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李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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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此之外,钟纯子又教了她一套小缠丝手,小缠丝手共六招,是钟纯子平生得意之作,相传是钟纯子四十岁时爱上一个美丽少女,少女不会武功,钟纯子怕她出危险,就想传给她一套既简单又实用的防身之术,人说女人恋爱时是最傻的,男人就不一样,男人爱上一个女人时,无疑是他最聪明,最有创造力的时候,这套功法就是在此情形下创造出来的。

  小缠丝手的要点在一个‘防’字。后发制人,先发而制于人。

  李迎学的很快,她是个聪明绝顶的人,只一个晚上就把六套功法全部学会了,但也仅仅是学会而已,我看不出她会在这上面再下什么功夫,倒不是说她懒惰什么的,她是个勤奋的姑娘,不然也不可能一夜之间就把这六套全部学会了。但她是个有大野心的人,这一点我从不怀疑,她既胸怀天下,又岂会为这些细枝末节挂心?

  我和唐菲的婚礼就这样结束了,这一次比上次要热闹的多,因为李迎、金菱儿都是好热闹的人,而且李迎又是个极擅调动气氛的人,在她的摆布下,甚至钟纯子也下场耍了趟剑,他老人家的剑法真是行云流水,美轮美奂。

  她本想鼓动无瑕和她和舞一曲,被无瑕拒绝了,无瑕当着众人的面当场给她脸子看,一点也不留情面,但她却泰然自若,依旧谈笑风生,两个人不停地斗嘴,一个说:我要是个男人一定娶你做老婆,天天宠溺你。一个说:等你下辈子投胎做了男人再说吧。一个说:那你就舍得风流俊俏的顾大侠。这个说:你要怕比不上他,就下辈子还老老实实做女人。

  无瑕后来跟我说:“这丫头我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但我佩服她,她将来一定能成大事。”我知道她嘴里的大事是什么,号令群雄。其实我也隐隐有这种感觉,我想这正是李少冲看重她的原因吧。她不可能是李少冲的亲生女儿,李少冲少年时在岳阳大牢里受过刑,损了阴囊,这辈子怕都不能再生育了。

  无瑕听说她是李少冲和余已己的私生女,自幼在紫阳宫长大,直到李少冲扬名华山,才机缘巧合回到他的身边,就凭着直觉说:假的,她一定不是李少冲的女儿。

  她的推断很简单,也很有趣,若真是他的女儿,李少冲如何能不知道?她们又如何能轻易让他知道,他又岂能轻而易举地接她回去?那是紫阳真人送给昔日记名弟子的一份大礼呢,让他多惦记着点自己罢了。

  这些话是一年后,我和无瑕回山时她跟我说的,那时我跟她如胶似漆,真是无话不谈,无事不说,所有的东西都说完了之后,才议论到她的身上。

  我和唐菲成婚的第四天,山上的宾客陆续散去,钟白山夫妇跟钟纯子回孤隐峰,李迎本想在山上多住些日子,她是个很好奇的人,对天山派的一切都感兴趣。新婚燕尔,我自然要陪我的妻子,当然因为她身怀有孕的缘故,我们无形中也少了许多乐趣。

  到了第五天,山上的宾客已经散去后,无瑕忽然踪迹全无,她失踪的消息是湘南和欲白两个孩子哭哭啼啼来告诉我的,说找不着娘了,那时候唐菲正坐在我怀里要我剥瓜子喂她,听了这话,我慌了神,赶紧赶回小院,唐飞迟夫妇已经先我一步到了,他们都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她房中的被褥、衣服折叠的整整齐齐,日常用物也未曾少一件。唐飞迟夫妇忙着询问庄客,我的心里却知道,她是真走了。唐菲泣道:“是我伤了姐姐的心,她怪我了。”李迎安慰道:“或许是她觉得闷了,到山下去散心了。”

  我木然道:“不,她心中一定是在怨我,我要下山去寻她回来。”唐菲拽住我的手动情地说:“我和你一起去。白姐姐要是怪罪下来,我们一起担着。”我宽慰她:“你如今已有身孕,怎经得起长途颠簸?还是留在山上静养。我去去就回的。”她父母也劝,唐菲泪眼婆娑,说道:“我和肚子里的孩子在这等你回来。”

  听说我要走,湘南和欲白一左一右抱着我的腿哭着要娘,大伙儿看着都心酸,我更是心乱如麻。我毅然决定立即下山,走遍天涯海角也要寻她回来。我抱着两个孩子,含着泪说:“我一定会把你们的娘找回来的。”两个孩子听了哭的更凶了。余姥姥将两个孩子揽在怀里,对我说道:“你放心去吧,菲儿和两个孩子我们会好好照顾的。见了她多说好话,无论如何要把她接回来。”

  就在这个时候,李迎不知从哪弄来一个大包袱,往我怀里一塞,说:“再哭哭啼啼,太阳都下山了。”我没办法,只好跟着她一起出门,孩子们送我送到很远,先是不停地哭,李迎就劝他们,她还真有办法,不多久两个孩子就都不哭了,到了山梁,唐飞迟夫妇拉住了孩子,对他们说去跟爹爹道别吧,让他早日把娘亲找回来。两个孩子就一起跑过来向我道别。

