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单纯异性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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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一第二个学期接近夏季,天气湿热难耐,上课竭力不打瞌睡,阵雨经常导致阴雨天,下雨后光线很差,黑板总看不清,在那时看来,紫紫总是觉得视力差是很丢脸的事情,不好意思和同学说自己看不见,只能竭力眯着眼睛,更不敢戴眼镜,怕别人说她太用功弄坏了眼睛。那时大家都觉得弄坏眼睛的人愚笨的,聪明人学习不用眼睛。

  只有身边那个新同桌十分善解人意,他的座位很特殊,那时的座位是两两同桌,一排四组同学总共八个人,但是第二组和第三组的桌子挨着,所以有俩个人可以因为挨着的桌子成为暂时同桌,那个男生小丁就是紫紫的暂时同桌。他似乎想法根本不是那么保守的,在他看来紫紫她们害怕的都是小菜一碟,甚至根本不算事,没什么可怕。他不认为眼睛不好很丢脸,虽然他视力非常好,他也不觉得成绩好就好,他喜欢体育,他篮球打得好是班里女生追逐的对象,但他也不觉得这样就是骄傲,似乎他不在乎别人的评论,那些不够客观,只有他心里的想法才是客观的,他会自我评价,但是紫紫却恰恰对自我评价没有概念,才一直迷失在别人的舆论里。

  小丁说:“你是不是看不见?”

  “没有啊。”紫紫红了脸。

  “那怎么抄黑板抄这么慢,快点了啦。老师要擦掉了。”他好心提醒紫紫。

  老师真的擦掉了,紫紫只能厚着脸皮偷看同桌抄的,可惜有点远也不太看得清,而且斜视很不舒服,又被他的手挡着。糟糕第一版还没抄完,老师就第二版了,刚开始抄第二版,老师又第三版了。今天老师在公布答案,让大家都抄下来,可是答案那么长,都是语文题答案,紫紫靠这个背诵得了好几次将近满分,名声都远扬到班外,小莫都对她敬佩不已。这次却抄不全,很着急。那种太过热爱学习,却要失足的感觉真的很恐慌,突然紫紫满身是冷汗,手心湿的握不住笔,脸红得身上一阵冷一阵热的,不知道怎么这么反常。

  老师说都写完了,自己好好看看,大家都停笔了,但是紫紫还在奋笔疾书,却不知道要抄什么,已经短节很久了,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抄,只能从尾巴开始抄,中间那段空白着。这种事情发生过好多次,数学课上老师写答案,那些三角形符号,什么ABC、CAB,相似三角形、全等三角形的,都看不清,老师一直在问抄完没,大家都说完了快换下一版,只有紫紫不敢吭声,心急如焚,甚至老师下来视察的时候,为了怕老师说自己抄的慢还假装在抄,动动笔,其实都是空写。紫紫这种太要面子、在青春期太过敏感的心理总是牵绊着自己。

  “唉,借你抄吧。”小丁打断了紫紫。

  紫紫很感激,但不好意思暴露,就说随意说了谢谢。

  “就知道你看不见,别装了,以后看不见我帮你看啊。”小丁仗义地说。

  紫紫点点头,有点欣慰,赶紧抄完了还给他。原来近视不遭人嫌弃。

  “你为什么不戴眼镜?”小丁随意问了一句,他的问话总是漫不经心。好像对一切都不那么在乎,而紫紫是对什么都太在乎了。

  “啊?哦,怕对眼睛不好,我是假性近视,戴眼镜就变成真性近视了。”紫紫不好意思地说道,声音很轻,都快听不到。

  “有什么啊?总比看不到好,你这样眼睛很累,更会近视,你几度?”小丁问道。

  “啊?没测过,75度但是现在这个眼镜已经看不清了。”

  “加重了啊,赶紧佩副新的,省得我老是给你抄。”好像很仗义的样子。

  “嗯。”但紫紫突然很害怕,就好像生病进医院一样,每次要配眼镜了,都很揪心,生怕看到的度数惊人,万一真的到了几百度怎么办,才十几岁,以后不就变成爸爸说的汤司令了,就是近视上千度的一个人。

