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了,我带着孩子回教室,两个妖艳的女人等在我们的班级门口,“冰冰,冰冰,妈来看你了!”其中一个没看出有多少兴奋地扭尼地喊着,她是以为她的姿态够美吧,不过也太装嫩啦。这应该是王寒冰的妈妈,真是太丢人啦!太短的裙子,太透的上衣,太白的脸、太红的嘴,一看就知道是只鸡。这年头笑贫不笑猖到如此地步了!在儿子面前能不能穿得体面一点,面对她的叫喊王寒冰却钻进教室,坐在座位上,不予理睬,小脸难过地望着窗外,仿佛他没见到,那不是他妈妈。怎么回事儿,我是应该能想得到了!好啊。王寒冰是个男子汉,我没叫你白当班长。
想来她也是见过世面的家伙,在一阵努力白费后,她气势汹汹地打量着正幸灾乐祸地站在门口的我,面无表情地开口了,“您是王寒冰的老师吗?”她有些惊诧但绝不会不安和自卑。
我笑着点点头。“您能叫他出来吗?我是他妈妈要和他说几句话。”
我把王寒冰带出来。王寒冰冷淡地看也不看她,“你走吧,我要跟爸爸在一起。我不要和你走!”我震惊于这是一个八岁孩子冷漠与坚强的话,和我当年有一比啊。
“你,这个死孩子,这些年,不都是我寄钱回来吗?要不你拿什么来上学。你爸连养自己都费劲,你跟着他就是受苦,妈有钱,不会叫你受苦的。”她是做鸡做久了,眼里没有真情实感了,只有钱了。
“我不要,受穷我也愿意,我不要和你去。”王寒冰丝毫不动摇。
“可我们离婚时,已经把你判给妈妈了,你就必须得跟我走。”她失去耐性了。一听这个孩子哇地一声哭起来,她就来拉他,可孩子抓住走廊里的窗户死也不撒手。这两个家伙就一齐来拉,“别哭了,松手跟我走,我是你妈!”拉得太用力了,孩子哪是她们的对手。
“老师,老师,我不要走!”他朝我挥着手,哭得脸也变了颜色,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他不要跟你们走,为什么非要勉强他呀!”跳上去,朝着她们的胳膊使劲打下去,“手下留情吧,他还是个孩子!”
她们没想到我会这么做吧,愣住了,鸡还敢光天化日下抢人,真是大胆!王寒冰趁机跑回了教室,真是个机灵的小家伙。
于是她们成了两只火鸡,开始向我进攻了,“我的儿子,关你什么事儿,我来领我儿子,你算什么,去把他叫出来,今天我要是带不走他,我就和你没完。”泼妇样出来了,我知道她们这样的货色可不是好对付的。
“你别这么说,这关我什么事儿,是你的孩子我当然知道,可是他马上就要犯脑缺氧的病了,你希望他晕过去吗?”
“什么?你说什么?脑缺氧是什么东西?”我的谎话使他们安静下来。
“他常常会因为紧张、高兴、难过而晕过去。你不会不知道吧?”我故作惊诧地说。
她不信,忙伸进头去看,“进去看看吧,以前可是没这个毛病的。”
王寒冰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哭着,“妈妈求求你,不要叫我走了,你即使现在带我走了,我也会想办法逃回来的。”
“好吧,我不管你了,跟你爸受穷吧,我再不会回来了!”她还是流下了几滴泪水,拿出一些钱给孩子,转身走了。
但还是在门口停住了,“你,出来,要是我儿子在这里过得不好,我会跟你算帐的。”
“好啊,欢迎你随时回来检查。”我知道他和爸爸的深厚感情,这样一个母亲会给他什么呢?会叫他成为一个流氓吧!
下午下班前,校长还是把我请进了校长室。
校长的办公室,我还是第一次去呢!
