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鸽摇摇头说，还不是啊，你看我们读了两年多的中文秘书专业，也和学校的教授学过了一个学期的写作课，可是竟然写不出一篇像样的文章，不怕你的笑话，老师，如果不是参加你的培训班，我可能毕业了都不能够写出一份文句通顺，事理清晰的申请报告书，你说多丢人啊。
清华就微笑说，那不是你的错，而是学院的的错，扩招不但把傻瓜弄得更傻瓜，而且可以把天才也弄成了傻瓜。于是，清华就告诉了子鸽自己的观察和分析，告诉她学院为了省钱，压榨奴役聘任老师，是教学质量急剧下降的真正元凶。说完，清华开玩笑对她说：“子鸽，这个实情你千万不要告诉第二个人，连童玲也不可以对她说，你知道这个秘密就好了。”
子鸽严肃地问到，老师，有那么严重吗？
清华说，那当然严重，因为扩招敛财，坑骗考生的阴谋还将继续上演下去，如果我揭发这个阴谋，那我还不被借扩招发财的人斬成肉酱啊。
清华对她说，你不知道啦，如果你揭穿了街上骗子的骗钱把戏，你是大家称赞的聪明人；你揭穿一个上市大公司的骗局你是一个股市的英雄；你揭穿了一个骗了大家十多年的大骗局，而且还将继续骗下去的骗局，你有可能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我可不想做这样的烈士，我还要养老婆孩子呢。况且，你揭穿出来后，也没有人能够改变这样的局面，你总不能让这些山寨学院关门吧，也不可能让聘任老师都成为正式老师，让他们都成为和在编老师同样待遇的正规军。既得利益的高校们是不会舍得割肉呢？最后的结果，最多是暂时辞退，隔了一阵子才招聘回来，照样继续剥削聘任老师和员工。
子鸽听了清华那么严峻的说法，就像武侠故事一样，对于秘笈和藏宝地点决不能透露，否则就会招来杀身之祸。她只好点点头说，老师，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像地下党那样永远保守秘密的。
清华说，你千万不要以为我是在说笑，一定要守口如瓶。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你看，到现在都没有看到揭开高校教学质量急剧滑坡真正原因的文章，只把滑坡的原因归罪于你们学生学习不认真，教师上课不认真的表面现象，而却对高校等级歧视盘剥聘任老师的事实一点都不敢透露！你想，黑煤窑有那么大的后台记者都敢揭露了，为什么黑心高校就没有人敢揭露？这不刚好说明黑高校的后台更厉害，我们现在的记者都神通广大，什么都东西不可以刺探到？不可能他们不知道吧，这些内幕随便采访学生和聘任老师就可以得到的啊，所以你想这背后的水有多深，他们的后台有多大？
子鸽这才恍然大悟说，对啊，怪不得我们每次考试不管有没有学习，都一样可以考试过关，原来是聘任老师想要保住饭碗放水啊，哇塞，学院真是比黑煤窑还黑啊。
清华告诉她，自己读大学的时候，也是读中文专业的，当时的考试是十分严格的，稍微不认真学习你就别想及格。一科不及格只有一次补考机会，如果补考不及格，哪怕只有一科不及格，就别想拿毕业证了。所以虽然我们已经毕业了二十年，但是那些知识都还牢牢地印在在大脑里，永远都不会丢弃。哪像你们刚学过的都忘了，甚至还有很多同学大声说没有学过，就是因为你们根本不用把考试当一回事，当然就没有真正学习掌握了。
子鸽听了后，就骂了一声说：“这些黑心肝的人，竟然为了钱，就不顾我们的前途，搞到我们读完大学，什么都不会，真他妈地要发动大家到上级去告他们！”
