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进入了一个平稳的阶段,经常地见面,很享受这种安逸。也许我希望就这样吧,不会和任何人靠得太近。我更喜欢距离产生美。尤其是我们在小镇的一些地方偶然相遇,我们刻骨铭心的对望,叫我们明白,什么也没法分开我们的,在我们的脑中、血液里和神经里已经有某种东西把我和他永远连在一起。
他更是不想改变些什么吧,有了这样的感觉还会期待什么呢?只有些些对现实的激动、期盼、迷惘。
我们常常在午夜时分,在河滩上散步至黎明,也会骑上摩托车,在公路上狂奔,会走出好远好远,我们都希望只要有路就坚持走下去就好了,是在希望我们的感情也能这样吗?渴望那分狂奔的自由与洒脱,仿佛我们就是为这黑夜而生的两个幽灵,在灰暗的夜色里我们心心相印,以最纯洁的关系进行着关于生命、人生的交谈,也许我们只渴望着柏拉图式的精神之恋。
一天,勇哥跟我谈起了他的老家,突然问我,“我带你去我的老家吧?”
“现在?”
“是,你不想去吗?”他有些激动地盯着我,眼睛里满是渴望,他是少有时间跟我去什么地方的,我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好吧!”能去看看他生长的地方,我挺高兴。
我们坐上车,他就载着我飞快地出发了即使知道这是齐欣给他买的车,我也毫不在意。
沉沉暮蔼中,他一句话也不说,我不断地看着他,暗的夜里,扑朔迷离、影影绰绰的光芒弥漫在乡间公路上,一切都有了幽幻的色彩。他开车的姿势很漂亮.側面的面孔像雕塑一样有诱惑力.
“你看什么?”他猛然转过脸来问我.
“没,没看什么!”他一定知道我在看他吧,真是不好意思.“你干嘛老这样来吓我。”
他笑起来,能和她这样呆在一起还求什么呢?
她爱上自己了吧,要不怎么会答应跟自己回家呢?也不应该这么想吧,她是和别人不同的,也许这对她来说什么都不算,她只想去浪漫一下.可她看自己的眼神有多温情呀.他再次去看她,她已把头转向车外,不再理他了.他皱皱眉,自己带她要来干什么呢,要和她在这里过夜吗?他突然被这个问题吓了一跳,啊!疯了。喜欢享受和她相爱的感觉,自己对爱情的渴望没错吧,只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多些。自己是多么真实、多么快活、多么无拘无束,这些和她在一起的时光,也会叫自己有了人性的光辉,当然这会叫自己痛苦的会想起那个消失掉的何智勇!抓住她仿佛就抓住了过去,他轻轻搂住我,我的头轻柔地靠进自己的臂弯里,她身上散发着醉人的玫瑰香味,这个为生活而痛苦的女人却如此喜欢玫瑰,真是好矛盾那!
半个小时的路程,他停了下来,“下车吧.”
“你家到了吗?”我问着,走下了车.天黑了,能听见身边溪水的声音,昆虫乱七八糟的鸣声.他奇怪地看着我,“我不应该带你来的,还是不要进去了.”月光均匀地洒在他的脸上,他凝重的表情让我很不理解。
“为什么,你真奇怪,来都来了,我可要进去的,看看你长大的地方!”我向那家农户走去.
他的家真的很简陋,苍老的父亲已经睡下了,披着衣服给我们来开门.原来世上还有差距这么大的父子?那干瘪萎缩的老人会是光芒四射的他的爸爸。
他的后妈不高兴地嘟囔着,给我们拿来两杯水,还算给面子,没把我们扫地出门。他坐下来,甚至没和后妈打声招呼,现在一定叫他想起那个女人折磨他的事儿来的,我也狠狠盯着她,她就生气地走了。
“爸,我们要在这里住一夜.”他的脸那么阴郁,他没看她,是的,我是一定要和她在一起的,什么也不管了!我受不了这激情的煎熬了!
“好啊,你可是好久没回来了.你们吃饭了吗?”他的父亲特别高兴,殷勤地问我们,眼里满是欣喜,仔细地打量着我。是个可怜的老人吗?我的妈妈从来不会这个样子。他们是我的主宰,而他是他们的主宰!
