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官场无间道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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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为了不要使钰婷把官场看得太过恶心,也为了不让她对他太过担心,所以他并没有完全告诉钰婷很多官场的猫腻和险恶。

  县里有权势的部门其实也不止组织部,还有好些部门都是大家不知道,比如说县纪委,就是十分威猛的部门。

  纪委比组织部高半级,是副处级单位。凡是涉及干部违纪违法的事情他理所当然可以查处,这样它其实就是干部执法队。所以一般干部都会对纪委书记敬畏三分。不管你有无违法行为,纪委如果想整你就溜也溜不掉。它可以管的范围十分广,除了书记和县长,县里各部门的事情,从大到贪污受贿,设立小金库,小到上班缺勤,它都可以管。因为它有这样的特权,所以每个纪委干部,从书记到普通干部,每月都又比别的干部多400元的“办案补贴费”,这是任何部门的干部都没有的。之所以加上引号,是因为不论他们这个月有没有去办案,都可以一直到退休拿到这个补贴。可见,县委是把纪委放到高人一等的地位,当然也有干部讽刺说,这是给纪委干部的“封口费”。因为同样是公务员,有什么理由只有纪委才能够享受这样的补贴?每月400元在发达地区当然只够到普通餐厅吃一顿饭,但是在清华他们县,大部分的干部的工资只有1000多元,代课老师的工资也只有400多元,无疑纪委干部就是干部中的贵族了。

  纪委书记不但有监督查办干部的权力,还有一条十分重要的权力:县里凡是要提拔一个副科级以上的干部,都必须正式征求纪委书记的意见,然后才提交常委会讨论,你说纪委书记能不牛逼吗。

  虽然干部提拔是县委书记的专利,但是纪委书记可以向书记反映:某某将被提拔的人,干部和群众对他有什么意见。不管是否真有这样的事情,将要被提拔的干部听到后都要吓出一身冷汗,因为在制度都还不健全的情况下,许多部门实际上都存在“没有违法也有违规”的情况。

  清华虽然进入机关不久,他都清楚整个机关的普遍存在的违规情况,如果较真起来,每天都可以抓人!姑且先不论十分露骨的贪赃行为,单单县财政给每个单位的办公经费,有多少是真正用于办公?十有八九都是被一把手花公为私了。这个内情不要说是平头百姓不知道,就是部门里面的其他干部也无从知晓,它比中央情报局的资料还秘密。谁敢于过问和探听那就是和领导为敌。比如去开会的汽油费只用200元,领导就可以自己报销1000元,请自己的朋友吃饭一两千元,他也可以当成是接待上级领导来报销。其他洗头、按摩、歌厅唱歌等等小儿科的娱乐,他都可以作为买学习资料和办公用品来报销。那随心所欲的程度,即使像陈水扁夫人也自叹不如。

  而这些行为说穿了当然属于侵占公共财物的行为,严格来说也属于贪污行为。倘若真正审计起来,全国大半个县官都可以被起诉和“双规”。只是大家见多不怪了,网民们还傻乎乎地叫政府的预算要公开,哪知道办公经费就像少女的秘密,有多少人看过和知道?清华从来没有听到过县里有查处侵占贪污办公经费的案子。

  所以,县里单位一把手的人都知道要讨好孝敬纪委书记,否则纪委书记随便就可以整你,因为你的手脚的确就不干净啊。

  清华还看到,县里没有哪个书记、局长、主任不是公车私用的:用公车送孩子去几百公里的城市读大学,把公车借给给亲戚朋友用,而所有的油费和过路费都拿来公家报销。这样的事情在国外,即使是贵为部长和总理的,都要被起诉,都有可能锒铛入狱。可是县里干部的小车都由办公用车,变成了自己的私家车了。而且供养这个“坐骑”的费用都是用纳税人的钱的。如果县纪委真的履行职责,全县的一把手领导都可以被处理。

  清华还知道,如果有太过分违规的单位领导,只要纪委书记一个电话去过问,马上就会如坐针毯,就会上门向他送上礼送钱来消灾。否则,纪委书记就可以“公事公办”。一到纪委动手,不搞掉你的官位,也一定弄你一鼻子灰!

  县级干部在工作中,胆子和做法也一般比较野,在执行国家政策中普遍都有“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违规行为,所以也就容易出问题,这样就给纪委查处带来了借口。纪委书记碰到干部有问题或者有人举报时候,如果关系不错,会对被举报的干部像很哥们地说“我们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但是已经有人举报你了,不查不好啊。”听到纪委书记这样打招呼,被举报的人很快就会向他送去“封口费”。他想要钱,只要一个电话去,就会有滚滚财源,他赚钱之轻松,如果比尔盖茨知道,都甘拜下风。

  纪委书记因为具有随意监督他人而不受他人监督的特权,使得他永远处于“判官”的地位。他手中拥有“合法伤害权”,使得他很容易成为了“抹布”——只会指控别人有问题,而不看自己有多脏。

