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云泽眨眨眼睛:“公主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想我堂堂八皇子,在雪月国也是有名的风度翩翩的。”
白小悦斜了他一眼:“算了吧,我还是觉得那个和我一起爬山一起去竹林中玩的那个阳光的大男孩比较招人喜欢。”
尚云泽嘴角扯了扯:“一口气说这么长,你也没憋着。啊不对,你说你喜欢我?”尚云泽不可思议地看着白小悦,眼睛里的促狭却破坏了他伪装出来的惊讶。
白小悦脸红了,啐了他一口:“没个正经,你有没有话说,没有我就要回宫了,宫里人多嘴杂的,我可不想被人看见后,明天皇宫里就开始流言乱飞了。”
尚云泽挑了挑眉毛:“什么流言?三公主夜会八皇子?”见白小悦脸上微有薄怒,他这才肃正了脸色:“我不说了,三公主大人大量,千万别和我计较。”
两人慢慢走着,白小悦目不斜视,只是目光有些迷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尚云泽仔细看看白小悦的脸色,问道:“我能不能问你一件事,你别说我轻薄?”
“嗯,问吧。”白小悦的视线没有改变。
“这几天,你好像在躲我。”尚云泽盯着白小悦,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没有吧,这两天勤政殿的奏折有些多,梅羽殿中再有些小事,有些忙。”白小悦尽量让语气淡淡的,她绝对不会告诉尚云泽,她一想到竹林中的事情就脸红心跳,也不会跟他说,有好几次远远看见尚云泽的身影,她特意绕路走。
尚云泽的尾音上扬:“真的吗?”
“嗯。”白小悦继续看着前方,只是嘴角的笑保持的有点儿困难了。她转移了话题:“你知道今天父皇宣我去长和宫,是说尚云飞和白晓霜的事?”
尚云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说:“猜也猜到了。依我看来,你和温雅宁的关系比较好,皇上对皇后也没有对温雅宁宠爱的多,即使宣你一起用晚膳,也应该是去温雅宁的矜悠殿才是。”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白小悦轻笑。
因为和你有关。尚云泽在心里回答。他对白小悦说起他这几天从小宫女那里听说的趣事,白小悦少了拘束,笑的格外开心。以至于她听到有女子低低的哭诉声时,一层寒意侵入她的身体。
尚云泽发现白小悦颤栗了几下,他靠近了白小悦,为她挡住凉风:“冷了吗?我送你回宫吧。”
白小悦看了看四周,舒了一口气:“嗯,我们回去。”他们专门走偏僻的地方,再向前面走十几步,就到了冷宫了,难怪会听到女子的哭泣声。
白小悦转身的瞬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拉着尚云泽躲在围墙旁一棵梧桐树的后面,冲一脸诧异的尚云泽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尚云泽顺着白小悦的目光看过去,就见一个女子站在冷宫的门口。
女子四下里看看,没看到人影,送了一口气。她拿丝帕抹抹眼睛,整理了一下宫装,向前走了两步。再回头看了一眼散发着悲凉气氛的冷宫,女子长叹一声,离开了。
白小悦和尚云泽的身形藏在梧桐树后面,女子从他们前面走过,并没有发现他们。白小悦听得脚步声远了,从梧桐树后走出来,看着女子的背影若有所思。
“那是谁?”尚云泽见白小悦神情古怪,问道。
“苏夏,皇后的贴身宫女。”白小悦轻声道,苏夏的身影已经被黑暗淹没,她看着苏夏消失的方向,冷冷地勾起了嘴角。
尚云泽看了一眼白小悦,说:“走吧。”
“好。”白小悦应了一声,看了一眼黑——的冷宫门口,随着尚云泽离开了。
回到梅羽殿,白小悦看到平安在前厅在擦拭,她说:“平安,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平安正拿着一个小巧的熏炉在擦着,猛然听到白小悦的声音,吓得一松手,熏炉“咚”地砸在莲花金砖上。所幸熏炉是青铜所制,没有摔坏,平安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慌张地说:“公主,奴婢不是有意的,请公主恕罪。”
白小悦眼底滑过一抹疑惑,很快掩了过去,她扶起平安,清楚地感觉到了她身体的颤抖:“一个熏炉而已,再说又没有打破,看你倒是被吓着了,没事。”
平安不敢抬头,嗫嚅道:“奴婢下次会注意的。”
“嗯,是得注意,别砸着自己的脚。”白小悦调侃平安。
平安勉强笑了笑,捡起熏炉放在木架上,垂首站在那里。白小悦离她近一点儿,仔细看着平安的脸色:“你的身体怎样了?”
平安回答:“周太医医术高明,已经好了。”
“好了还会总犯吗,我看这个周太医也不靠谱,下次我给你换个太医。”
“不用了。”平安说完这句话才觉得自己说错了,她又跪了下去:“奴婢失言。”
白小悦看着平安伏低的身子,有一丝恍然,她说:“起来吧。玲儿在哪?”