这个五十几岁的老男人,他所有精力都用来算计人了吧,才会失去精华,浑身除却筋骨就不剩什么了。他倒是很会享受吗?多豪华的房间,在夕阳的余辉的映衬下,满目金黄,闪闪发亮,书柜里还塞满了厚厚的书,他真这么有学问吗?做样子吧,书柜上的灰尘就叫他原形毕露了。可看看孩子们的课桌与这差之千里,他是很会做面子工程的,校舍外观很气派,走廊里到处是标语什么的很是豪华,鲜花怒放,讲究得很。人呐,是个残忍的动物,我似乎看见他张着大嘴巴吸着每个孩子的血还有各位老师的血,我邪恶地笑了,他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明白越是这样的人就越会当官发财,越容易被社会接受,大家习惯于踩着别人的肩膀往上爬么,更习惯于去畏惧接受这样的人。同时我也意识到今天一定又要发疯了,一定要忍住呀!我告诫自己。
他定定看了我一会儿,才面无表情地开口了,我的漂亮使他很无奈吧,还好他至少还不是个色狼,对我没想法,有几个男人敢真对我有想法,并把他的想法表达出来!
“小柳,你很年轻,很有干劲,也很有想法,但我们毕竟是生活在一个大集体里,无论做什么都要想一想其他人会怎么看,影响到其他人就不好了,是不是。”他紧紧盯着我,毫无感情的眼睛,冷漠得很荒凉。我见过好多大领导,他们大多是他的这个样子,用他们自己的话说,这叫有城府。多可笑,我看应该叫白痴,变态得可怕吧,不可以流露自己的真性情!还冠冕堂皇的。
他说得很客气,但我也听出来他对我有多不满,安慰安慰他吧,“校长,我没想当优秀,低调得很,不想招惹谁!”我冷笑着说,并天真地瞪大了眼睛认真看着他。
“你看你这怎么行,哪里错了都不知道,所以你以后要谦虚一些,多向老教师请教。今天中午的事儿,你会叫学校惹上麻烦的,你不觉得很欠考虑吗?”他的眼睛早不在我脸上了,他怕我压出他的“小”来吧!
我不喜欢解释,也不能说话,怕自己真跟他发生冲突,控制不了自己,更不喜欢向人家认没必要的错。昨夜已经惹了祸了,叫姨妈好为难,今天我就格外老实。
我又来了对付妈妈的那一套,一语不发。我没跟他跳脚真是不小的“进步!”要不怎么说环境造就人呢!要是不非得留在这儿,要是还有退路,我一定好好教训他的。我把目光投向窗外,那些漂亮的爬山虎,舞蹈得很迷人!我的心也跟着荡漾起来!神经了,他一定是在这么想我吧。
“你怎么不回答,希望你能把我的话认真想想,照着去做。”他也无可奈何地不安起来!一只好大的蜘蛛拽着一根丝在他头上荡起了秋千,我最厌恶的就是这家伙,太肮脏、丑陋,它像是故意的竟停下来对我张牙舞爪的,我是受不了了。抄起桌上的一本书向它砸去,于是蜘蛛和书同时落到了他的头上,因为此,我笑起来,可校长那张脸,已经变形了,而且是严重变形了。
他也太不走运啦,“不是要打你,蜘蛛。”我以手示意是在他的头上。
“蜘蛛,什么蜘蛛,乱弹琴!”他捡起书,那蜘蛛早幸运地消失了,他会觉得我是在骗他吗?
于是我们的谈话就在,他奇怪地看看我,他认为我根本不想听他的不愉快的氛围中结束了。他甚至还认为我对他很不尊敬,这对他这种人是最要不得的。
我看了看他愠怒的脸告辞了,依旧送他个灿烂的笑脸。他生气地拒绝了给我任何表情。我知道,以后我的日子不会好过。对这些我似乎早已习以为常了,怀着沉沉的没感觉的心,我走回班级去,太倒霉啦,为什么非要去打那只蜘蛛呢。
走廊上我遇到了齐欣,她平静地看着我,“校长找你谈话了,和我说得一样吧,所以你要相信我的话,我是为你好。”我就听辛勤说过,这学校里有人喜欢告状,搬弄是非,是她,一定是她,要不然校长怎么会知道得那么详细呢?
挑起我好看的丹凤眼媚笑着,我看见她好失望的表情,兔崽子,敢告我的状,我会让你哭的,“不,我还要继续,这样校长才会多找我几次,最起码也混个脸熟儿。”我对着她沮丧的脸笑着说。
“好,你不听我也没办法,不过你一定会后悔的!、、、、、、”这个残忍的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