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回 八戒冒死救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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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行者被无天投入黑暗之渊的熔炉,负责煅烧的辟寒、辟暑和辟尘三怪站在熔炉旁,静听动静。令他们失望的是,熔炉之内竟毫无动静。辟寒道:“这孙悟空是铁打的吗?怎么烧了一天一夜毫无动静!”辟暑道:“就是铁打的也该化了!真的是岂有此理!”

  熔炉之内烈焰熊熊,行者盘膝而坐,伹神情已经非常委顿。忽然“嚯”的一声,一颗舍利子从行者的天灵之中飞将出来,二十四气门立刻将舍利子吸了出去,又从气门之中冲天而起。舍利子喷落在地上,三怪赶忙上前拾起。辟寒不胜欣喜:“这厮终于抵挡不住了!好极,只要有了第一颗,后面就来得快了!”

  行者垂头丧气。火舌像毒蛇的信子,从不同方位向他烧来。忽然行者头顶金光一闪,又一颗舍利子飞出,落在土坛旁。行者极力想控制舍利,但浑身像散架似的动弹不得。

  再说八戒憋着一股气,独自向黑暗之渊进发。路过昆仑山,八戒将云头落下稍歇。周围—片云海茫茫,八戒举目四望,百里之内竟全无人烟。他甩开脚步向前走着,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长老,要到哪里去?”

  八戒一惊,赶忙回身来,只见身后站着一个老汉。八戒赶忙走了过来:“老人家,请问毒龙岭在什么地方?”老汉一愣:“你打听毒龙岭怎的?”

  八戒道:“我要到弱水河畔去。”

  老汉道:“这和尚是活得不耐烦了!那弱水沾身便死,你怎能过去?”八戒笑了:“老人家,你莫看我筋骨粗糙,可有几分斤两哩!”老汉点了点头:“这毒龙岭乃三界交汇之处,在此峰之后,径直走五里便到。”

  八戒唱了个诺,转身就走。待八戒再回头看时,老汉已不见踪影。八戒一愣,嘟囔道:“是谁戏弄俺老猪?”忽听空中传来一个声音:“天蓬,小神是昆仑山守山大神,特地在此为天蓬指路。”八戒这才明白,赶忙拱手道:“多承照顾了。”

  守山大神嘱咐道:“此去路多荆棘,天蓬一切小心!”八戒拱了拱手,转身向正前方走去。前面便是毒龙岭。这岭煞是奇怪,岭上一半是白天,一半是黑夜。白夭的一半阳光明媚,黑夜的一半阴云笼罩,还不吋传来一阵阵闷雷声。八戒健步爬上岭来,四下望了望,心里嘀咕:“奇哉怪也,怎的一半白,一半黑?”说着,他大步来到白天和黑夜交界之处,脚刚迈动,只听轰的一声,一道火墙从地面丄飞起,八戒大惊向后一跃躲过。饶是他反应快,还是杷衣服燎着了。他嘴里咒骂着,扑灭了身上的火焰。回过头来,火墙不见了!

  八戒又走到交界之处,拾起一块石头,扔了过去,果然火墙又起。八戒一声大喝,头顶庆云显现,他大步穿过了火墙,走入黑暗之中。忽然头顶“当”的一声。八戒回头,刚才走过的山岗不复存在,代之一片黑暗。他浑身一抖,自言自语:“可煞作怪,不是吓唬老猪吗?”他想了想,心里嘀咕:“如此危险,老猪何必要趟那浑水,且回去多叫几个人来便了。”他转过身向回路走去。路已经没了,脚下出现了一条万丈深渊,八戒急忙收住脚步,无可奈何道:“罢了,想回也回不去了!”无奈之下,只得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

  八戒摸黑前进,路过一棵手臂粗细的小树时,树身上忽然幻出一双眼睛,一眨眼树不见了。八戒也不理会,手里的钉耙不停地探着前面的道路。忽然他觉得身后有影子晃动,收住脚步回头看,身后又出现了一棵小树,那小树忽然笑起来,眼睛放出一道白光,正刺在八戒的胸前,八戒一声大叫,摔倒在地。面前的小树顷刻之间化做了一条蟒蛇,直向他扑来。八戒向后躲闪,他的背重重地靠在了一样东西上,他惊恐地回过头,又是一棵小树。八戒还没有来得及反应,那树“唰”的一声幻做了一条毒蟒,张开血盆大口向他凌空扑来,八戒吓得魂飞魄散,撒腿就跑。只见岭上所有树木霎时间都化成了蟒蛇向他追来。

  情急之中,八戒想起了轰天雷。他一声大喝,起在空中,双手齐挥,口中大叫:“轰天雷!”轰隆一声巨响,一道霹雳在蟒群中炸开了花,群蟒被炸得飞了起来。八戒双手连挥,轰天雷一个接一个地砸了过去,群蟒的尸体漫天飞舞。八戒长长地舒了口气:“老猪也是着了忙了,跑什么,只管炸了便了!”说着,他得意洋洋地扭过身。忽然一张脸贴在了他的脸上,八戒一声惊叫倒退了一步,只见面前站着一个人。八戒大喝一声:“什么人?”

