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髑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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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尉尔和费利尔弯过街角,大树上有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女孩翻到尉尔肩膀。

  她的头上两边各绑着一条向内翘起的辫子,大眼眨了眨,身上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连身小童装。

  “有什么特别的情报吗?”

  “那两个家伙相当难缠。”尉尔叹了口气:“不过我们更加确定德瑞里西华·昂·密根利斯伯爵,就是各各他的绽华基督。”

  “喔,没有证据,你也敢这样下定论?”女孩把脸凑到尉尔颊边。

  “妳也到孤儿院的爆炸现场看过,不是吗?”尉尔说:“没注意到墙壁上那条用血留下的句子?”

  “你是说“去死吧,各各他”?”女孩摇头晃脑。

  “嗯。”尉尔道:“这既然是针对各各他的案件,伯爵是绽华基督也就不奇怪了。”

  “明明就是你终于有证明自己先前推论的证据,才会这么得意。”女孩泼他冷水。

  “我一开始就跟你们说,这个伯爵有问题,是你们不相信我。”尉尔倒坚持己见:“况且,我的推论难道不合理?”

  “是挺合理的。”女孩点点头。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干脆承认我有先见之明?”

  “我只是要提醒你,在未找到充分的证据,证明那名字长得要死的家伙就是绽华基督之前,还是不要把话说满。”女孩一副想要倚老卖老的样子。

  “被年纪比我小的孩子教训,感觉实在不好。”尉尔吐舌头。

  女孩不理会他的抱怨:“那么那个抽烟的帅哥哥,还有大姊姊呢?”

  “妳问爷爷。”尉尔说。

  女孩转头看费利尔:“费利尔爷爷──”

  “……黑发女人长得和一名失踪人口有几分相似,说不定是同一个人。”费利尔扯开嘴角的皱纹笑说。

  “谁呀?谁呀?”

  “那是四年前的事情。”费利尔回想:“二零二零年,袭拉斯特姓氏仅传的后代,格丝提·袭拉斯特宣告失踪。”

  “哇──你的意思是说,她是袭拉斯特后代?这么伟大喔。”女孩戏剧性的摀嘴惊叹。

  “少来了,多朵菈。”费利尔打了女孩的头一下:“别老假装大惊小怪。”

  “嘿嘿。”小女孩多朵菈陪笑两声,又转头看尉尔:“尉尔哥哥,那个大姊姊的指纹,你不去采证一下?”

  “什么?”尉尔愣了愣。

  “你们都没有专心喔!她刚才伸手抓着铁栏杆,上面一定留下了指纹!”多朵菈环胸晃脚:“走吧走吧,我们快过去。”

  两个大人在小女孩的指挥下,走回绽华的别墅前。

  多朵菈从口袋拿出一瓶冷敷药膏,涂了点在铁栏杆上头;只见涂过药膏的栏杆清楚显现出伏燹的指纹,尉尔赶紧拿出采证胶带把证据采集起来。

  “细心的好小孩。”尉尔称赞。

  “好了,我们回去找队长叔叔吧──”

  和蒙多菲领着五荒左垣进入二荒天野的办公室。现场二荒还有其他客人。

  “好久不见,没想到你也在这,西末门。”

  二荒天野的办公室内还有另外两名访客,一男一女;男的年约二十五、六岁,相当年轻,一头火红的艳丽长发轻束脑后,优雅而细致的脸孔和那狂放的发色正好形成强烈对比;脸上的表情并不丰富,深锁的眉头让他稍显严肃。不爱讲话的关系,男人只是把一对水色双瞳看向五荒,代替招呼;他是四荒地舞──西末门·戴·德卓尔,今天穿着一套深蓝色西装。

  女人年纪与四荒差不了多少,随侍在四荒坐着的沙发后面,站得挺直;她是四荒地舞的副官──艾勒薇斯·戴·德朗特。她的右眼戴着一只黑色眼罩,深蓝色的左眼微微瞇着,轻松又警戒地随时注意房内状况,一头金色灿烂的大波浪卷发流泻而下,直至胸前,鲜红色的嘴唇微笑紧抿,两边的嘴角微微上扬,摆出一个迷人又美丽的自信笑容。

