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咄”的一声,一点眉的“裸锥剑”已抵公孙长眉心,而公孙长右手正握住骨笛的一端放于眉心之间,仿佛正握住“裸锥剑”。左手向前似要去一点眉章门大穴。
“公孙哥哥”!一声娇喝,钟灵儿挺剑向刚落地的一点眉刺去。
然而,一点眉整个身子再度腾空向后跃起,仿佛飘了出去,恰落在钟灵儿长剑攻击范围之外。
“小妹”,公孙长叫道,同时探左手抓住钟灵儿右肩,迫其收住进攻的身形。
“哥哥,你——”,钟灵儿回身,几欲哭出声来。
“我当然没事”,公孙长笑道。
但见公孙长右手仍旧握着骨笛,只是骨笛另一端已然多出一截。
那是一点眉的“裸锥剑”剑把。
一点眉怔在原处,恍然无措。
一脸茫然!
自己出招,公孙长身形未动,明明“裸锥剑”已刺向其眉心。而公孙长的左手明明已抵自己章门穴,突然间自己又被巨大的力量凭空抛起,躲过了那姑娘凌厉的一剑。
太快!
太玄!
太离谱!
太神奇!
太不可思议了!
一点眉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由不得他不信,因为他手中已无剑,剑在公孙长手中。
“你,你……”,一点眉似有许多话要说,偏一句也说不出来。
“兄台想不通吧”,公孙长笑道,“明明刺出八剑,在下不闪不躲,明明已刺中眉心,在下又没事”。
一点眉无语,这正是他的疑惑所在。
“其实很简单,传言属实,兄台只伤眉心才对,所以在下只需防住眉心即可,‘裸锥剑’既为‘裸锥’,想必极窄且短,只要避开这个距离即可,恰巧在下手中现成一物即有此功效,就是这随我十几年的骨笛,倘兄台的‘裸锥剑’再长寸许,在下此刻必不能站着讲话了”,公孙长拔出骨笛中的“裸锥剑”道,“那‘咄’的声响,就是兄台的剑格碰卡在骨笛上的声音,就是这一声”,说着公孙长又试了一次。
“公孙哥哥,你吓死我了”,钟灵儿破涕为笑。
好冷静的判断!
好大的胆识!
一点眉心服口服,认栽不屈。
“只是,只是,足下不闪不躲,不怕我八剑用实”?一点眉似要印证什么。
“不怕”公孙长认真道,“在下已然清楚地看到兄台的一招一式,随时可以应变,尽管兄台的剑法够快”。
“看来足下赢得绝非侥幸了”,一点眉似乎很低落,“只是足下为何不点我的章门穴”?
“原无点的意思,只不过试一下,在下此时出招的可能性,恰巧小妹仗剑刺向兄台,在下观兄台心有不专,是以发力将兄台推开”。
一点眉立时明白:眼前的少年非但无心伤自己,还救了自己。
“足下是——”?一点眉问道。
“小可公孙长”。
“公孙长”?一点眉愕然出声。
“如假包换”。
“果真名不虚传,只是——”,一点眉欲言又止。
一点眉也真够霸道,居然自己的标靶是谁都不问,就动了手。
“兄台担心无法再见‘万花羞’阮玉姑娘吗”?公孙长问。
一点眉没有回答。
没有回答就是回答。
“在下早已说过,要见‘万花羞’用不着杀我,即使杀了在下,兄台亦未必能见‘万花羞’”,公孙长道,“兄台完全可以自己去找,不过也许要付出大的代价”。
“这个不是问题,只要遂了心愿,一条烂命何惜之有?”一点眉倒也铁骨铮铮,“只是……”
“只是今后兄台要改行了,改则改矣,凭兄台之能,干别的恐要强做杀手十倍不止”,公孙长笑道。
“好!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今后在下定全力寻访阮玉姑娘,多谢了”!一点眉就要弹身离去。
“兄台留步”!公孙长道。
“哦”?一点眉收住身形。
“兄台的‘裸锥剑’”,公孙长连骨笛一起递于一点眉。
“这笛子”?
“如果兄台想让‘裸锥剑’有个剑鞘的话,就请笑纳”,公孙长笑道,“或许对尚夫人有个交代”。
“好!好!好!好兄弟!只是愚兄要夺人之爱了”,一点眉抱拳谢过,滕身掠去。
“如果兄弟有所驱遣,愚兄在所不辞”!声音传来,一点眉已失去踪影。
“大哥,你,你怎么把也给了他”?钟灵儿十分费解。
“怎么不能?你不见一点眉亦是性情中人?况且一见之下如同故人”,公孙长道。
“哥哥如何防身”?
“小妹忘了软剑吗”?公孙长笑道。
“只是,只是——”,钟灵儿心里仍不舒服。
“只是跟了我那么多年如何舍得对吧?如今有你在身旁,就足够了”,公孙长倒来了。
“你,你……”
两人逗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