  对面那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他。此人脸色青灰,眼珠泛着血色,浑身曲曲扭扭,似乎站不直的样子。八戒望着他骂道:“泼孽畜!你也来吓唬你猪祖宗!”说着,掌中钉耙一摆,向对面那人劈头筑去。那人不闪不避,也没见动弹,可是身体平平向后挪开三尺,躲幵了八戒这一钉耙。八戒一愣骂道:“这厮倒会使掩样法!”说着,甩开钉耙,上三下四,左五右六,耙耙不离那人天灵盖。那人也不还手,只是不停地向后挪着,八戒骂道:“这厮真个难缠,便只会躲!打不就跑过时便了,也省了俺老猪的力气!”那人一闻此言,果然扭头便跑。八戒笑道:“这厮还是家养的儿子,稔般听话!”说着,他大步向前追过去。猛地,脚下一软,身体径直坠落下去,砰的—声重重地落在了地上。八戒爬起身来,四下看着。

  这是一个大山洞,看样子可以通到外界。山洞很长,也很黑,但尽头处却闪着一丝蓝光,八戒迈开大步向蓝光处走去。忽然身后传来轻轻的喘息声,八戒停住脚步,回过头,身后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他伸出手摸了摸,面前空空荡荡一无所有。他转身继续向前走去。身后又传来了那个声音,八戒没有停,伸手人怀掏出了火折,嚓的一声火折亮起,他猛地回过身,只见面前一条毒龙正瞪着双眼望着他。

  八戒喝道:“你是何方妖孽,竟敢戏弄与我?”那毒龙张开嘴道:“你是何方妖孽,竟敢戏弄与我?”八戒一愣:“我在问你!”毒龙道:“我在问你!”八戒笑了:“这厮只会学人说话!”毒龙也道:“这厮只会学人说话!”

  八戒哈哈大笑,那毒龙也哈哈大笑。笑声中一团烈火直向八戒面门烧来,八戒早有准备,摘下左臂上的乾坤圈挡在身前,哗的一声,毒龙喷出的毒火霎时间吸进了向哪吒借来的乾坤圈中。那毒龙似乎一愣,低下头来仔细地看着八戒手中的乾坤圈,八戒笑道:“怎么样,没见过吧?”毒龙点点头。

  八戒笑道:“还有好玩的呢。”他轻轻将乾坤圈扔到空中,毒龙抬起头来。八戒一声猛喊:“疾!”乾坤圈顿时放出万道红光,直向毒龙的顶门砸来,那毒龙大惊,赶忙想躲,可已经来不及了,一声巨响,乾坤圈狠狠地砸在了毒龙的顶门之上,毒龙一声惨叫倒在了地上,八戒举起钉耙狠狠向毒龙猛筑几十下,一边嘴里骂道:“你这孽畜!让你吓唬猪祖宗!还不是着了你祖宗的道!”那毒龙血浆四溅,早已毙命。八戒收了钉耙,狠狠踢了他一脚,转身向蓝光之处大步走去。

  刚走出几步,忽然山洞中传来轰轰的响声,地面抖动起来。八戒一惊抬头,只见远处一座山丘缓缓移来,转眼到了他的面前。仔细一看,这哪里是山丘?乃是一个巨人!八戒愣住了。

  那巨人看了看地上毒龙的尸首,又看了看八戒,厉声责问:“你为什么杀死我看家的小蛇?”他的声音直如打雷一般,在山洞中发出一阵阵轰隆隆的回响,八戒赶忙笑着撒了个谎“老兄误会了,我不曾杀你的看家小蛇。是刚刚另外一个人杀它,我心里气不过正在追那人,想要替你的小蛇报仇。”巨人四下看了看,低下头问道:“你是好人?”八戒笑道:“我当然是好人,好得不能再好的人。”

  巨人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八戒的脖子拎了起来:“你是好人,那谁是坏人?”八戒在空中挣扎着,双脚乱踹,两掌放出五雷,轰击巨人,可是五雷击在巨人身上,直如春风拂体,连一点感觉都没有,他捏着八戒的脖子向洞外亮光处走去。忽然砰的一声,八戒从半空中摔到地上,疼得呲牙咧嘴。巨人弯下腰,轻轻拍了拍他的怪脸:“小坏人,你叫什么名字?”八戒躲开他的手昂然道:“士可杀不可辱!”这话出自八戒之口,虽然说得很豪迈,但显得可笑。巨人摇了摇头,站起身,从旁边的桌上拿起一块饼扔了过去。八戒马上拾起大吃大嚼了起来。

  忽然门外响起一个声音:“五德,听说你抓了坏人回来。”那巨人答应着:“就在那儿,你看吧。”另一个巨人走了进来,俯下身子看着八戒:“这坏人真能吃!”八戒抬起头骂道:“小家子气,只吃了你几块饼子就心疼了,真的没见识!”

