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天力正要再问，木剑通接着道：“少侠稍安勿躁，听老夫将来就明白了”。
“二十年来，通过老夫观察，对武帝统领属下略有所知：武帝——军师，首席将军——四方镇护，即北方镇护，西方镇护，南方镇护和东方镇护——十二煞——各地据点。如今，此项构建业已大成，正是大展拳脚的时候”。
“老夫是十二煞之一，隶属西方镇护。十二煞之间均不知真实名姓，更不要说上级镇护了”。
“那么，阁下就参与了哪些行动”？公孙长问。
“赚取高铁剑，伏击五虎岭和此次鸣沙山夜战”。
“为是么首席将军说是九煞而非十二煞”？公孙长再问。
“之前已有三煞丧命”。
“老贼！是你害死了孙掌门”，宋士英情急之下，就要搬起案上的香炉向木剑通砸去。
“兄弟莫急”，公孙长连忙阻止。
宋士英小脸涨红，二目圆睁，呼吸急促，似要将木剑通生吞活剥。真恨不能啖其肉，寝其皮。
木剑通满脸悲凉。
“那么‘敦煌之约’意欲何为”？公孙长显然明知故问。
“真实用意不外乎武帝铲除异己”，木剑通道。
“阁下目下所为，如何面对四大镇护”？公孙长追问。
“昨夜山顶一战，老夫观少侠武功深不可测，老夫顿生退意，猛可里顿悟：老夫一把年纪，恐怕再有如此岁月，断难超过少侠。加之老夫曾亲手杀死掌门，已是无颜再苟活于世上了。心力交猝，妄念顿消之时，首席大将军鼓动老夫趁少侠疗伤之际，施以……可如今——”
说罢，木剑通速挥右拳向自己脑门重击而下。
眼见木剑通将命丧自己的拳头之下，积累多年的业债即将还清，但——
一只骨笛架住了即将击实的拳头。
“不必如此，既有怜人之念，当以行动回报，轻生之举岂利于事”？公孙长一改往时笑意，满脸严肃地说。
“在伏击五虎岭时，何以突然撤离”？
“事后方知，夜袭华山的四煞，已有二煞被杀，同时，沙暴降至，故而传讯撤离，由于人多也未能处理后事”。
“后事”？公孙长问。
“就是处理被杀的二煞的尸体，十二煞若被杀必须消失得无影无踪”。
“为是么”？
“老夫猜想十二煞中必有像老夫这样的各大门派中人”。
“这就是了”，公孙长像是自言自语。
“然则，这一干人如何联络”？公孙长又问。
“只有上级联络下级，十二煞联络小据点。信物是杏黄旗，即‘武帝信’，和杀人的标志一样。镇护监视十二煞是方形金牌。上书‘武帝旨’，见牌如见武帝本人，其他老夫就不清楚了”。
“七星堡之事你难道就不知道”？程天力显然非常愤恨。
“的确不知”，木剑通面有难色。
程天力仍要追问，公孙长道：“大哥莫问了，连诛杀本派掌门也已承认，的确已无隐瞒的必要了”，接着又向木剑通道：
“木前辈，今后如何打算”？
一声“前辈”木剑通老泪纵横，二十几年的压抑和痛苦，折磨和屈辱，仿佛全然释放。
“老夫已是死有余辜，若果有机会弥补罪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粉身碎骨亦无所怨”，木剑通哽咽道。
“好！得罪了”。
只听“咯”的一声，木剑通左锁骨已裂，然则木剑通并未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