  艾勒薇斯腰上系着一把细长的女用西洋剑,手上戴着白色手套,身着一件绣满了手工蕾丝的白衬衫,外面罩着暗红有点偏黑色的皮质马甲,黑色紧身马裤,脚踩马靴,一身的威风。

  “漂亮的人今天都齐聚一堂了。”五荒左垣才走进二荒的办公室,不禁连连感叹;和蒙多菲、二荒天野、四荒地舞和艾勒薇斯,全部都是外貌出色而引人注意的家伙。他进屋脱下外套交给和蒙多菲,注意到艾勒薇斯的穿著打扮:“艾勒薇斯,刚才去巡逻?”

  “是,五荒大人。”艾勒薇斯微笑回答:“四荒大人吩咐了几件事情。”

  “有这种美女副官真是幸福。”五荒左垣摸摸下巴。

  “五荒大人您过奖了。”

  “五荒,快过来坐下吧。”二荒天野在旁边说:“别打断我们交谈。”

  “是、是、是,公主大人。”五荒左垣心不甘情不愿的坐到沙发上:“你们说到哪?”

  “泰加丹总长大人收到那群笨蛋暗杀绽华基督不成,还炸了塞万唯尔的孤儿院的消息时,很兴奋。”二荒道:“特地命令国防部颁发奖章给那些参与的军人。”

  “我讨厌这家伙。”五荒毫不避讳地说。

  “同感。”四荒地舞静静地环胸开口:“把不必要又最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二荒叹气:“你们猜死了多少孤儿?”

  两人都没有开口,等待答案。

  “九十三个。”二荒说:“我瞧不起塞万唯尔,但并不代表我藐视人命。”

  五荒左垣突然笑了:“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二荒,妳居然说自己不藐视人命?那么,那些被妳随手干掉的军人该怎么说?”

  二荒天野一眼瞪去:“军人可不等于一般人民,他们享有特权,自然应该比一般人付出加倍的义务。而我只杀不忠以及不逊以为勇的军人。”

  “听起来似乎挺有道理?”五荒挑眉:“这么一来,齐聚在这批评上司所作所为的我们,又显得多么忠心。”

  “盲从不等于忠心。”二荒天野严肃地表示:“主君要我屠杀千万手无寸铁的敌人,誓死不从。”

  五荒没再回嘴,他知道二荒说的是真的。

  “所以结论呢。”四荒地舞缓缓开口。

  “在各各他并不干涉我们的前提下,不与各各他为敌。”二荒天野的语气是疑问句。

  “好消极的作法。”

  二荒耸耸肩:“没有必要的话,不需要为九荒设立更多敌人。”

  “我老感觉各各他很骚动,但表面平静。”五荒问:“如果没有记错,这个团体今年才刚成立。”

  “嗯。”二荒说:“外传是一个杀手团体;但我宁愿定位成“战斗组织”。”

  “等等,这些消息,都是从一荒天实那边来的?”

  二荒颔首:“他现在待在塞万唯尔,紧盯着那些基督们。”

  “了解;但是假若先不管各各他,我们要如泰加丹那死东西所吩咐,在塞万唯尔搞一大堆恐怖攻击之类的东西?”

  “那家伙只是想要迫使塞万唯尔主动对我们发动战争,在他任上出兵并吞塞万唯尔。”二荒天野推测泰加丹的打算。

  “同感。”

  “恐怖攻击……”二荒天野想了一下:“基本上不要脏了我的手,我没意见。”

  “和蒙多菲呢?”五荒试探,眼角瞄向随侍一侧的和蒙多菲。

  “当然不行。”二荒天野语气不急不缓:“只要不交给我和和蒙多菲负责,其他人要依泰加丹的命令把规模搞多大,我都没意见。”

  “哈哈──从以前妳就很独善其身。”五荒站起身子:“达成共识了,我们暂时不管各各他,专心惹塞万唯尔。”

  和蒙多菲拿来五荒左垣的外套,五荒左垣接过后告辞:“其他人的部份,六荒和七荒我负责通知他们这项决定。”

  “我会告诉安迪斯和九荒。”二荒天野示意四荒:“麻烦你帮我向三荒转达?”