“当然是吃过了,难道你们会给我们什么好吃的吗?”他在这里是一个怪异的不讨人喜欢的样子,可以想见他的童年是很痛苦的,是有多少不会忘却的记忆。
“好了就这样吧,你去睡吧.”他见父亲尴尬地立在那里,无奈地说。
“等等,”他对转过身的父亲,递过去几张百元钞票,“这个自己留着花吧,如果给别人花了,就再别想我会给你了.”他厌烦地深恶痛绝地说着,不看父亲一眼.那父亲接了钱,转身离去了.在他面前,父亲是个弱者。我却不同情他,我讨厌他再婚的事情,觉得这样的人是不干净的。所以不曾和谁有过什么爱情,爱上勇哥也和他保持着距离,还是我有病的原因。
他在痛恨自己的家吗?我也在痛恨自己的家,可理由不一样,突然我觉得他很可怜,如果他有一个幸福的家,他会有个不一样的人生。这就是人生,许多东西是无力改变的,我们将来会有吗?是怎么了居然想将来了,我倒底想怎么样呢?我笑了。他什么都可以跟我讲,叫我知道,可是我对他掩饰得太多了,这叫我变得好可笑,我是不是不该这么对他,可是叫他知道我是个精神病吗?离家出走吗?
他看看我奇怪的样子,拉起我的手走进了一个房间,很简陋,显然他的父亲已把被褥放好了.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我清楚,他是要和自己住在这间屋子里.我愣愣地看着他.碰到我的眼神他有些不安起来,他靠近我,搂住我,第一次和一个男人靠的这么近,还是自己那么爱的人。一时间,我乱了方寸,“不,不要靠近我。”我嘴里嘟囔着,不知该怎么样好!
“何智勇,何智勇,你出来``````”“齐欣”他惊得喊出了声,怎么会,我们呆住了.他以最快的速度放开我。
片刻他理智地吩咐,“快,你,藏起来.”他有些语无伦次,但动作还是那么麻利.他把我放在窗外,“你先忍一会儿,千万不要让她发现.”然后关上了窗户.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很可笑.为什么竟没脾气呢?
“何智勇!”齐欣叫着闯进来了。
“你怎么来了?”他笑着迎上去.
“好啊,你竟敢带人回家过夜!”她推开他,四处搜寻起来.
“你说什么,你怎么会这么说呢?为什么半夜三更的要追来?”他严肃地问.
“说,把人藏哪了?”齐欣盛怒未消.
“别太放肆了,胡说什么!要你跟我回来你肯吗?”果然他严厉的眼神让齐欣安静了很多。
“陈庆龙和辛勤告诉我了,看见你带着一个女人回来了,我怎么会放肆呢?今天你得给我说个清楚.”
他们吵着,我这里已经招来好多蚊子了,身上已经挨了几口,真是活受罪,我就想站起来,冲进去,自己这样很丢脸!
“你相信别人的话,我也没办法,你找好了.”他冷冷地说.我还真佩服他的冷静,嗯和我一样!
齐欣气急败坏地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她就来开窗子了,我忙弯着腰跑远了我像个偷情的人被人家抓到了一样的凄惨。他们一定又吵了好久,许久我见他们才出来,车子就开走了,他竟把我一个人留在了这里,我有多蠢哪.我开始嘲笑自己了。
在我不知该怎么办好时,他的爸爸来找我了,我还不能决定该做什么,就这样我在他家里,呆了一会儿.他爸爸告诉我,七点时有一趟车去镇上.
我们来时就已经十二点多了,她们走时也快一点了,我怎么可能在这里呆着呢,我就出发了,借着月色,我真的精神病了吧,一个人就向小镇走来了,不会害怕,心里充满了恨,恨谁呢,这是自己早就知道的还要生什么气呢?这不是很可笑吗?从此再不要对他抱任何希望了!要离开这儿,那么要去找谁,要去那里呢?又怎么可以离开他呢?可是他这么抛下自己走掉了,叫我很难过。
深夜凉如水,我的全身满是露水了,冰冷而潮湿,月亮也钻进云层里了,不肯出来。周围的山黑得可怕,偶尔有夜鸟呻吟和扑翅的声音,死一样的沉寂,这是黎明前的蛰伏,那些雾从山间向下漫过来,这幽独的感觉叫我要疯了!我拼命地跑起来,好啊,我就喜欢这样,现在真是个妖孽了,只在无人的黑夜里出没。
没多远,就听见摩托车的声响,我停下来,喘息着。
他来了,他把摩托车停下来,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这个丫头,幸好自己来了,要不然她会恨死自己的。我竟笑了、哭了,他也一样也没睡吧,我们互相对望着,开心地笑了!我真的很变态,对这样的感情居然那么执着!他走过来,把他拿来的大衣把我从头到脚裹好,我们热烈地拥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