  那巨人道:“这坏人长得不像是个人,人我见过的。”八戒站起身:“你才不是个人!我不是坏人,你们才是坏人!快放我出去,这自罢了;惹的你猪祖宗火起,将你这狗窝烧了!”那巨人伸出一个小手指,在他脑袋上只轻轻一点,八戒便“扑通”一声坐倒在地。他气恼地拍了拍地,扇着耳朵:“真是岂有此理!”

  那巨人站起身走了出去,把门关上。八戒这才有空四下看着这洞穴的环境。只见门旁放着一张桌子,说是桌子,在八戒眼中就像是玉帝的露台一样高。八戒看着,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巨人!”五德回身:“什么事,坏人?”八戒笑道:“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五德摇摇头。八戒道:“我叫无人。”

  五德点点头:“无人。无人。”说完,转身走了出去,咣啷一声关上了门。外面传来了落锁的声音。八戒掣出钉耙照着大门狠狠地筑去。“当”的一声,八戒连退数步,那门竟然是生铁铸成的!八戒四下看了看,一纵身跃上大桌,操起门旁的一根大顶门杠,又从腰间掣出钉耙,喊了声:“变!”钉耙变成了一柄钢刀,八戒持刀在顶门杠的一头削着,很快把头部砍得尖利如枪。

  门外传来脚步声,八戒跳起来躲到门后。五德哼着小曲打开门锁走了进来,冷不防一件尖利的东西劈面刺来,他还没来得及躲闪,大叫一声倒在地上。八戒使劲按住顶门杠,尖端深深扎进五德的眼睛,鲜血直喷。八戒纵身弄起一阵狂风冲出洞去。

  与此同时,三藏等人坐在蓬莱观中。镇元子叹了口气道:“一天过去了,不知天蓬进行得如何?”三藏没有说话,只是双手合十默祷。沙僧道:“我二师兄虽然没大哥那么聪明,可却是一员福将。”镇元子苦笑了一下,点点头:“但愿他能救出大圣。”

  却说八戒刺瞎了巨人的眼睛逃出山洞,仓惶逃至弱海之滨,回头见无人追来,这才送了口气。他看了看面前的弱水,只见四周一片黑暗,连海水都是其黑如墨。

  八戒也顾不得多想,闭目凝神,天灵中开,一朵庆云托着天蓬元帅的元神缓缓升起。他默念祷告,元神迅速护住了他的身体,他睁开双眼,将钉耙拿在手里,一纵身跃人弱水之中,奋力向前游着。

  弱水河畔的熔炉中,烈火还在熊熊地燃烧着,辟寒等三怪在坛边已经睡着了。行者在炉中浑身冒着浓烟,忽然哧的一声,左脚竟燃烧起来,行者使劲扑打着火焰。猛地一股黑浆顺着他的额头流了下来,行者伸手向头顶摸去,发现黑莲竟被魔火融化了!行者心中一阵狂喜,闭目凝神,天灵缓缓打开,金猴佛像冉冉升起,一道金光护住了身体,立刻把他与烈焰隔绝开来。行者一咬牙,纵身向上一跃,想要冲出熔炉,可烈火煅烧了一天,他的元神虽然启动,却无法逃脱樊笼。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盘膝坐下,双目微闭,调整气息。

  土坛旁,辟寒被响声惊醒,他爬起来,将两个兄弟推醒:“怎么睡着了,快找找有没有舍利子飞出!”弟兄三人在地上找了半天,地面上除了灰色的砂粒外,什么也没有。辟寒直起身:“真是奇怪,已经快两个时辰了,竟然一颗舍利也没有出来!”辟暑道:“大哥莫急,这猴子在咱们的炉中,他敢是跑得了的?也许再忍耐片刻,剩下的几颗一起飞出来呢!”辟寒点头称是。

  此刻,弱水中,八戒正奋力地向前游着,忽然发现前面远处闪过一点亮光,八戒喘息着自语道:“莫非到了岸边了?”他拼命地朝亮光处游去。亮光不见了,一座小岛出现在八戒面前,八戒游到旁边,手脚并用爬上岛上,一屁股坐在岛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忽然小岛动了起来,刹那间周围发出哗啦一声巨响,八戒一惊赶忙站起身来,只见黑暗中一个东西破水而出升到了天上。小岛猛晃起来,八戒立足不稳,扑通,落在水中。他翻到水面定睛一看,哪里是个小岛,竞是一个人面兽身的巨怪,正在水中歇息,八戒竟然爬到了他的身上!

