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闲来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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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菲菲对清华说,其实他对女人的吸引力是多方面的。不仅仅是他会哄女孩子,也不仅仅是他多才多艺,更重要的是他似乎有一种洞察女人心中秘密,而且让女人莫名心动的眼睛。

  菲菲和他做完后,就逗他是不是发现了自己心中的闺怨,然后紧紧地勾住她的心,说他明明喜欢自己却偏偏假假冷落自己,让她每天都在等待和盼望他的焦虑中渡过。

  清华说自己哪有那么高的水平,只是当时的确很忙,脱不开身,才拖到今天见她。

  菲菲说既然你的业务已经稳定开展了,那就好好待在成都,我要好好陪你玩。

  在成都的几天里,菲菲一下班就去陪清华到成都各处游玩,在菲菲上班的时候,他就带着自己一架“傻瓜”照相机自己到处转悠,看到有趣的好看的就照起来。像武侯祠、杜甫草堂、春熙路,都是他自己去逛的。

  成都不愧是中国的休闲之都。清华以前也去过杭州,杭州也是很悠闲的,但是比起成都来,就不如成都了。它们之间的休闲文化不仅存在横向的,也就是性格的分野,而且还有着纵向的,也就是境界高低的差异。简单概括就是:杭州的休闲是对文明异化的一种逃避和休息,而成都的休闲是生命本真状态的自由表达。

  对杭州人而言,休闲是生命的艰难跋涉之后的喘息或者停歇,休闲是暂时的,是为工作积蓄能量;而对于成都人,休闲就是生命的归宿和常态,工作只是暂时的,甚至工作也要休闲着干才行,总之一切都不能离开休闲这个生命之本。清华走在成都大街小巷里,看到的成都人不管是在休闲还是在做生意,都是那么从容淡定,言谈举止徐徐而来,很少看到慌慌张张的样子。

  在和菲菲聊起对成都的悠闲看法的时候,清华侃侃而谈自己对成都悠闲的看法,他对菲菲说,休闲是伴随着人类文明,伴随着文明的异化痛苦而来的。弗洛伊德说文明就是压抑;尼采说文明就是扭曲,意思都是一样。越是文明,我们就离生命的本真状态越远,天人之间的距离也就越大。而人毕竟是大自然的造物,对生命本真的渴望,对自由不羁的向往反而会更强烈。当今世界休闲活动有向户外,向大自然发展的明显趋势,原因就在于此。

  清华笑笑地对菲菲说,你知道成都姑娘为什么美女比例高吗,就是因为这里的女人很懂得生活,不让自己像广州那里的女人每天搞得十分忙乱,当然神情就自然美丽多了。

  菲菲听他这么说,觉得也有点道理,就调侃他:“哇,你这个商人不但研究生意,还研究美女产生的环境啊,怪不得我第一次帮你买票就被你勾住了,呵呵。”

  清华被她夸了一下,就继续来劲地向她展示自己历史知识的丰富。他对菲菲说,虽然你是成都人,可能还没有我对成都的了解深刻,菲菲说你净瞎吹,我怎么可能不如你了解成都呢?

  清华说,那好,我问你成都的古代文化来源是什么?菲菲一愣,当然她回答不出这样专业的问题了。清华就说,你看你还说了解,这个最基本的还不知道,真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此身即山中”啊。菲菲听他这么说,就撒娇地挽住他的臂弯,好啦,我当然不如你这个才子知道,你就说来听听嘛。

  清华告诉她,在古代,巴蜀文化与中原文化实为两种文化类型,或曰两种文化精神。中原文化重儒家文化,巴蜀人的精神气质与道家相近,这也是四川道教盛行的原因所在,他们的道文化,崇尚自然,喜欢自由率性。所以,成都人十分自由洒脱,不拘礼法。古蜀先民们“师万物、法自然”,重“道”而不循儒家“纲常”、追求完美人性和自由的体现。所以,我们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成都人在性方面比较开放的传言了吧。

  菲菲以为清华在说她,就有点脸红地抗议道,你净瞎说,明明是你勾引我,却说我们四川人的祖先文化影响。

  清华说,菲菲你误解我的意思了,开放有什么不好,身体的解放和思想的解放一样重要的。而压抑身体的需求和压制思想都是一样可恶的和不人道的。菲菲听他这么说才莞尔一笑,就你嘴贫!他告诉她四川人的开放是有历史的,他对她说,你看看那些巴蜀的文化人就明白了:从司马相如、扬雄到陈子昂、李白、苏轼和郭沫若,在他们身上,渊源于三星堆青铜文明的自由浪漫特征极其明显,都是不拘礼法,放浪形骸的主儿!而且在我们国家解放后被评定的十大元帅,有四个就是你们四川人呢,他们是朱德、刘伯承、陈毅和聂荣臻,差不多占了十大元帅的半数。如果不是思想自由,个性解放,哪里能够出那么多杰出的人物。