平安起身,战战兢兢的样子,想了一会儿,这才说道:“奴婢并没有看到玲儿,要不,奴婢现在去找找。”
“不用了,我去看看。还有,私下里,可以不用总自称奴婢的。”白小悦说完,也不等平安回答,转身出去了。剩下平安站在原地,神情复杂。
白小悦走进若兰的房间,一进门就闻到浓郁的花香。她拿丝帕捂着鼻子,皱着眉头快步走到一副书画前,敲了两下,一下,两下。里面的人露出一个头来,是若兰。原来这是一扇门,只不过制作精巧,和墙壁融为一体,几乎看不出来。
“快进来。”
若兰打开门,白小悦一步跨了进来,大口呼吸着:“我说若兰啊,你能不能不要焚那么多的香料,让人都喘不过气来了。”
玲儿也在这里,她手里拿着一个玉杵,把玉臼里面的药丸捣碎。抬头看了一眼大口呼吸的白小悦,她笑道:“若兰比你还痛苦呢,不过这扇门虽然和墙壁结合的很严密了,还是有草药气传出去,为了掩盖气味,只得焚烧香料了。若兰这些天都不在这间屋子里睡了,不是去公主那睡,就是和我挤在一起。”
若兰手里忙碌着,嘴也没停:“可不是,尤其是公主你让我配的那奇怪的药,味道真是太难闻了。”
“配好了?”白小悦走到若兰身边,看她从药炉里拿出一颗白白的药丸。这颗药丸好像是白玉质地,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这就是你配出来的药吗,挺香的,哪里难闻了,我都想吃一颗。”
“那你吃吧。”若兰把药丸举到白小悦嘴边。
“呃,开玩笑的。你速度挺快啊,值得表扬。”白小悦讪讪一笑,退后三步,离若兰远点。
若兰拿着药丸走到一个笼子旁边,笼子里有一只小白兔。若兰把小白兔抓出来,跟哄骗小孩子一样说着:“七胖乖啊,来,给你吃糖豆。”
白小悦和玲儿对视一眼,一阵恶寒。七胖,糖豆……
“咳咳,若兰,你这是干嘛?”白小悦问道。
大胖并不配合,扭来扭去就是不吃,若兰在专心进行威逼利诱的工作。白小悦把疑问的目光转向玲儿,玲儿说:“得看看药丸的效果啊,这药之前并没有,若兰也不知道自己配的药效果是什么。”
玲儿下巴一扬,说:“你看那几只兔子。”
白小悦看过去,一只大笼子里有六只兔子,每个兔子脖子上挂着一个牌子,她仔细看看,第一个牌子写着“大胖,腹泻”,第二个牌子“二胖,呕吐”,第三个牌子“三胖,全身僵硬”……第六个牌子“六胖,疯了。”
白小悦嘴角抽了抽,看一直窜来窜去的六胖,时而像只猴子一样抓耳挠腮的。她在玲儿身边坐下,控诉若兰:“你给它们起那么难听的名字就算了,干嘛拿这么可爱的兔兔当你的牺牲品。”
若兰刚把药丸塞到七胖的嘴里,跟抖筛子似的抖兔子,抖啊抖,最后,扒开兔子嘴看了看,如释重负:“终于咽下去了。”
若兰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白小悦,说:“不拿兔子当牺牲品也行,要不公主您亲自上阵?我正愁找不到试验的人呢。”
白小悦忙摆手:“算了算了,七只胖兔子这也算为国做贡献了。”
若兰哼了一声,随手把兔子扔进了笼子里,搬个小板凳在白小悦对面坐下:“幽会顺利不?”
“幽什么会,别乱说。”白小悦脸色微红,看若兰促狭的样子,连忙转变了话题:“你们知道我在冷宫门口看到谁了吗?”
“谁?”若兰问道,玲儿也疑惑地看向白小悦。
“苏夏。”白小悦说,“你们猜猜,苏夏干嘛去冷宫?她去见谁了?”
玲儿淡淡道:“还能看谁,肯定是看亦夏去了。”
“亦夏?”白小悦和若兰一起看向玲儿。
玲儿看看白小悦,看看若兰,点头:“对啊,怎么,你们不知道?”
白小悦摇头,若兰口快道:“亦夏和苏夏是不是都是皇后的陪嫁丫头?”
“嗯,是。”
若兰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我以为自己记错了,亦夏苏夏,差不多的名字。好像刚进宫的时候总看到亦夏,后来就是苏夏了对吧?这两个人差不多,我还以为是一个人呢,还说自己记性怎么这么差,人名记错就罢了,人也能记错了。”
白小悦的脸色变得严肃,她竟然没有发现,亦夏已经不在皇后身边了。“玲儿,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