  “嗯。”四荒回头看了一眼艾勒薇斯,艾勒薇斯恭敬地答应下来。

  五荒离开前,突然想到另一件事,转身询问和蒙多菲。

  “关于瓦伦·齐格的叛党那一群,一网打尽了吗?”

  二荒天野微笑代替她的副官说:“安迪斯给了和蒙多菲名单,相信和蒙多菲这一两天就会有结果。”

  “嗯。”五荒左垣穿上外套:“我期待你的表现,和蒙多菲。”他露出了一个奇特的笑容:“毕竟是你一手逮到那东藏西藏、狡滑如狐的叛徒。”

  和蒙多菲敬礼。

  十字基督坐在沙发上,戴着手套把一只黑色盒子装进邮寄包裹里。

  “那是什么?”

  一旁的影基督看了,从酒吧好奇地凑过头来。

  “记得上次我们到赛亚克里尔国家资料所?”十字基督笑了笑,封上包裹的封口:“这是从那里带回来,原本保护方舟资料的黑盒子;那个时候计画拿方舟的保全图破解保全,后来却决定直接伪造证件潜行进去,因为那比破解保全系统还要快,又方便。”

  “所以?”影基督并不明白。

  “所以这个盒子就没用了。”十字说:“原本盒子有密码和保护装置,一个没搞好,整个盒子都会爆炸;因为去赛亚克里尔的时候没带工具,想要回来慢慢破解。”

  影基督的好奇心全被挑起:“这么说,之后并没有解开盒子的保全?”

  十字基督理所当然的表示:“自然解开了!不过是个游戏罢。因为赛亚克里尔的密码太简单,所以我重新设计另一组程序,寄回去给他们挑战看看。”

  “我懂了。”影基督笑嘻嘻的:“考验他们的反应,看有没有比你聪明。”

  十字得意:“就是这样。”

  “这么自恋,小心变成和绽华一样喔。”

  十字基督听了可皱起眉头;没想到他曾经用来糗晓星的话,现在被影基督拿来说自己。

  “不过……”影基督靠在沙发上想:“绽华现在不知道怎么了。”

  “只有妳去看过他。”十字说:“上次妳去运尸体时,他还好吧?”

  “就是心情不好。”影基督耸耸肩:“可恶的赛亚克里尔军人,我们应该有所行动才对,让他们知道我们并不好惹。”

  “别这么气。”十字劝道:“那天我有听到圣子在拟计画,不会闷不吭声的。”

  “唉。”影基督嘟起嘴巴:“一整个孤儿院……要杀也不杀那些成天在电视上作秀的议会院议员,去杀那些无辜的小朋友做什么?”

  “别这么说,过一阵子这句话会一起骂到我。”十字基督的声音很感叹。

  影基督做鬼脸。

  “对了,堕天的学校,家长会的日期已经确定。”十字基督从沙发旁边的大理石矮桌,一堆凌乱的纸张中间抽出一张单子:“妳看。”

  影基督指着混乱的桌面:“记得要把这堆文件整理好,圣子会骂人。”然后才接过单子,大致瞄了过去:“九月二十三号,星期五;后天啊?”

  “是!”十字基督的表情雀跃不已。

  “那你要自称是堕天的什么人?”影基督问。

  十字基督这才猛然想到。他思索一会儿:“他哥哥?”

  “不是吧,你们的姓氏不同。”

  “那么,他的舅舅?”

  “……好像也不好。”影基督皱着眉头。

  十字愣了愣,总不能自称父子,这比兄弟更扯!

  “我想想。”影基督思考良久:“……认养关系呢?”