清华知道她说得是气话，就安慰她说，你告了也没用，他们都是同穿一条裤的，而且聘任老师工资低，是学校和老师自愿签订劳动合同的，他们并没有违反国家用工政策啊。至于学费上涨，大学扩招也是上面批准的，又不是他们自己搞的，你告他们什么？总之他们随便怎么说都可以驳倒你。因为大家都是这样干的，而被吸血的聘任老师满怀着可以转正当正式老师的幻想，伸着脖子求他们吸自己的血呢，还怕大学不剥削他们，他们就没有能够在学院干呢，所以你告他们也没有人去理睬的。
子鸽这才不吱声了，不过从那以后，她感觉自己突然从一个天真烂漫的大学生变成了一个喜欢思考的人，她很佩服清华对问题深刻的看法，也很感激他愿意把这么绝密的东西告诉她一个人。她深切地感受到他对她的信任，因此对他有了别样的感觉，这种感觉是什么，她也说不清楚，反正她就很喜欢和他在一起。她感觉和他在一起，就像遇到什么疑难杂症，他都可以为她诊断开药，逐步这种感觉就演化成为一种依恋。
而当她意识到这种依恋时候，她心里便有了一种少女的娇羞，这种娇羞使得她喜欢自己单独来找清华，而越来越少约童玲一起来。她有一种微妙的想与清华独处的感觉。这种感觉其实是一个少女爱恋男性的萌芽。
清华开始并不感觉到她的这种心里变化，只是觉得她似乎对自己很信任，觉得她对什么问题都很感兴趣，因为他暂时还对异性之间的感情还没有那么强烈的渴望。他有时都还要到广州和诗敏去幽会一番。所以他感觉自己和子鸽的交往还是很正常的师生关系，虽然他隐隐约约感到子鸽来找他的神态的变化。但是他还是把她当成一个比较谈得来的女生而已，有些十分隐秘的话题还是不能向她说的。
因此，其实清华还有看到更隐秘的东西并没有和子鸽说。因为他觉比他跟子鸽介绍分析过的真想还触目惊心！
比如扩招后学院长期变相缩短教学时间，从而剥削了学生的学费并赚取更大的利润，就是一个十分恶劣的坑蒙学生的事实。
清华了解到，每当毕业班到了最后一年的时候，他们学院校就让学生搞所谓的实习，其实就是不用上课，让学生自己去找工作。但是这最后一年的学费却照样收。而所谓的实习，一没有指定联系单位实习，二没有老师带队辅导，就让学生自己出去找工作便称之为实习！一年或半年完了后，就叫学生回来交实习报告，学生只要在网上下载一篇实习报告交上去，老师看也不看就算实习完成了。这不就是典型的放鸭子的教学吗？这不是等于让学生放大假吗？
读大学既然是自己掏学费，那学生来读大学就是消费者，哪有交费四年学习两年的道理？如果你去按摩店或歌厅说好多少时间消费的，你会放过无端缩短时间的老板和小姐吗？可见，高校克扣学习时间岂不是比按摩店和歌厅的老板更黑，更无耻吗？
因为通过变相缩短教学时间，不但剥削掉学生的学费，也省去了付给老师的上课费，真是赚钱有道！赚得冠冕堂皇！这样怎么不使教学质量急剧下降，教出来的学生怎么会是合格品呢！
清华还了解到，这样变相缩短学习课时和时间的，绝非他们太平洋经贸管理学院一家，好像大家都这样干，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克扣学时的潜规则。它不仅克扣了学生的学习课时，而且也克扣了几代教育的未来。他们的罪恶和龌龊一点不亚于卖三聚氰胺奶粉的厂家和卖假药害人致死的黑心药店。
如果有消费者——也就是大学生和家长们状告高校的变相缩短教学时间，谋取巨额利润，那将是最骇人听闻的消费欺诈侵权案，又将再破一个世界记录！
