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改弦更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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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清华的命运都不可避免地与女人的情感纠葛联系在一起。他当时因为与沁梅热恋,想要真正得到她,就毅然决然地下海;到了特区,又因为蓉蓉,而不舍得离开她到深圳去发展,所以错失了九十年代初到深圳龙游大海的机会;后来也是因为与若兰的外遇,而使自己遭到同事的暗算。他的人生轨迹看来都与女人发生难解难分的绳结,这也许就是一个风流才子的宿命!

  这个转机的“药引”是他的老师引发的。他的这个老师姓巫,是在县委组织部当主管组织工作的副部长,也就是组织部的第二把手。他曾经担任过清华的地理老师,对清华轻松读书,但每次都是考试第一的印象十分深刻,当清华担任政教处主任的时候,有一次他和清华恰巧一起吃饭喝酒,就对清华说,我早就对你才华十分了解熟悉了,你当这个主任肯定是驾轻路熟啦。后来他听书清华没能够当上正校长,是因为他没有钱去买官,知道了清华在学校里现在很郁郁不得志。

  清华下海回来的时候,曾经有到巫副部长的家里坐,当他知道清华回来上班的时候,曾经问他是否有到党政机关工作的愿望,清华微笑回答,如果有老师的关照那当然是求之不得啊。巫副部长当时就笑笑说,下次看看有没有机会吧,你的能力我是清楚的。

  清华对巫老师的评价当时也不以为意,他想也许是老师对他的一种欣赏罢了,哪有那么容易说进党政部门就进来的。因为他知道当时在县里,教师想要转行到行政机关,是要花大价钱的,据说仅仅是从教师队伍转行进来,都要花上几万块钱才行,清华哪里有办法去搞那么多钱啊。

  其实,还在十多年前,清华就强烈地想要转行,倒不是他不喜欢老师这个职业,而是当时老师的工资太低了,在社会上流传着只有傻瓜才当老师的说法。虽然上面说将来要使教师成为人们最为羡慕的职业,不过这个羡慕的美景始终像天上的月亮,虽然美好却不可及。最令清华沮丧的就是当时那么多中学同学去深圳打工,一年半载过年回家时,都能够买回彩电,并带上漂亮的女朋友。而身为人民教师的他,虽然在中学里好评如潮,但是工作几年,连一台百来快钱的电风扇都买不起。所以当时他就一直想转行,因为一转行,他就可以被深圳珠海这些发达特区单位正式调动过去,他当时也的确有很好的单位要接受他。可是就因为他在教育单位,所以就不能调动。他们县里虽然对老师卡得十分严,想要转行或者调到外地当老师都千难万阻。不过如果是其他单位就十分容易,顶多买一两条好烟送给领导,他就会高高兴兴对你放行。难道是其他单位的领导不要钱,还是他们对要求调动的人发善心吗?那完全不是!而是因为其他单位不像学校,少你一个人,不但不会影响工作,而且因为你走还可以腾出一个空位来,恰好给局长主任们安排自己的亲属和关系户来吃财政饭,所以你离开行政部门,等于给当头的送去一个空位,他又何必要去卡你呢?

  老师就不同,少了你一个江清华这样很会教书的人,他去哪里去找一个来顶替你啊。所以当时清华才一气之下,不辞而别下海去了。

  十年过去了,老师的工资虽然提高了不少,但是,还是很多教师非常渴望转行,不仅是因为转行有机会当官,而且即使不升官,也比在学校里呆强的多,行政单位平时没事情的时候就是泡茶吹牛看报纸,并没有太多的事情可干的,不像老师你得每天去上课,去改作业。更重要的是因为老师当一辈子,也没有什么可以和人交换的资源,所以教师永远都不如在行政单位那么活络滋润。而在行政单位平时即使没有什么人去贿赂你,但是吃香喝辣是少不了的。这样渴望转行的人就排成队了。

  不过,的确不是谁也转行就可以的,谁都知道,机关大院深似海,即使只是一个县的衙门,也不是谁想要进去就可以的。

  可是,清华这个人注定是反常规的人物,也注定是在他们县里超常的才子。下海回来后,他已经对转行不抱什么希望,也不是十分感兴趣,但是,就在他没有什么转行念头的时候,巫副部长却打来电话,请他晚上过来他家里坐坐,他有事情和他说说。

  清华听了以后,当然不敢怠慢,因为他既是自己的老师又是县里管干部的领导。吃过晚饭清华就到了他的府上。巫副部长见面后很直接告诉他,最近他部长叫他去物色一个能写材料而且有一定职务的人,县委组织部现在正缺少一个组织股长。当巫副部长向他推荐清华的时候,部长问了清华的一些情况后,马上拍板说,那好,你就直接和他谈,如果他愿意明天就来这里上班,教育局那里由我来和他们打招呼。