  先熬过这个学期吧,暑假再说,紫紫想。渐渐地紫紫习惯了小丁帮自己看黑板,但是有时候小丁不在或者他刚好没在抄,而紫紫需要黑板上的某一句却不好老是问他,这又是一个麻烦。这时她就只能绞尽眼睛偷窥旁边别的同学的笔记本。有时不顾难看只能拿出75度的眼镜勉强用下,但却发现和没有戴眼镜的效果一样。只能无奈又取下。

  有时小丁也会失去耐心说怎么还不去配眼镜。最后几天就要期末考试了,紫紫打算熬过去。这段时间总是下雨,更看不清。心情不好。不过小丁好像对什么都无所谓,他成绩一般般,也不怎么学习,偶尔成绩还能考得不错,紫紫挺羡慕他的,因为没怎么努力能那样很不错了。

  那时学校在图片展,紫紫以为是什么好看的摄影作品,而且老师强制大家都要去看一遍,紫紫放学到了展图区,却瞥见了触目惊心的一幕幕。照片上都是血腥暴力,既具尸体横在路上、车里,还有个小男孩满脸狰狞、似乎很痛苦但又像不知痛苦一样地倒在地上,旁边是一些针筒、药品,那些场景都比南京大屠杀墓场还可怕,紫紫不敢看下去了,但是老师说要看完的,紫紫又很老实地看了别的图片,幸好是些文字,但是上面的字也让紫紫心惊胆战,什么艾滋病防止、毒品名称,之后又是一个患者照片,紫紫吓得赶紧回家,幸好是中午阳光明媚,到家吃饭都没胃口,赶紧写作业,她预感到晚上在黑漆漆的房间里一定会害怕得不敢写作业。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邪恶可怕的场景,不禁想起那段时间热播的电视剧《永不瞑目》,只看了几集,因为看到男主角吸毒的景象,紫紫就不敢看下去了,虽然周末在家无聊,情愿背书都不要再看。可是妈妈却在看,有时晚上不得不瞄几眼,甚至那段时间的其他电视剧《将爱情进行到底》和和多年后的《玉观音》,紫紫都没太大兴趣,总觉得是一类的,会错误地联系在一起。或许她还小真的不适合那些成人电视,可是班里同学看得不亦乐乎,甚至还哼哼主题曲,那时紫紫对流行歌曲更加没兴趣,觉得该好好学习。绝不会浪费钱在磁带上,而且父母潜移默化的教诲就是要淳朴、吃苦,凡是和享受沾上关系的一棒子打死,耽误学习的也一棒子打死,会影响学习的纯洁心境的更加排斥,所以那时紫紫的心境很纯洁非常适合学习,但却慢慢和同学脱节,过于单纯将很难适应后来的社会。

  果然那几天彻夜难眠,大热天还得蒙着头睡觉。甚至想起当时吃过的东西都会想起那些图片,恶心到不行,那些画面总在梦里捣乱,还好没有尖叫,紫紫心底里排斥那些,甚至她觉得如果自己变成那样就该自杀,她的世界太纯净,容不下这么黑的墨。

  甚至上课都有点听不进去,幸好小丁在旁边,只能写纸条给他,紫紫知道不能随意传纸条更不能给男生,但是她忍受不住这种恐惧,她不是暧昧,不是和别的女生一样传示爱纸条。小丁也了解,只会笑着写回来,说:“那没什么啊,我看了没感觉唉,那很正常啊,你太那个了吧,不要装不懂哦。”紫紫说:“真的没看过这么吓人的。”

  小丁写道:“谁让你看那么仔细了啊,可以不看的啊。”紫紫很茫然:“老师说要看完的。”小丁写道:“算了啦,看了就不要想,就当那些是卡通。”紫紫却还在平静不下来,这时真的觉得小丁好像哥哥,她一直排斥班草,觉得是不学无术、徒有其表的人,这时看来他身上有光环,不过绝对只停止在不讨厌而已。

  甚至紫紫开始被他感染,开始不苟言笑、玩世不恭,也很不怕别人说自己不乖,而是随性地和他开玩笑,当然都是很正常的,还故意和他打赌要他买来的糖,小丁骗紫紫说:“这是毒蝎丹,不能吃。只有我能吃。”紫紫不解:“为什么?”小丁奸笑一下说:“我百毒不侵。”紫紫赌气说:“我也是,那我试试会不会死。”小丁见骗不行,就假装生气说:“不行,很贵的。”紫紫头一次发现原来男生这么好玩,不像自己想象中那么没得聊,甚至比女生更容易接近,似乎他们很随意而且说的想的都和女生有很大差别,因此觉得很新鲜。不过紫紫还是克制了这种想法,政治课老师说过青春期问题,紫紫当然恪守老师的话。甚至紫紫觉得和男生打闹开玩笑都是不好的举动。

