……鸭梨,你去不去……”他没挂电话,大概是想要我放心,故意说给我听,我也听着,好像又看到了当年初中时候的那个学期挺好的小流氓。
我一直没有写到过他,他在我身边的时候不多,也没怎么影响过我的生活轨迹,但是我对他却记忆深刻,因为他过的那种生活是我从来就没有想过,也绝对过不上的。
我听到萧凌在那边说:“好,十六个人是吧,都别操家伙啊,跟你们说,现在治安好多了,打死了打残了我们也逃不了干系啊,对了,鸭梨不是还是好青年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