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两个小的。”蕾拉姥姥笑指指我们,最后没说出什么。
路上我小心翼翼的扶着蕾拉姥姥,慢慢的再把她扶坐在椅子上。
“你看看你那么小心,我没事的,我这身子还是能支持几年的。”
我只是笑着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也坐啊,别老站着。在这里就跟在自己家一样别那么拘谨。”
我听话的坐在一旁。
“你和蕾拉怎么交上朋友的?我可是知道我那个孙女古怪的很。像你这么和她性格相反的女生,你们两个交上朋友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是还是有内在的共同点的。”
“呵呵,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俩是缘分。”
蕾拉姥姥笑了,“你家住在哪里?”
“樱花街9号,蕾拉就住在我隔壁的房子里。”我欣喜着说。
“哦。”姥姥慢悠悠的说:“是樱花街啊。”
“嗯,你知道那里?”
“知道。多年前去过那里,当时开满树的樱花都在落。”
蕾拉姥姥若有所思,像是在回忆,但是我觉得她回忆的并不是美丽而是一种凋谢。
“现在那里的樱花树少了很多也不如从前那么美了,不过多了更多绿树,虽然不开娇花只出新叶,但是也自有一番美丽。”
蕾拉姥姥眯着眼睛,弯了嘴角,用她宽厚的手抚摸着我的头发,一下一下似乎在倾诉着什么我所不知道的情感。
蕾拉端着两盘菜进屋里,看着我们说:“一会不见你们相处的很好呢。”
“怎么会不好呢,姥姥我是那么难相处的人么?”
“你当然不是,刘箐是。”
“我怎么是了?”
“因为,你的性格除了我能接近其他人很难接近的。姥姥你不知道,她很腼腆。”
“呵呵呵,我看出来了。”蕾拉姥姥说着又温柔的看了我一眼。
“哎,干嘛老掀人家的底嘛!”我不好意思的说着开玩笑的话。
“你看,脸都有点红了。拿出你跟我独处的勇气,什么都别怕。”蕾拉大声的说着。
“本来是有的,叫你一说我就又打回原形了。”
蕾拉姥姥却开心的笑开了,说着令人心酸的话,“好久都没有这么热闹了。”
蕾拉看看我,满脸愧疚的趴到姥姥的怀里,沙哑着声音说:“对不起,姥姥。我以后会经常来看你的,你不会再一个人孤单寂寞了。”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了这是?姥姥我不孤单,你有你要做的事情,你好我就好。”
我悄悄退出房间,留给他们独自相处的空间,带我拿来碗筷,她们身上已经没用刚才笼罩的一股无奈的伤感。
吃饭间,我不再那么的拘谨,也许是被蕾拉的活力所感染,就像我们两人独自相处时那般,玩闹爱开玩笑,蕾拉姥姥则是看着我们。
下午的时候,蕾拉带着我到近处转了转,说是帮我认路,因为这里的岔路太多而又大都长得一模一样很难分辨。晚上吃过晚饭我和蕾拉就回到了房间,但我总觉得蕾拉这次回来应该和她姥姥多说说话,毕竟回来的次数并不多,蕾拉感激的看着我却没说什么,我自然是懂得她要表达的,在她走了之后我独自躺在床上看着房顶。
10点多钟的时候蕾拉满脸阴沉的回来了。那时候我还没有入睡,并被她布满阴霾的脸而惊吓。
“怎么了?”我坐起来问她。
“刘箐,我爸妈的死没那么简单。”她声音冷冷的说。
“嗯?”我疑惑着看着她。
“我怀疑我的父母是被人算计了。”
“怎么说?”
“我现在住的房子就是当年我父母留下的房子。”她目光定定的看着我。
“然后呢。”我咽了口口水。
“在那里我父亲杀了我母亲!”她停下,“20年前我父母住在那里,我就是在那里出生的。我六岁的时候家里发生了一场巨变,我爸杀了我妈在那个房子里。”
我吓了一跳,这太可怕了。
“一刀刺中腹部,我妈哆嗦了一会就不动了。地上流了一大片血,她瞪着俩眼似乎始终不相信她会是这样的下场。”
“我爸看我妈死了,拿着刀也自杀了。我妈当时怀孕已经8个多月了。是个男孩,最终也胎死腹中。而我亲眼目睹了这一切。”
我不忍的抓住她的手,传来的是冰凉的温度,她脸色苍白着,目光幽深着。
“警察跑到我家清理现场说这是情杀,而且也发现我爸有吸食冰毒。我听家里人说我爸当时杀我妈的原因很简单,他以为我妈有外遇,认为我妈背叛了他,欺骗了他,所以他怒不可遏,理智烧没了,人性也没了。最后自己也自杀了。”她停下看着我。“但是刘箐,这其中有我所不知道的过程。”她激动的反抓住我的手,“我姥姥刚刚告诉了我,我爸和我妈一直感情很好,而那段时间他是突然之间转变的,就像变了一个人。从温文尔雅到比狂怒暴躁,从洁身自好到吸食冰毒,她一直都不敢相信幸福的一对佳人最后是这种下场。”
“你认为这中间有着什么?”