  紫紫收敛了,没有要了。但是最后小丁还是把糖送给紫紫了,说:“这么喜欢吃就带回去吃,吃死了别怪我。别怪我没提醒你。”紫紫突然又害怕了:“不会真的是毒药吧?”小丁笑死了:“你不要就算了。”紫紫也笑了拿了糖放到书包里,这时青青来叫紫紫回家,这天下雨,紫紫没带伞,青青很仗义地说:“没事,有我在怕什么。”这一刻,紫紫觉得青青虽然说话没分寸,但是她真的很热情很仗义很像大姐姐。

  或许对青青的看不惯只是因为自己太胆小太小心了,只是性格冲突,青青是非常洒脱、敢说敢做、爱打抱不平、谁有缺点就大胆说、说话大声到别人害怕和她吵架、朋友有难一定帮忙、有错绝不包庇的人,真的是一个万里挑一的朋友,只是紫紫自己的原因总是不喜欢青青的张扬,所以关系在后来的日子里不太牢固。随着紫紫的心理封闭,会排斥青青,会更喜欢独处。紫紫总是学不会青青身上的优点,青青竭力改变紫紫却只有反作用。

  青青随意说了一句:“哇,他送你糖啊。”好像很羡慕的样子,紫紫意识到这样会遭人嫉妒,她最怕遭人嫉妒,因为不想被议论。所以紫紫一直避免太过出头,太过接近风口浪尖的人物,小丁是很帅,但是紫紫不喜欢这个类型的,或许紫紫根本没有长大、不懂什么是喜欢,她只会爱慕。紫紫马上回答:“哦,没什么,我给他抄作业,他给我的回报。”

  青青就平静了,也没有人知道这个事情,紫紫舒了一口气。那天让紫紫特别难忘,虽然紫紫表面上看起来什么都比一般人顺利,但其实内心很需要有比自己强的人支持自己、鼓励自己。青青是个很好的大姐姐,只可惜不是个温柔的姐姐。不过那晚紫紫觉得自己和青青的心结似乎少了很多,青青总是说了就忘,从来不记得自己中伤过紫紫,也不记得紫紫对自己的伤害。她奋不顾身地披上雨衣,以最快的速度、最勇敢地用力骑车,紫紫坐在后车位上,头缩在她身后的雨衣里,觉得好温暖。眼睛看到的都是车轮划过的水痕,这一刻紫紫好希望路长一点,可以多看一会这美丽的水痕,即使溅到脚上也不觉得冷,只是清凉,从心里开始清凉。紫紫不看路,只躲在雨衣里就不再那么害怕了,看路的危险都留给了青青。到了紫紫家楼下,紫紫依依不舍地脱掉了雨衣,青青继续骑回家,风里来雨里去一样,马上飞速回家,却没看到紫紫的感谢。紫紫慢慢上了楼,晚上家里很冷清,随便吃了饭,就在小房间里在那盏熟悉的灯下看书,这样的场景十年如一日,从来没有改变。紫紫也因此非常单纯,非常保守。那晚,紫紫真的还是很害怕,当她看不下去的时候,她想起了那包糖,就拿出来吃了一颗,不像毒蝎丹反而是定心丸,突然觉得很安全,继续看书。紫紫心里知道她不喜欢小丁,她从来没有那种邪念,毕竟还喜欢小莫。但她还是把和小丁传过的纸条放进了自己常用的录音机的上面的一个小盒子里,仿佛想永远保存,每当害怕时就拿出来看一看,小丁的字不好看,但是就是那么有魔力,或许是他比同龄人成熟、不在乎一切的心态感染着紫紫。紫紫却不想完全拥有这种心态,但是偶尔渴望。不希望拥有这种心态是因为还在学校,不想耽误学习,渴望是因为她真的需要有这种心态抗衡将来的社会,但是她始终没有学会,所以就更加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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