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也许不想让熟人看到自己和一个年轻英俊的男士去跳舞，本来是想到那天大家去的舞厅跳舞，就干脆带清华坐了有十多公里的车路到郊区一个类似度假村的舞厅去跳舞。在九十年代中期，城市里还没有像现在买车就像买摩托车那么普遍，从城里到郊区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开车去的，所以这样欧阳就可以和清华尽情地跳舞唱歌了，不必担心会碰到城里的熟人。
因为才两人去跳舞，欧阳就没有要了包间，她只要了一个包厢的雅座，并不是她在乎包房的价钱，而是两个人在一个空荡荡的包房跳舞总是有点不自然，更何况他们两人都还没有达到情人热烈的成都，不管欧阳心里怎么看清华，在他面前始终还是要有一点矜持吧。
不过，就像刚才在吃晚饭时候，清华所说的，人的感觉很多时候不完全是靠视觉和听觉来感应的，有的时候是凭着触觉把人掩藏很深的欲望激发出来的。
清华当时还没有到机关工作，所以和绝大部分的人一样，并不知道官员的等级。于是他就问欧阳，欧阳，处长和厅长科长哪个官大？
欧阳听了他这样一问，就知道他虽然是博学多才，但“隔行如隔山”，他因为没有到过机关工作，所以根本不知道官员的行政级别，她就说处长小过厅长但是大过科长，如果你还印象不深，我就和你说个顺口溜，你就可以形象地认识他们之间的官职大小了。
她微笑说，这个顺口溜是这样说的，错了马上认错的是科员，错了保持沉默的是科长，错了也能找到理由的是副处长，错了也从不认错的是正处长，错了众人还一再说没错的人是“一把手”。
清华听她这么一说，哦原来是这样啊，欧阳这么说你从来在你们处里做错事情也没有认过错喽，欧阳笑了说那是当然啊。她说，那么，什么才是一把手呢，比如说在成都，嗯。欧阳看他的样子的确是不知道这官职大小的常识，心里很得意，就说，哦，没有想到清华你原来还是官场文盲啊，连一把手都不知道啊。清华虽然对自己的知识丰富很自负，但是他也有不懂就问的求实作风，他从来都是认为不懂装懂才是可耻的，虚荣的，就很诚恳地央求欧阳，你快说嘛，人家就是不懂嘛，不然我为什么那么怕你啊，就是想到你是政府官员啊，快说啦。
清华听她这么说，又再问她，那么在学校里和医院里是书记大还是校长院长大呢，欧阳就说还是那个道理啊，学校和医院不是地方一级政府，只是一个国家事业单位，当然是校长和院长大了，因为他们那里和政府行政部门一样，都是实行行政领导负责制，书记是党的领导，不是行政领导，当然就小过校长和院长啦。
哦，清华说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有一次我听了一个笑话，好些人都笑了，我却笑不起来，原来是自己对官员职务的知识了解的太少了。今后真得要向你多学习哦。
欧阳就很得意地对他说，要学习可以啊，那要好好孝敬我哦。清华说那是当然，只有处长有什么吩咐，尽管提出了，小弟一定照办。欧阳有点娇羞地说，逗你玩的，哪里用你孝敬什么，只是如果我要你陪我的时候，不能找理由推托哦。清华说那当然不敢。
聊了一会儿，欧阳突然想起了什么，就问他，哎，对哦，刚才你说听过什么官场的笑话，却笑不起来，你说来听听，看是不是真得好笑。
清华就说这个笑话是这样说的。有一个政府机关的处长有一次被人请去喝酒，喝了酒又被请去和小姐跳舞。
清华接着说，这个男处长和小姐跳着跳着，也许是小姐长得漂亮性感，也许是处长喝了酒兴奋起来，搂着小姐跳舞的处长，不时地挺到小姐的大腿，小姐边和他跳舞就边问他：“处长，你下面是什么？”处长条件反应地回答：“我的下面是科长啊。”小姐就说，那科长听你的还是你听科长的，处长这时候终于知道小姐问话的用意，就回答小姐说，哦是这样的，一般情况下科长是听处长的，但有的时候处长也会听科长的，要看实际情况。
清华刚讲完这个故事，欧阳就呵呵大笑起来，说清华你真鬼，这个故事你怎么听不懂，你骗人的！清华说，当时我不知道科长和处长那个官大嘛，所以就笑不出来啊，现在你告诉我了，我就听了就觉得很好笑喽。
欧阳还告诉他，科长的下面是科员，或者叫股长，不过在我们成都这样的大机关是没有股长这样职务的，只有在县一级才有这个职务，它也是官职中最小的一个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