“我姥姥说了一个人名,贺碧霞。当时警察来询问我姥姥认不认识这个人,说这个人在我父亲的通话记录里出现频繁。”
“频繁。这意味着他们关系匪浅。”我迟疑着说出。
“没错,所以我怀疑。当初警察没有查出什么草草结束就立案为情杀。”
“你想做什么?”我内心里有种怀疑,有一个声音要冲破而出。
“我想一探究竟。你知道的那是我父母,如果他们是遭人陷害死的,我不会善罢甘休!”蕾拉忿恨的说。
“你想报仇?”
“我要报仇,就算把那人送不到监狱里去,我也要用我自己的方法让他遭到她应受的惩罚。”
“蕾拉,你疯了么?什么叫就算把他送不到监狱也要用自己的方法惩罚他?我认为你已经失去理智了,你在做着一件疯狂的事情,而且这结局是你所没有预料到的。”我快速。紧张的分析着。
“不,刘箐。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我并没有失去理智,我只是想报仇。”
“你的眼睛此刻已经被仇恨蒙蔽了,你现在什么都已经看不清了。我不赞同你去做这种危险的事情。”
“刘箐!”
“你是在赌,你对你父亲的过往根本是一无所知,时隔十几年你再去还能找到什么,或许你要找的早已物是人非。”
“刘箐。”她抓住我的手,眼里似乎就要落下晶莹的泪滴,“人活在世,争得就是一口气,而我的父母是被人算计而死的,我曾经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最后却家破人亡。刘箐,我知道我有仇人却不为他们报仇,我活着什么意思?我是他们的女儿,他们是我的父母啊!”她眼里一片痛苦之色。
“我觉得你应该冷静下来,我也应该冷静下来。”蕾拉说的是人之常情并不是没有道理,可这事过去那么久,我不知道查还能查出什么,而且我能感觉出这事件危险的事情,我并不想要蕾拉去犯险。
“冷静之后我依旧还是回去报仇,我要查清事实。刘箐,我不会要求你陪着我一起,因为这算起来和你是无关的。”蕾拉平静的说。
然而,我的心冷了,我感觉我置身在冰窖之中,我浑身发抖,孤独无依。我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蕾拉。
“刘箐,刘箐,对不起!我,我说话重了,你不要放在心上,是我不好。我不该这么说的,不该伤你的心的,你是明白我,了解我情感和思想的,而我对你也是如此,我不该说出这么像刀子一样的话伤害你,我是那么了解你心底的柔弱。”蕾拉的脸上涌上慌张,焦急的解释着。
“蕾拉,你知道的如果你执意坚持,我一定会陪着你一起的。”无论是做什么事,我都不愿意你我是孤身一人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再也不会这样了。你不要伤心了,好不好?”她目光祈求的看着我。
“嗯。”
第二天我和蕾拉起了个早,蕾拉用纸做了一束百合花,雷拉的手很灵巧,那花就像活的一样,绽放着纯洁。
“我妈妈最喜欢百合了。”她牵着我的手向山路上走,边走边说。“每年我来都会亲手折一束花给她,因为但凡是活着的都会死去。”
所以你留下这没有呼吸,没有语言,没有活力,纸做的花寄托你的情感。我看着蕾拉的侧脸心里想着。
在我们翻过一个小山坡之后,眼前视线广阔,两个墓碑也跃入眼中。我跟在蕾拉的身后,她停下我也停下,她把那束花放在墓碑前,凝视久久却什么话也没说。我陪着她在那里站了不知道多久,山上的风不受阻挠的肆意的吹着,吹过树梢,吹乱小草,吹过我和蕾拉的身旁,继续吹着,因为没有阻挠。云,走着走着,从远处走来,走过我们的头顶,再在天空中继续走着。
我和蕾拉中午时分离开那里,之后回到蕾拉姥姥家我们也没有多做停留。蕾拉姥姥目送着我们,两只眼写满不舍,也许我们该多留一些日子陪陪这位孤单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