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叹了一声说，这其实是中国情感社会永恒的主题。而在新的市场经济时代它更是人们无法解脱的结扣。
清华接着说，女人的本质当然渴望真善美的东西，但是真善美却很难在现实中得到弘扬。就像刚才说的泰宁百货公司他们那么样，欺诈求职者和供应商，本该是受到严厉惩治的，但是由于我们的法律还很不健全，最后他们不但毫发无损，而且照样逍遥法外，他们轻轻松松就得到巨额的财富，就可以购买洋车，就可以住上高级楼房。而我们普通人虽然道德品质高尚，遵纪守法，却靠微薄的工资去租环境脏乱、而且十分拥挤的农民房，你说这两个男人如果站在一起，那么一个美丽的姑娘会选择谁呢？答案是不言而喻的。所以，在这样的社会风气下，中国女人的精神世界和现实世界是分裂的。
丽芳听了清华这么说以后，觉得清华虽然说得有点绝对，但是却是很现实的道理，就若有所思地说，不过，这也不能完全说明好人就没有好报，坏人反而可以逍遥自在啊。
清华点头说，那是，但是这还不是最令人担忧的事情。最令人担忧的是这样的事情多了的话，一个社会就会形成那样可悲的风气，那就是凡事只讲功利成效，而不讲获取成效的合法途径，也就是客观上鼓励了“不择手段”，说得再通俗点，那就是“笑贫不笑娼”了。深圳社会在某种程度上，你看是不是这样？
清华还和丽芳说起发生在自己同学的一些事情来。他告诉丽芳，自己当时考到大学的时候，颇有“天之骄子”的自豪，但是没有想到大学毕业去教书几年，连一台彩电都买不起，而他好多同学后来就通过招工考试考到我们深圳这里一家的彩电企业，那前途就大大不同，这不同的程度还颇有黑色幽默的味道。
丽芳知道这家赫赫有名的彩电企业，也就是后来全国四大品牌的彩电企业，她就好奇地问了清华：“哦，当时这家企业有专门去你们那里招工考试吗？考试难吗？”
清华告诉她，考试十分简单，比如考英语的内容就是只要能够写出26个英语字母，就可以得到26分，语文、数学和英语三科，只要考到60分就可以被招去深圳这家企业，这样的考试就等于是扫盲班考试了。
丽芳被他的幽默的一句话给逗笑了，就说原来那么简单的考试啊，真是想不到哦。
清华也笑了说，哎，你还别笑呢，虽然我那些总分只考到60多分的同学到了这个彩电厂，可是现在有好几个都是千万富翁了。因为他们在公司里做销售可以吃回扣，可以得到很多特批彩电指标的权力以及其他可以中饱私囊的机会。所以你想啊，当时虽然我是我们那里只有三人考到大学的其中一个，那几个富翁当年读中学的时候，一到考试都要偷看我的才能过关，可是谁想到现在想要见他们一面都难喽，人家架子大啊。所以我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不会错吧，哈哈。
丽芳终于理解了清华那么多的感慨，不过他还是很欣赏清华分析问题的深刻和对世事变化的豁达。因为她感觉到，虽然清华对社会具有比较深刻的批判性，但是对人生还是乐观达观的。也许只是他的运气没有那么好，所以才没有达到比较理想的成功事业。
清华第二天又和丽芳继续到劳动人力市场去招聘员工。两人对招聘工作已经很熟练了，就不再像第一天那么手忙脚乱，也不像昨天那么样什么人都和他聊很多话来了解对方情况，这样他们就比较自在轻松了。
因为清华有决定复试的权力，所以当他觉得哪一位的应聘人还值得面试，他就在他的资料上打上一个符号。丽芳开始不明白他打符号的意思，就悄悄问他那符号是什么意思，他就贴近她的耳朵说，有符号的就是可以参加复试的。
看到清华不时在面试时候在资料上打符号，就有一些应聘的人问他们打上符号是什么意思，清华幽默地说，打上符号是准备提拔，来着又问没有打上符号的又是什么意思呢？清华就说没有打上符号的也就是已经决定啦。这一句回答很艺术巧妙，应聘者都很满意地离开。