  那怪两眼如灯直勾勾地盯着八戒,八戒这才明白刚刚看到的亮光乃是怪物的眼睛。那怪张开大嘴,发出沉沉的低吼。八戒掣出钉耙,身体向上一跃,踩在弱水之上。那怪怒吼一声,口中喷出一道烈焰直向八戒烧来。八戒赶忙一个猛子扎进水里。那怪哪里肯放,俯身入水,张开血盆大口,吐出一道道青丝,将八戒缠了起来。八戒高声惊叫,霎时手脚已被捆住。

  那怪张开嘴叼起八戒,露出水面。八戒拼命想挣脱束缚,可那青丝不知是什么质地,竟然越挣越紧,顷刻间嵌入了八戒的肉里,八戒疼得龇牙咧嘴。忽然他想起了乾坤圈,便用牙咬住左臂上的乾坤阇,使劲拽下来,又用牙把它甩到空中,一声大喝:“疾!”

  乾坤圈顷刻之间变成滚龙刀直向那怪物扑来。怪物大惊,张开嘴喷出火焰直取乾坤圈,他这一张嘴,却把嘴里的八戒掉了下去。八戒落在水中,用牙将青丝一根根咬断,而后轰的一声破水而出,髙举九齿钉耙大喝一声:“吃你祖宗一耙!”那怪物正与乾坤圏斗法,没想到钉耙已经飞到眼前,不及躲闪,三千多斤的九齿钉耙筑在他的左肩上,血光迸现,那怪一声惨叫。

  八戒又伸手摘下临行前从小白龙那里借来的弹弓,“砰!砰!砰!”几声连响,银弹重重地击在怪物的双眼和面颊上,怪物的双眼登时被打瞎,它狂叫着向弱海沉下去。八戒又在它的顶门上猛添十几钉耙,那怪顿时肚皮向上,尸体漂浮在水面上。

  八戒气喘嘘嘘,嘴里骂道:“这孽畜,怎的如此难缠。”说着,又在那怪物的脑袋上加了一耙,忽然那怪物的身体立刻白燃起来,片刻间便不见了踪影。怪物自燃之处飘来有颗全透明的珠子,发出晶莹剔透的光芒。八戒将珠子拿在手里把玩着:“这倒是件宝贝,拿出去卖也值几个银子。”说罢,把它揣在怀里。

  忽然,八戒发现迎面一座大山向他缓缓漂来。他大惊失色:“不好了,惹动他一窝了,来的莫非是他舅舅!”他迅速从身后掣出钉耙在手。那大山已经来到他的面前,他定睛一看,是一条鲲鱼。

  八戒紧张地望着它:“你,你是何方妖孽,敢来惹我天蓬元帅!”那鲲鱼猛地抬起头,张开嘴,竟然吐出了人声:“你是天蓬元帅?”八戒一惊:“这亡人还会说话!不错,我正是。”鲲鱼仔细地打量着他:“你不是。天蓬元帅我是认得的。”

  八戒一愣:“你认识我,我怎么不认识你?”那鲲鱼叹了口气:“我原来是弱水中的守护大神。”八戒一惊:“什么?你是弱水大神?”鲲鱼点头。

  八戒摇摇头:“你莫哄我。老猪灭南夷之时,全靠弱水大神带路,我们可是熟人,你莫要假冒顶替哄骗于我!”鲲鱼一楞:“如此说来你真的是天蓬元帅?”八戒道:“那还有假,俺老猪因犯了天条被打入人间,后随师父唐僧取经,得成正果,被佛祖封为净坛使者。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猪悟能的便是!”鲲鱼一闻此言赶忙喊道:“元帅,我真的是弱水大神彭离呀!”

  八戒一楞:“你是彭离?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鲲鱼道:“五百年前无天来到了黑暗之渊,我与他相斗,被他使法力变成这般模样。”八戒道:“怎么,是无天将你变成了鲲鱼?”

  鲲鱼点点头道:“正是。”说着,眼中垂下泪来。八戒道:“你莫要伤心,我此来就是要救出我师兄,消灭无天。”鲲鱼猛地抬起头:“此话当真?”八戒道:“千真万确!”鲲鱼道:“彭离愿驮元帅过弱水!”八戒大喜过望:“如此那可真是多谢了。”鲲鱼道:“请天蓬坐到我的背上。”八戒翻身坐在了鲲鱼的背上,鲲鱼向前一划,载着八戒向彼岸游去。

  蓬莱岛上,镇元子站在院里翘昌盼望。三藏快步走来:“怎么样,还没有动静?”镇元子摇摇头:“没有。现在已是第二天的早晨,离佛祖回来只有两天时间了!”三藏长叹一声:“八戒会不会……”镇元子回过头,三藏没有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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