  十字基督不解。

  “就说你是和他毫无血缘关系的监护人,反正是艾尔帝凡,我想那些老师见怪不怪。”

  “嗯,和事实相差不远。”十字点点头:“就这么办。”

  优雅傲慢的人影侧坐在一面围墙之上,背对着月光,并不刻意但确实掌握住不利于敌人的地势。

  宁静的巷弄,地板上的水沟盖被缓缓掀起。

  女人只是悠哉高坐,富饶趣味地玩弄自己指甲。

  她的敌人在不惊扰一般人的情况下,从掀起的水沟盖内一一爬出;女人伸指数了数,一、二、三、四、五、六、七,七个身着夜行衣的敌人,正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沿着围墙伏影站立,等候指挥。

  第八个敌人是队长,等他爬出水沟盖,两名队员阖上盖子,似乎准备行动了。

  “哎呀。”

  女人嘴角高弧度地上扬了起来,眼角向下倾斜,下巴抬得顶高,一副视敌人于无物的模样。

  敌人这才发现她这既嚣张又跋扈的存在。

  “你们夜访暗巷,现在的小丑都习惯这么做?明明就还没到十月的万圣节……”

  女人的纤长食指在面前晃了晃,啧了两声:“真是不乖。”

  “什么人!”队长压低声音怒问,颇具威胁之意。

  “今天是克莱劳上将的看门美女。”

  女人简短一答,由原本侧坐在高墙上的姿势一跃而下,右脚往一名敌人的头部扫去,在空中转半圈扫过另一个人,把他踢到另一头;落地后先往左退半步,向后挥去拳头,正好使奔向她的敌人扑空,把敌人打到地上,满地找牙。

  剩余的敌人之一,拿出手枪连对女人开三枪,女人皆以些微之差闪躲而过,子弹射到围墙上,在墙面留下几个弹痕。

  “有装消音器?”

  女人大大感叹,然后闪到开枪的人身边,送给对方右脚扫地之后,把他的颈子踩断。

  余下四名敌人。

  女人转头站稳,那一身因打斗而略显折乱的红色鱼尾裙,此时随着窈窕身材缓缓垂下。她定睛,愉悦嚣张地叉腰斜眼,看着敌人之中的队长。

  “你……看起来太弱了。”她的食指毫不客气地指着队长的鼻子批评:“不懂指挥,且被分配到一堆没用的属下,应该没资格负责这种工作。”

  女人那头鲜艳的火红色长发被她高高地挽起,浏海巧妙地遮住了右眼上方,美丽的红色猫眼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妳究竟是谁!报上名来!”队长粗声粗气地提问;不过,依照女人嚣张的发言,他已经是很沉得住气的家伙。

  “我?”女人呵呵笑着:“自然是你们打算暗杀的家伙,传说中背后的靠山嘛。”

  “基督!”

  “反应太慢了。”女人摇头叹气:“下等愚笨的家伙就是这样,怎么也聪明不起来。”

  “妳是哪一位基督?”对方跟着追问。

  “……知道我的名字,就是死期。”

  女人杀气腾腾地笑了起来,美目微瞇,双手自左右朝中间一挥。

  “今天的职业是驯兽师;上吧,忠心于我的宠物们。”

  那些男人听到一阵阵令人胆破心惊的低吼,而当他们分辨出那些快跑飞扑上来的庞大动物时,胜负已经决定了。

  二头美洲狮摇首摆尾走到女人脚边撒娇。

  “我的乖宠物,你们真优秀。”

  她蹲下身,爱怜地抚摸狮子的金毛,予以鼓励。

  一名男人打开巷子旁边的铁门,从地下室走上来,看到虎基督。

  “克莱劳上将,来的正好,他们已经解决了。”虎基督用她的尖头高跟鞋踢着地上那些尸体。

  克来劳上将十分客气而恭敬地敬了个礼:“不好意思麻烦妳。”

  “还好。”虎基督一手叉腰,很是霸气:“不过小事一桩。”

  “嗯。”克莱劳上将又问:“尸体该怎么办?”