  清华知道,那个曾经是他老乡的纪委书记,就是一个看到女人,就像苍蝇追逐腥味的色鬼。从他还担任纪委副书记的时候,就已经和几个女人有染,他对女色的孜孜不倦地极端酷爱,嫩的老的他都照单全收!哪里像清华只要美女和精品女人。他升任了纪委书记后,吃请多了,红包拿多了,饮食的营养好了,男性荷尔蒙也就分泌量增多,性欲能力就自然提高了,所以他就愈发好色!为了玩女人,他就想方设法地捞钱。干部没有问题,他就鸡蛋里挑骨头,经常打电话敲诈你,怕他的人自然就送钱来给他花。当然也有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干部,认为自己没有干坏事,并不买他账,没有孝敬他,他就狠狠地收拾你。

  他们县的社会保障基金管理局是个油水单位,局长每年吃死人钱就发了不少财。所谓吃死人钱,就是已经领取退休金的干部职工死亡以后,死亡者的家属知道自己的亲人既然去世了,当然就不敢再去领他们的退休金。但是社保局并没有马上办理此人停发退休金的手续,那么,社保局就可以通过瞒报迟报几个月或者半年一年,继续骗取这延迟停发的退休金,这样的钱就进了社保局局长腰包的钱。一个县有多少退休干部职工?如此,社保局长每年就有一笔非常可观的收入。这种像俄国果戈理小说《死魂灵》的吃死人“空饷”的事情,当然瞒不过比猎犬还灵敏的纪委书记的耳目,于是纪委书记一个电话打过去,很严肃的说,有人反映你们局在退休金发放上存在问题哦。社保局局长听到后就吓得大汗淋淋地送来大红包,并介绍一个小姐给纪委书记长期包养享用,彼此就成为互相关照的铁哥们。

  与社保局长相映成趣的是县教育局长,却是一个吃“活人”的高手:全县有一万多名教师编制,但是他却把2000多名编制空出来,聘请代课老师。利用正式编制和代课老师工资的巨大差额吃县财政,每年都有上百万的进项。纪委书记知道了,就发出要派审计局去审计该局编制的口风,教育局长听到后,马上就送来20万元的红包和高级补品一箱,因为他也知道纪委书记是风流好色的人。纪委书记看到教育局长那么识趣和体惜自己的身体,也就放了他一马。

  但是县里有一个镇长,算是公道正派的好干部,也就没有什么钱财来孝敬过他。该镇长在征收一些农村土地承包款的时候,有一些手续不是很正规,如有些征收款暂时还没有开具正规票据,只是开出简单的收款收据,并盖上镇里的财务章,但是他根本没有吃进自己的荷包。被他得罪过的人就把他告到县纪委,纪委书记认为是难得的机会,立马成立调查组进行调查,调查结果当然只是不符合手续的问题,并没有发现镇长贪污的事实。但是县纪委书记为了收拾这个不孝敬自己的镇长,硬是一口咬定该镇长不开财政票据就是为了贪污。在一般情况下,如果镇长真有贪污意图和行为,一定会找纪委书记送钱求情,偏偏这个镇长死脑筋,认为自己根本没贪污,而且他历来看不惯纪委书记生活作风糜烂、善于敲诈勒索的手段,硬是不找上头的人,也不送钱。后来纪委书记也就在证据毫不充分的情况下,以县纪委的名义下发处理意见:针对该镇长违反财经制度和企图贪污上交款的事实,给予该镇长党内严重警告,行政记大过的处分。镇长虽然没被掳掉官帽,但是却因莫须有的罪名背上了两个处分,这样今后他要升任镇委书记或者提拔到县里当领导就要泡汤几年。因为按照制度,受党纪处分的干部要最少三年后才可以被提拔。

  纪委书记可以这样随意收拾他人,但是他却可以被人施放冷箭的时候依然纤毫无损。因为所谓施放冷箭的人,也只能是匿名举报他,谁敢不要命实命举报他!匿名举报上级收到后,一般不会认真理会,即使有理会,最后还是原信转回到他手上,这样的话,哪有他自己查处自己的天方夜谭!他的弟弟是十年前因为违反计划生育政策,怕被罚款和处理躲出去做生意,但是生意失败后,两年前他一样大摇大摆地回来上班,工龄一年也没有减少。他自己的儿子是个蠢才,只能够去读中专自费生,刚去读一年级,也不是国家计划生,他就叫人事局安排他到县财政局,而且是当作大专毕业生的工资来套工资。这些猫腻县里很多干部都知道,但是谁敢去惹他啊。

  纪委书记能够让有问题的干部没问题,也能够让没“病”的干部说成有“病”的,这就是纪委书记的权势和能量。所以很多干部对纪委书记,就像明朝官员对“东厂”和“西厂”,唯恐躲之不及!

  县委副书记虽然地位比纪委书记高,但是没有自己的内设部门。纪委却有自己的内设部门,连财务都是独立核算。例如县监察局本来是属于政府部门的,专门监督非领导职务的干部纪律情况,在职能上与纪委有一定程度的重叠。但是一般情况下它的局长都由县纪委副书记兼任,这样实际上就是县纪委的下属部门。

  县纪委和组织部都属于党委直属部门,所以在党大于政的县党政机关里,有着神秘无比的权力,因为只有当干部的人,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一般人也就只是在县委大楼外面看到它的牌子,根本不知道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即使是并不神秘的政府部门,清华也知道,其实一般人也不清楚他们有什么权力和油水,比如像县水利局。就是让大家看得走眼的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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