因为清华是读过大学的人，当时他们都是在第三年最后时段才被安排实习的，他也是在最后的两个月才开始实习的，而且实习的时候是先在老师的严格辅导下，先写教案、试讲课，然后大家再被老师带到某个中学当真正的实习老师一段时间，并对实习情况做逐一的分析，所以他虽然多年不教书，重返讲台依然宝刀未老。而清华了解到扩招后的绝大部分大专高校，不管是公办还是民办的，四年的本科生实际上就是读三年书，三年的大专生读的是两年，如果再扣除那些为了德育评分而参加那些无聊而又没完没了的学校活动的时间，一个大专生真正在学院上课学习的时间，绝对没有超过一年半，这样出来的大专生，怎么还可以叫大学生，怎么可以八十年代的大专生相提并论呢？
清华十分理解国家把高校推向市场，并把扩招市场化的初衷，是要让更多的人读上大学。但是既然是市场化的运作，那就应该遵循市场公平的原则，你高校既然收取高额的学费，就要对高额消费的学生提供货真价实的商品和服务。而扩招后的高校不仅没有为学生提供质优的教学，而且连起码的教学时间都克扣贪污，这不是骗子又是什么？这真是最大的斯文奸商啊。
一天，全校都下课放学了，子鸽急急匆匆到了清华办公室，就问清华：“老师，你没回西林教工宿舍吧，我想咨询你一个问题。”清华住的那个地方叫西林，就是在九楼上两房一厅的教工宿舍。
清华就问她有什么事情，她就说最近学校动员我们报名秘书证培训考试，每人交250元的培训考试费，你说我要不要参加？
这时候，学院里的每天开回广州的校车喇叭已“迪迪”响起催人上车，清华如果回到从化市区内的宿舍，也是顺路搭这个车。但是清华独身一人，回不回去都无所谓，宿舍里除了有一台只可以收到三个电视台的旧电视，什么都没有，现在既然子鸽有事咨询，清华就想今晚不回去在学院里上网也行。
他看子鸽问得比较急，就对子鸽说，你先坐坐嘛，我等下考虑一下再给你建议。
当清华看到张大姐已经离开了办公室去搭回广州的校车时，他才点了一根香烟，看着急切想得到答案的子鸽，就微笑地问她：“那你觉得要不要报名呢？”
子鸽眨着她那虽然是单皮眼但是却很有神很有情的俏眼，有点撒娇地说，我就是拿不准才来问你嘛。
清华说，我看过所谓的秘书证的招生简章和考试要求，不过都是和你们学过的中文写作雷同的内容，好像并没有很特别的东西，考不考都无所谓哦。
子鸽就说，老师，我听说很多人都去考秘书证，连电算会计班，商务管理班和外贸英语班的人都去考哦，你不知道吗？
清华说，我当然知道，英语班和商务管理班的同学也很多问我要不要去考啊。
子鸽问，那你怎么回答他们，你建议他们去报名吗？
看来现在的子鸽已经完全诚服他，有什么事情都要听他怎么说。
清华这时走到门口，把玻璃房门关上，就伸出指头指指自己的嘴巴，示意子鸽不要太大声，然后就坐到子鸽的对面看住她说：“我没有给他们实质性的建议，只说需要用到秘书证的人可以去考，至于其他的人我就说自己考虑考虑吧。”
子鸽对清华故作神秘的样子有点奇怪，更加着急起来：“老师，你就说说你的看法嘛，也好让我参考参考啊，我都快毕业的人喽。”
清华想想今晚已经耽搁了回去的时间，决定索性不回去西林教工宿舍，就对子鸽说，要听我的看法可以，你要请我吃个饭我才告诉你，每天吃饭堂里的饭吃得都腻了，怎么样？呵呵。
子鸽早都想请清华吃饭了，只是想到自己也请不起清华老师到像样一点的餐厅去吃，刚好上个星期她刚回家，拿了1000多元来，就想今晚请你几百元总还请得起吧，就马上爽快地说，我早都想请老师您了，只是怕被你拒绝，今天弟子刚好有钱了，走吧，我请你去吃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