  “影说她会负责;最近好像认识了一个什么奇怪的神父。”虎基督皱着眉头说。

  “再次麻烦你们了。”

  “这句话跟圣子说吧。”虎基督一点都不在意。她一边玩弄自己修得漂亮的指甲,一面说:“这些家伙应该是赛亚克里尔派来的军人。干掉这几个之后,你也要准备再搬家了。”

  克莱劳上将微笑点了点头,回到地下室。

  影基督这回可用了一台箱型车才载动八具尸体。

  她用裹尸袋把尸体装好之后,推到神父面前,笑嘻嘻的。

  神父正端坐于礼拜堂的长椅上祈祷,此时缓缓转过头来对着影基督。尽管如此,神父的眼睛是看不见的,这个动作也没什么太大用意。

  “喔,这次有多少?”

  “八具。”

  神父摸摸下巴:“好多啊……”

  “不好意思又要麻烦你。”影基督拿出一袋水蜜桃,放在神父旁边:“这是谢礼。”

  “哈!交给我吧!”神父一摸到水蜜桃,很是开心:“妳究竟从事什么职业,为什么老是有这么多尸体要处理?”

  “喔,这个呀,我是葬仪社的。”影基督点点头。

  “葬仪社?”

  “也不是啦……简单来讲,就是处理一些有关于死亡的事情。”

  “杀手?”神父的嘴角微微笑着。

  “不、不、不。”影基督否认:“说杀手就太狭隘了。”

  “好吧,我就当作是葬仪社。”神父笑得很开心。他摸索着从袋子里拿出一颗水蜜桃,用袖子擦了擦放到嘴边。

  “唉呀,我替您洗一洗吧。”影基督阻止神父咬下去,把所有水蜜桃都拿到走廊另一侧的水龙头清洗。

  神父坐在礼拜堂内,听着哗哗水声。

  过了一会儿,影基督拿着所有水果回来了。神父咬下甜蜜的水蜜桃,露出满意的表情。

  “好甜。”

  影基督把其他水蜜桃放到旁边。

  “……妳对这座教堂很了解。”神父一边吞着水蜜桃一面说。

  “什么意思?”

  “那边的水槽,很少人知道。”

  影基督耸肩:“因为我以前常来这里。”

  神父挑起眉毛:“这么说,你认识我之前的神父?”

  “是啊。”

  “……前一任神父是个传奇。”神父又咬了一口水蜜桃,发出甜滋滋的声音:“除了身为女人之外,据说长得十分美貌。”

  “唔……”

  “可惜自从七二七战争开打,米实利密教堂变成废墟后,传说那位女神父也被炸死了。”神父露出十分惋惜的表情:“在我双眼失明之前,都未拜见容颜。妳说,她长得如何?”

  “如何……”影基督顿了顿:“两只对称的眼睛、眉毛在眼睛上方,鼻子只有一个,耳朵倒有两个,头和身体之间存在着脖子……大概就是这样的人吧。”

  “……这个人长得跟我挺像的。”

  影基督认真地点点头:“的确很像。”

  神父开心地笑了起来。

  笑停之后,神父若有所思好一会儿:“妳说,那位女神父会不会还活在世界上?”

  影基督皱眉:“什么意思?”

  “我记得当时报纸的报导很模糊;我的意思是,其实我经常在想,那位女神父会不会只是诈死?”

  影基督却觉得不合理:“诈死,对她有什么好处?”

  神父耸耸肩:“我不知道。”

  “所以一定死了啦。”影基督拍拍神父的肩膀:“别想太多。”

  “妳要走了?”

  “是啊。”影基督站起身:“我还有事情要处理,至于尸体,实在麻烦您了。”

  “不用担心。”

  影基督走到大门前回头又望了神父一眼:“神父,为什么你会被调派到这个已经没有任何教徒的教堂?”

  “嗄?或许因为它是个废墟吧。”神父歪着头答。

  影基督想起神父提过他在原本的教区并不受欢迎,心想,大概是上头的故意安排?

  艾尔帝凡高中于九月二十二号晚上,特地请来签约的清洁公司将学校上下打扫得干干净净;九月二十三号星期五上午九点开始,是为艾尔帝凡高中第八十九届热热闹闹的家长日。

  艾尔帝凡高中的家长日十分特别,并不单纯只是家长与教师间的座谈;座谈时间订于下午三点以后,在那之前,从早上九点开始,学校开放家长们参观学生平时的上课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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