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张雨开始哭起来,先是趴在床边的桌子上哭,后来是趴在我肩上哭,哭的声音越来越大。
那房东还不合时宜地来敲门,问我们发生了什么事。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她才缓过来,突然盯着我,对我说:“你说,我真的没人要了吗?”
我说:“不会啊,当然不会,怎么可能?”
她说:“那你呢!你给个话,到底还喜不喜欢我!”
我又懵了,我喜欢她,但是我又觉得,自己不能在这种情况下和她在一起。
接着,就在我发呆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我始料未及的事情。
她居然直接吻了过来,吻在我嘴上。
我想,初吻的感觉,细节就不用写了吧……总之以我现在的标准来评判,她当时可以说很有经验,也很投入,而我完全是战战兢兢,任人摆布。
接吻一段时间以后,她又仰起头,引导我吻她的脖子,还脱了我的外衣。
现在想起来,那时候本来就该发生些那什么的事情了。
但是,我没有,我明明就有了反应,但我什么都没做,居然傻愣愣的吻了她半天。
过了一段时间,她推开我,很不满得说:“你第一次接吻吗?”
我说:“是啊。”
她摇头说:“夺小孩子的初吻一点都不好玩,小屁孩一个。”然后就自己站起身来,穿上了外衣,那时候她的神情,就像是初中我第一次像她表白时候一样。
但是却对我说:“怎么样,接过吻了,我们算是在一起了吧?”
我没有反对,然后我们就莫名其妙的在一起了。
随后,我们的联系其实也不多,她回去以后,我继续进入备战高考的状态,虽然经常胡思乱想。
高考的前三天,我父亲母亲来到省城,为了让我考试方便一些,不至于在考试时迟到,两个老人特意为我在离考场最近的地方订了一间房。
高考的那几天我昏昏沉沉,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是因为我基础不算太差,最后也考得还算可以,这是后话了……
高考后等成绩的那段时间里,我几乎天天和她联系,约定好了成绩出来就去她大学看看,其实这所大学,后来也成了我的大学。
省师范,听起来很不错吧?
但是我要澄清一点的是,我读的不是重本,而是省师范的分院,属于二本学校,学费很贵,分数却也要求很高。相信有人了解这一类学校的情况。
张雨读的也是这所学校,只不过她一开始对我说的时候省了那分院两个字,我也一直到后来才知道她读的不是重本。
去她学校(也就是后来我的学校)那天,我对家人是推说去旅游的,父母其实是很前卫的人,从高中就没反对过我恋爱,但是他们知道张雨的事情,所以不可能允许我和她交往。
现在想起来,很多时候父母真的是对的,只是我们当局者迷而已。
那所学校并不在省会,也就是不在我的家乡,而是在外省,很多大学就是这样,明明本校在北方,却喜欢去南方建立个分校,当然,反之亦然。
我的学校在海边,沿海城市,至于是哪里,我就不具体说了。
说老实话,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大海,我从小就没有离开过本省,甚至很少出市区,要知道,我那里连一条像样的江都找不出来,更不用说海了。
虽然那里的海水很脏,但是那几天我真的非常开心。也许有人觉得我现在说的这些有些无聊,但是,因为陷入了回忆里,有些收不住手。
我住在那所学校内的宾馆里,那所学校有个极大的特点,或许劝过仅此一所,那就是有一座特别奇葩的房子,一楼是餐厅饭堂,二楼是教务处、户籍处和几个学院的办公室,三楼到六楼全是图书馆和自习室,七八九十四层是电子阅览室和报刊杂志什么的,十一楼十二楼则是宾馆。
当然,这是当时的建制,随着学校不断扩建,这些也都改了。
但那些奇葩的东西我至今记忆犹新,我就是住在那宾馆里,张雨也和我一起住了几个晚上。
头几天,我们依然什么都没有发生,直到第四天晚上,我马上就要走得时候,张雨忽然接了个电话,她对我说是“部门”开会。
我当时还十分懵懂,不知道她说的“部门”是什么意思。
她向我解释,就是大学里的社团,社团里的“部门”开会,招暑期留校的会员和干事集中,要为社团做一些宣传。
她当时说想让我见识见识大学的生活,于是就决定带我一起去。
我就是在那次部门开会中,认识了那位梁华师兄。
那次所谓的开会,其实就是聚会聚餐,见张雨带了新人过来,在场的人似乎都很兴奋。
但我当时并不好多说什么,因为我根本不清楚自己会不会来这所大学,也不好和他们混得太熟。
不过,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大学社团的聚餐方式,那些劝酒的架势,那些游戏,那些毫无下限的话,还有几个“玩得很开”的大学女生。
只有那位梁华师兄,见我怯弱,一直对别人说:“你们注意形象,别吓到了新人。”说实话,我第一次,对这位师兄的映像是特别好的。
这次聚会,张雨对我的身份只字未提,只说我是一位“师弟”。
我自己也没好意思多说什么,只是在游戏和说话、动作间一直可以暗示我们两个关系不一般,但根本就没人在意。
有两个男生喝多了酒,在玩真心话大冒险时,逼着张雨脱衣服。
我当时想要发作,却被张雨按住,张雨脱掉外衣,对他们说:“我要是再脱,你们也得脱,我脱一件衣服,你们脱一条裤子!”