  巫副部长之所以那么大力推荐清华,是有一件事情给他留下深刻印象。当时清华还刚下海回来,只是一个普通老师。有一次,刚好省委党校在他们县里开办本科函授班,要搞一个入学考试,考试正好借清华所在的中学教室做考场。在考试前,公安局里有几个股长不知听谁说清华的文章了得,就拎了几袋水果找到清华,请他在考试时候帮忙他们写好一篇议论文。因为当时考试虽然没有那么严格,但是省党校也申明绝对不允许雷同卷,否则都不算及格。所以三个人都同时求清华帮忙,清华和他们都有一面之交,就拗不过情面,只好在考试那天的一个上午,在自己的家里为他们三人即时写了三篇不同内容的议论文,然后由一个人悄悄地送到考场,使得他们三个人顺利地考试过关。

  这个事情后来在整个县城传开了,而且越传越神,大家都十分崇拜清华的文才,说他一个上午能够命笔三篇作文,简直是苏东坡再世,大家都说全县都找不到一个可以和他匹敌的快枪手。因为那天也有不少当官的人请其他老师当试室外的考试抢手,一个人写一篇都还写不完整,清华却一个人一口气写了三篇!谁不对他的文才佩服地五体投地!从那以后,清华一到考试,只要他在家没有出门,就成为了人们争相求情的抢手!不过,清华做抢手是有原则的,他是绝不会到考场去做替身抢手,不论你付给他什么报酬。清华不是怕被人家在考场抓到,而是觉得自己这样做太掉价了,要就你们派人到我家拿做好的题。而且清华也不像那些老师那么犯贱,做一次抢手就要多少钱做报酬,他觉得这样把老师的面子都丢完了。他从来不要报酬,但是要他帮忙你本人就过来请他,他答应了就会帮你做好了。所以被他帮忙的公安局的那些哥们,虽然没有给清华送一条烟,也没有递个红包,却请了清华到豪华餐厅好好地喝了一顿酒,吃完饭后,他们拍拍清华的肩膀说:“江老师,今后有什么事情用得着兄弟的,别客气,尽管说!”也就是因为这样,清华虽然没有得区区几百元的红包,却得到公安局和其他政府机关官员的人情,并从此在县里得到了大笔手和快枪手的赫赫大名!这些事情巫副部长很早就听到了,而且他历来久闻了他的文章大名,他在部里还分管向市里上报组织材料的工作,以及分管组织部的重要文稿的审核,所以他想如果能够把清华调来,他自己就轻松得多了。这就是官场所谓的帮别人就是帮自己的道理,但是帮的前提显然不是什么友谊,而是被帮人的真正本事,这一点清华是心知肚明的。

  清华对组织部那么爽快地调自己到机关单位虽然很高兴,但是他知道自己不是公务员身份,而且如果要参加公务员考试的话,他已经36岁也超龄了,公务员录用考试是规定35岁以下。这样他不是公务员,今后就没有机会升迁到副科级干部,不能升到副科级干部,当然就没机会做上局长主任了。

  巫副部长知道他的顾虑后,就说你到了组织部,组织部本身就是管干部的,到时候你表现好,部长是会帮你解决公务员的问题的,而且在我们县里也有特事特办的先例啊,放心吧。

  见清华还是有点犹豫,巫副部长就直接对他说:“清华啊,你知道现在这个组织股长有多少人盯住吗,就是县领导的亲戚也想这个位置啊,这个位置虽然目前不算什么大官,但是也掌管全县党组织和党员入党审批大权啊,你做得好的话,是很有前途的。我们之所以敢于顶住不给县里的那些‘皇亲国戚’来做,就是因为县领导也知道这个位置必须有好笔杆的人才能胜任,所以我才专门留给你做的。你也听说过,一个中学教师想要转行到机关工作的花费是多少,我可没有要你出半分钱哦。机不可失啊,不要考虑太多了,我这个老师怎么可能让你吃亏呢。”

  巫副部长觉得自己讲得有点过火,就缓了缓口气说,我也知道你是教师中的翘楚和精英,而且现在也是担任了副校长,但是那里再厉害,也是区区一个校长罢了,你真是大松树作烧火柴——大材小用,你到组织部,就是一个真正的县里干部了,就可以施展你的才华好好发挥了。我其实很久都想帮你搞进机关里,但是都没有机会,这次刚好是我们的组织股长调任别的单位了,所以你是八月十五生孩子——赶巧了,才碰到这样好的机会,你不要想太多啦,不要长竹竿进城门——转不过弯来,要换换环境嘛,不一定非要当校长不可,当一个学校副职的前途哪里能够和当一个组织部的干部相提并论!我原来也是你的老师,你看,到了组织部后才有今天的地位,你好好干,说不定到时候的前途还比我大呢,哈哈。

  被巫副部长说了那么一大通,清华也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更何况他现在有点担心与钰婷在学校见面太频繁,很怕自己和她的关系露馅。而且在中学又是那个瘪三何某人一手遮天,他已经没有什么兴趣在中学干下去了。

  清华也觉得,如果到了县委组织部工作后,就和钰婷约会什么都方便多了,因为他可以向如燕说自己是到那里开会或者出差,不会像在中学里上班,你去哪里,都瞒不过如燕,因为她也在中学上班啊。所以就对巫副部长说,这样吧,我先回去和家人商量一下,很快就会答复您的,好吗。

  巫副部长微笑说:“那好,那好,和家人商量是应该的,不过要快哦,这个位置人家可是盯了好久,如果你再犹豫。我怕就有可能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嗯,抓紧考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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