不过也有几个应聘的女孩子，在招聘中看出清华是这次招聘的主要决定者，就本能地向清华发嗲发电，想给清华留下好印象，有的还干脆悄悄对清华和丽芳说：“经理，老板，你们招聘那么多人好辛苦哦，待伙儿我请你们去吃饭好吗？”丽芳不敢答应，就看看清华的反应，清华就故意说，和你这个漂亮的女孩吃饭当然好，但是你要看我们这个罗经理她同意不同意。邀请吃饭的女孩以为清华说的话是真的，就甜甜地请丽芳答应她的邀请，丽芳知道是清华调侃她，但是她又不能当着应聘的小姑娘来说破清华的话，就一直摇头对女孩子说自己没有时间，谢谢了。
女孩子走了后，丽芳心里既高兴又气恼地在桌子下掐了清华一下：“叫你胡说，怎么把皮球踢给我，还骗人家说我是经理，你才是经理啊，你想和人家漂亮的小姑娘去吃饭就去嘛，我不会和别人说的，咯咯。”清华顺手抓住丽芳柔软的手，悄悄在她耳边说，我才看不上那些小姑娘呢，她们哪有你的温柔美丽，说完，他并没有放掉丽芳的手，继续揉捏她的手心，丽芳被他揉捏地心房“砰砰”直跳，想要对清华发作，又怕被应聘的人看到，只好涨红着脸对清华瞪了一个媚眼。
清华觉得虽然没有和丽芳有更深入地肢体接触，但是心里却有强烈的恋爱感觉，他装作看不到丽芳气恼的眼神，一直握住她的手不松手。丽芳被他握捏到心里十分矛盾，在理智上她深知这样下去迟早会坠入清华的情网，所以她必须制止清华这样的举动，但是在情感上她又回避不了对清华的喜欢，也许，他自己丈夫也是一个潮州人，那里的人似乎对情感比较冷静克制没有让她有过激荡浪漫的感觉。而和清华相处的这段日子里，她感觉到自己的情感日益被他牵动着，吸引着，他是那么浪漫，那么富有才华的人，他对她的挑逗丝毫没有淫邪和粗野，而是那么自然，那么优雅，使得自己欲罢不能。她从旁边看着身边这个多情而又浪漫的男子心里十分复杂，真不知道怎么办。
就在丽芳浮想良久的时候，一个女声打断了她的思绪：“请问，这是兴华商场招聘吗？”两人抬头看了打量了眼前问话的姑娘，只见一个长得十分亮丽妩媚的女孩子站在眼前，清华马上被她的不凡气质所怔住，他吞了吞口水回答是的是的，你是来应聘的吗？有带资料吗？他的殷勤和积极反应令丽芳感到他似乎有点失态，就本能地挣脱她被清华握住的手，心里有点淡淡的酸味，不过她也是很能够掩饰自己情感的人，她接过姑娘递来的资料推给清华轻声说：“嗯，看来条件还不错，还是你决定吧。”
清华很满意丽芳能够默契地配合自己，就详细看了她的资料，当他看到这个女孩的简历字体十分矫健爽利，就笑着对姑娘说：“嗯，你的名字叫裴凤翔哦，好一个飘逸的名字，哎，这个字体是你自己填写的吗？”姑娘愣了一下，马上回答是自己写的啊，经理有什么问题吗？
清华立刻说没有没有，只是觉得小姐你的字体那么矫健潇洒，感觉像是男孩子写的，所以才有点意外。姑娘有点兴奋地说，是我自己写的，如果经理不相信，我马上可以写几个字给你们看好吗。清华已经被她的外貌和气质所吸引，就说那好吧，你写几个字来看看吧。
姑娘也被这样特殊的招聘人给逗乐，就说那好，经理你说写什么吧，清华眼珠转了一下，就说那就写“大江东去浪淘沙”这句苏东坡的诗句吧。
姑娘说好的，马上俯下身子在清华他们的招聘桌子上写出这几个字来，在她俯下身来写子的时候，清华看到她穿着一条有点发白的牛仔裤，上身是一条体恤衫。这一身的衣裤使她身材展现地十分匀称而优美，而她的前胸的乳峰在体恤衫下，也若隐若现近距离地被清华充分地欣赏到了。
清华看到了姑娘写出的字体果然和她资料上的字体如出一辙，就欣喜地对她说，小姐可以了，你等我们通知吧，到时候再来参加我们的复试。姑娘听得出自己实际上已经被录用了，就说声谢谢，然后和他们道别，便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招聘的大厅。
望着姑娘的挺拔婀娜的背影，清华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惹得丽芳从旁边碰了他的手一下，哎，看傻啦，瞧你的样子，是不是被靓女勾掉了魂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