  湘南抱着我的脖子,先亲了我一口,又在我耳边悄悄滴说:“我有一晚看到娘一个人哭的好伤心,我问她为什么哭,是不是爹欺负你了,娘说不是,娘是恨自己。哼,爹,娘虽然没说你坏话,可是我们都知道是你欺负了娘,你要是找不回她,你就不要回来了,我和欲白就再也不理你了。”我跟她拉钩说:“爹一定接回你娘来。”我说这话时强忍着泪,等到一转身,泪珠就不住地往下滚,我怕他们看见,就头也不会地走,他们看我这样,就一起哭起来。若不是叶秀狠心扯住,不知道要缠着我多久呢。

  我们走出半里地,李迎才说:“走远了,再不看看他们,就看不见了。”我急忙抹了把泪转过身去,山顶山两个小人还在朝我招手呢。我的泪又一次夺眶而出了。

  一个大男人几次三番地在一个小姑娘面前哭,我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她显然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于是我们都有意回避着,有半天时间我们一句话都不说。天晚了,我们借宿在一户牧民家,牧民好客,祖孙三代挤在一个帐篷,却单独给我们腾出一间来,她和衣而睡。我没睡,守在门口。她睡了一觉醒,抬头看我还坐着,就嬉皮笑脸地凑上来说:“想白宫主了?”

  我叹了口气说:“天下之大,我去哪寻她。”她说:“婶婶此去只是出于一时激愤,并没有与你恩断义绝的意思,我看她多半会取道陇西去晋州旧地,即便要去江南,陇西也是必经之地,我们可以去向金维四或者罗大当家的打听。你若不愿露面,我可以代为打听,你只需易容跟着我便是。”这话说的我浑身一激灵:“好聪慧的丫头,将来成就真不可限量。”我忽然又想起自己与无瑕初会时,无瑕也似她这般年纪,也是这般聪慧可人,心里不觉有了一种事是人非之感!

  她看我长吁短叹,眼圈红红的,就打了个哈欠,说我困了,师叔你也早点睡吧,这一家子我看都还老实,没事的,睡吧,啊。她就这样甜甜滴睡去了。

  ……

  半个月后,我们来到安平堡,这里曾是天火教陇西总舵所在,也是李少冲的起家之地,李少冲入住落髻山后,陇西总舵精锐随之南调,已远不如昔日的风光。此刻主持陇西军政的是金维四,是李少冲的心腹,我听过他的名,但跟他不熟。

  李迎自告奋勇去见他,为我打听无瑕的消息,我想以她的干练,和李少冲的威望,去去无妨,当然那时我还不知道李少冲已以大护法的身份南巡去了。南巡是委婉的说法,其实是被罢黜和放逐了。

  李少冲被放逐的时间和李迎上山几乎是同步的,天火教的内讧由来已久,首座或右使被放逐早已是司空见惯,但李少冲不同,自陇西集团入主落髻山后,天火教几乎就成了他陇西一党的天下,只要陇西党还在他就永远处于不败之地,现在陇西党还在,不但在,而且还如日中天,这从金维四的一系列动作就能看的出来。

  他在陇西调兵遣将,从来是不顾落髻山的号令,陇西集团若是瓦解,他岂得如此便利。李少冲被放逐与其说是在权力斗争中失利还不如说是他审时度势后做出的一种策略:以退为进。权力这种东西一日在手就极难放下,陇西党一旦把持了落髻山,又岂肯自己放弃?李少冲说要除弊兴利,自我约束,他们怎会答应?他们不答应,抱团跟你斗,你双拳难敌四首,又如何斗的过?

  何况,这也不仅仅是陇西党内部的争斗,刺马营和拭剑堂也插手其中,双雄对峙,谁不极力拉拢渗透第三方,拉来做盟友,拉不过来,也不能让对方拉过去。刺马营在天火教隐伏了有多少人,我不清楚,但应该不会比拭剑堂少吧。拭剑堂的人,光一个李久铭,我想就够李少冲对付的。

  李迎回来了,没有打听到有关无瑕的任何消息,天火教的千叶堂虽然神通广大,但一向由总教直领,各总舵下虽然也设置千叶堂,但只是挂个名,总舵主一般是调动不了的。毕竟金维四不是李少冲,李少冲执掌陇西时是独立王国,张羽锐的千叶堂只听命于他一人。

  话又说回来,即便是张羽锐在陇西,若无瑕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行踪,他也未必就能探出蛛丝马迹。梨花社与拭剑堂、刺马营缠斗数十年,什么阵仗没见过?

  她回来时带回了李少冲给他的一封信,李少冲在书信中只轻描淡写地说自己有事外出数月,要她见信后暂回天山居住,待自己回山后再派人来接,信的末尾还叮嘱她勤习武功。李迎没有向金维四打听教中出了什么变故,她料定金维四远在陇西对教中内情知之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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