  清华还对菲菲说,表面上全国都有休闲娱乐,但是大多是要打造休闲产业。说白了就是打休闲的招牌来赚钱,这种休闲,还能算得上本真吗?而成都休闲就是休闲,没有那么多的目的。

  清华说,今后你去广州,我可以带你去茶楼喝茶,你可以发现广州的茶馆有东西吃,但是没有什么文化品位,成都的茶馆没有太多的东西吃,却有文化品位。两个城市都有数不清的茶楼,数量上难以比较,但定位却有差异。广州茶楼的消费标准要远高于成都。在广州,去喝茶的虽然也有一些普通人士,但更多的是游客和商务交际人士。而成都则不同,茶楼是平民消费场所,你甚至时常都能看到“棒棒军”们聚在茶馆摆龙门阵,在淡雅的芙蓉花中,在浓郁的茶香中,岁月就像流淌过城区的府河南河水一样波光粼粼。这里没有贫富贵贱,只有生活与休闲。休闲对于成都人就像天赋禀性一般,是人人都要享有的。休闲安逸对于成都人是常态,而广州则不是。广州人富了才有资格休闲。

  清华对菲菲说,他在菲菲上班的时候在成都一样可以休闲,而且休闲得很舒服。

  菲菲听他这么说,就白了他一个媚眼,掐了他的胳膊说:“你是不是在我没在身边就去泡成都女孩啊,你真是一刻也闲不住啊。”

  清华说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你不在的时候,我到公园里或者锦江宾馆旁边的府河边的茶寮享受了,菲菲就问他享受什么?

  清华说他差不多在成都每天都让人家掏耳朵,每天被盲眼的老太太按摩,那多舒服啊,掏一个耳朵一块钱,按摩一次是三块钱,这如果是在广东,你没有几十元哪里有这样的享受,而且他们的掏耳朵和按摩技术是十分专业,十分认真,并把那种技术提高到一定的艺术水平。

  菲菲这才呵呵地笑起来,就说你喜欢掏耳朵也不能天天去掏啊,哪里有那么多的耳屑啊。

  清华说,我喜欢掏耳朵师傅把掏耳朵的长长细铁杆在耳朵的按摩啊,呵呵。

  清华说,菲菲你看,你们成都人把“掏耳朵”这样休闲发挥到了极致,真是令人叹为观止!试想,世界上还有比这更休闲自在的项目吗?那一刻,你会感觉两个人像是回归原始猴子,在太阳底下悠闲地抓着皮毛上的虱子,什么叫天人合一?这就是天人合一。

  清华说,还有你们成都人人特爱用一个字“耍”,谈恋爱叫“耍朋友”,会玩的人叫“耍神”,做什么都是“耍”,“耍”字无处不在,映证了成都人认为生活中做什么都是休闲。你看你们成都人在茶馆里服务员为客人加水倒茶,都变成了令人赏心悦目的表演,什么倒挂金钩,关公巡河,霸王开弓,招式多得很。而表演川剧的“变脸”更是人惊叹和富于神秘感。他说,你们成都人还有个口头禅叫“安逸”,凡是感到舒服、美好的时候就会说安逸,甚至还会说“安逸疼儿了”、“安逸惨了”!就是说人的身心所希望获得的最高享受是啥子,就是获得安逸,不安逸就是痛苦。看来你们成都人是一直把握着人性最本质的东西,这就是安逸,就是休闲。记得大哲人维特根斯坦说过,关于存在本身,是不可言说的。对于成都人,“耍”,休闲,就是存在本身,不可用语言表达。这是一种境界。我真羡慕你们成都人的生活,也佩服你们成都人的人生智慧,这比赚十万百万的广东人和其他地方的人幸福得多了。因为人生的最高境界不就是快乐和安逸吗,哈哈。

  菲菲听了清华这一番由表及里,由古至今的观察和分析,不禁为清华的丰富的知识和独到深刻的观察力而叹服,他真不愧是恢复高考后的“新老三届”大学生,来成都那么短的日子就可以把成都看得那么准,那么形象而深刻。她不禁为自己的看上清华并把他作为情人而欣慰。真觉得自己没有爱错人。哪怕这种爱也许不会很长久。

  在还没有和清华发生事情的时候,菲菲曾经也很困惑,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他,为什么会那么渴望再见到他。现在她知道了,她就被他身上丰富的知识和幽默潇洒的性格所吸引。这是在绝大部分商人身上所没有的,清华身上所具有的气质,既没有商人的鄙俗,又不像所谓的儒商那么让人难于接近的假正经。

  菲菲知道,虽然清华现在还不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但这并影响菲菲对他的爱恋。因为菲菲当时的单位工资不但比一般单位高,而且福利非常好,房子是公家分配的,上班时候的伙食是免费的,服装和其他日用品也都是公家发的。而且她丈夫是航空分局公安处的一个部门领导,自己家庭从来都不缺钱花,唯一的不足就是老公因为忙,很难陪自己罢了。菲菲当航空小姐的时候,也基本上去过大半个中国,对旅游也没有太大的需求,她的需求早已经超越了同时代人的小康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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