“好啊!好像谁不敢似的!”那两个男生十分兴奋。
最后,还是那位梁华师兄拍着他们的肩膀,说:“你们喝多了,早点回去。”
那两个人居然一点也不敢违抗,赶紧不再多说什么,我当时还想过,梁华会不会是一位老师或者辅导员。
事实证明我对大学是太不了解了,总以为最有威信的还是老师。
其实根本不是这样,在大学里面,有各种社团,大大小小,有的自娱自乐,有的却有着相当大的权利,而这个梁华,恰恰就是一个大社团的主席。
我想我现在需要好好介绍一下梁华其人,这个人是这一系列事情的主角之一,我现在还不想对他做过多评论。
梁华所在的社团全称叫做“校园组织联合管理监察会”,就是学生们一般说的“社团联合会”,在很多学校里头,社团联合会的权利并不大,但是在这所学校里有些不同。
因为这里的社团联合会会长,不仅管理大小三百多个注册社团,而且还监察各学院的学生会,甚至团支部。
一般来讲,许多学院的分院都是公私合营,很多东西都是以营利为目的,所以社团联合会,也是我们学校的一个大钱库。
至于其中的各种细节,各种猫腻,我想我现在就是不说,大家也可以猜得到。
如果不是进入大学,我真的不会相信,大学其实是社会的缩影,尤其是在我这种基本上自负盈亏,国家没有多少赞助的学校里。
好了,先就说这么多关于学校的情况。
那天晚上,和那个所谓的“社团”聚会完了之后,我是一个人回宾馆的。
张雨喝的烂醉,被两个男生和她的一个舍友一起送回了宿舍。
其实我当时心里很不舒服。
我让张雨回到宿舍以后给我打个电话,至少让她舍友打个电话给我,因为我担心。
说实话,我当时是真的太怯弱了一点,因为她舍友不知道我们的关系,所以执意不让我送张雨回去,我居然也就答应了。
那天晚上,张雨和她的舍友最终都没有打电话给我,我回过电话去,她关机了,而她舍友的号码我根本不知道。
那晚上我就这么一晚睁眼到天亮,各种纠结,心情各种复杂。
第二天,好不容易打通电话的时候,我已经到了长途汽车站,准备回家。
张雨对我的态度很冷淡,说我昨晚放不开,太拘谨。
我问她:“你们的社团聚会,每一次都要喝那么多吗?”
她说:“在师兄和社团领导面前,别人敬酒你不喝,不是不给面子吗?别说丢人了,你以后还怎么混下去?”
张雨说了那句话以后,我非常生气。
我说:“我还叫你回到宿舍打电话给我呢!你打了吗?”
她理直气壮:“我醉成那样还怎么打电话给你。”
我说:“你舍友呢?你舍友不能打?”
她听出我口气不太好,说:“你凶什么凶,你算什么东西,我舍友凭什么记得你的电话。”
那应该是我们“在一起”之后第一次吵架,我挂了电话后,一直到家,都没有再联系过她。
其实有时候我真的是犯贱,吵架以后,我本来很生气了,想: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好值得珍惜的,想远一点,如果以后真的结婚过日子,她常常这样喝个烂醉回来还了得,指不定给我头上要多么绿油油,像白菜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