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非墨一滞随即笑了笑。“说来也是。”
萧非墨掀起帘子看着另一辆马车中的孔南双，眼前又闪过秦翔宇的样子，转过头看向萧逸泽，忍不住问：“你猜南双这样凉薄的性子最后会怎么样？”
萧逸泽摸着下巴想了想，眉宇间带了些忧愁。”南双以自己的方式守着翔宇一辈子，始终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再也不表露心意。”
萧非墨拍了拍萧逸泽的肩膀。”还是你了解南双，心疼她吧？”
萧逸泽点点头，两只手交叉放在脑后。”你们都是戏中人，只有我是戏外人，有些事情我一早就看得明明白白可你们都还是不懂。”说着看向萧非墨。”孔家这两姐妹就是毁在朝政手上了。”
萧非墨痞笑着问：“那你看没看清楚我？”
萧逸泽沉默了良久，没说什么只是问：“雁九娘你打算怎么办？”
萧非墨叹口气，带着几分疲惫。”还能怎么办，接着找呗。我始终都认为她会主动回来的，也知道她的出场必定不寻常。”
“比如？”
“比如她带着她的数十万铁骑踏破北寻，比如她带着一身的仇恨过来向我讨要追还，比如她带着丈夫带着孩子幸福满面的在我面前走过。”萧非墨一个人冥想，脸上带着失落和稍微的恐惧，喃喃出声道：“我多怕她会恨我啊，不过还好，有一个暮天寒挡在我前面。”
萧逸泽扑哧一笑，推一下萧非墨。”别这么煽情。”
萧非墨一耸肩无谓掀开帘子打量外面的景色。
回到南疆的时候正是个初晨，雾气刚刚散去天空明朗一片，东方的一路明日照亮了眼前的一片。
孔南双嫌马车颠簸一早就换了匹马，老远的就看到秦翔宇一干人等，微微垂下眸没太多表情。
孔莲月走上来拉孔南双下马微微一笑。”姐姐回来了。”
孔南双点点头，刚想走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转身抓住孔莲月的手。”我看到雁九娘了，她没死。”
孔莲月片刻的惊讶有些不相信的看着孔南双，孔南双点点头。”确实是她，在北寻杀了柳忆雨。”
孔莲月点点头咧起嘴一笑，隐去哪三分的不愿意其它的丝毫没有破绽。”姐姐长途跋涉了这么久快回去歇着吧，这里有人看着呢。”
孔南双点点头，转头刚想走就被秦翔宇叫住。
“副统领留步。”
孔南双果真就停了下来，面无表情的转过头。”秦公子。”
秦翔宇点点头追问着刚刚孔南双的话。”你说雁九娘还活着？”
孔南双点点头，目不斜视。”是，秦公子有什么想问的吗？”
秦翔宇看一眼一旁的孔莲月皱皱眉，摇了摇头轻轻扬一下下巴。”没事了，你回去歇着吧。”
孔南双深深的看一眼秦翔宇，点点头转身离开。
雁九娘醒来的时候正是黄昏，揉了揉眼睛头痛的像是要裂开一样，强行撑起身子四下打量一下还不等做什么动作暮天寒的声音就在耳边响了起来。
“醒了。”暮天寒在窗前转头看向一脸迷茫的雁九娘。
雁九娘皱皱眉，想做些什么却没有力气。”暮天寒，你你”
暮天寒上前两步强行的给雁九娘摁坐在床榻上倒杯水递过去。”药效还没过，你这样会很累。”
雁九娘一把打掉暮天寒手中的茶杯扶着墙壁强行站起来，活动活动胳膊不可置信的看着暮天寒。”久宁散？”
暮天寒躲开雁九娘的目光看向别处。”这是孤唯一能把你留下来的办法。”
“我会这样多久？”
暮天寒微微侧头，凝视雁九娘良久，看着雁九娘腹部被血染红的一块衣衫出声提醒道：“别乱动，你的伤还没好。”
雁九娘抓起一个茶壶二话不说的就扔向暮天寒。”我在问你话，药效会持续多久？”
暮天寒身子微微一侧躲过了雁九娘扔过来的茶杯走上前拿过衣服给雁九娘披上，细声细语的说：“刚刚服下久宁散现在身子还很虚弱，先把衣服披上。”
雁九娘却并不为暮天寒这样的举动而有何动容，一把抓住了暮天寒的手反手不卑不亢一字一句的问：“我问你，药效会持续多久？”
暮天寒的眸子紧了紧，顿了下给雁九娘好好地披好披风。”半年。”
“半年？”雁九娘又一把抓住暮天寒的手，睁大了眼睛看着暮天寒，随即苦笑了一下松开暮天寒的手。”暮天寒，你就这么想把我留下来？”
“你就不应该走。”暮天寒对着一旁的丫头说了些什么听到雁九娘的话后转头淡淡叙述。
“是你把我送走的。”雁九娘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
“所以我现在把你接回来了。”说着看一眼雁九娘有些小心翼翼的问：“你还在怨我？”
雁九娘讽刺的看着暮天寒，一双眼睛不知道何时盛满了泪水，笑了笑出声道：“你认为我会对你感激涕零然后投怀送抱吗？”
暮天寒一滞，伸出手给雁九娘擦掉脸上的泪水，看着奴才们端过来的菜柔声道：“先吃饭。”
和在南疆的那一段时间没有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是雁九娘的身上没有锁链可以在宫中自由活动。
屋子中的火炉被烧的滋滋作响，雁九娘很是喜欢屋子中的这一股子暖暖的感觉，很少出去走动。
雁九娘忍不住感叹世事无常，曾经拼了命的想要回北寻想要见到暮天寒现在却又避如蛇蝎。有时候一件事情的变化不止是取决于一个人的想法，而是两个人的做法。
窦长庚看一眼雁九娘又落下一子。”过来坐吧，开着门怪冷的。”
雁九娘微微侧头看一眼窦长庚，叹了口气。”现在想想不免有些心酸，我记得我们说过，此生不负，也说好了要一辈子的在一起，怎么就走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窦长庚的手一滞也想到了那一段岁月，白雪漫漫，长路无尽，那时候的两个人还那么依赖信任对方，没人想逃也没人不安，心中全部都是彼此。如今时光飞逝，世事无常，曾经可以把生命相交的两个人变得陌生了起来，没人算计着谁中间却隔着一条越不过去的鸿沟。
“你也别多想，顺其自然。”而后窦长庚看向雁九娘，手中的棋子拈了又拈。”半年后你还要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