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丹丹见两个人聊天,完全没有自己加入的余地,便识趣地退出了房间。
不一会儿之后,夜寒毅便从公司回来了。
“夜先生。”她礼貌地同夜寒毅打了个招呼。
“你怎么一个人站在外面?如意呢?”
“夜太太正在房间里跟学长——啊,也就是慕染尘医生聊天,我就出来了。”
夜寒毅皱了皱眉。
慕染尘今天从国外回来,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一下飞机就往这里跑。
他的表情顿时有些不悦。
程丹丹说道:“夜先生放心,学长虽然不是康复治疗科的,但是读研究生那会儿他可是全科的人才,让他观察一下夜太太的病情,也许会有更大的帮助。”
夜寒毅走到房间门口,房门是虚掩着的,里面传出温如意的笑声。
看来,这两个人倒是相谈甚欢。
他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大哥。”夜寒毅叫了一声。
慕染尘坐在离温如意的理疗床有三四米远的地方,正仔细看着她的放射化验单。
“如意的身体状况有专门的医生照料,你看得这么仔细,不会是不放心吧?”夜寒毅说道。
慕染尘笑道:“抱歉,职业病,看见这些检查单子总想仔细看看清楚。”
“都说了我没有什么大碍,慕大哥你就别担心了。”温如意笑道,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你,也别老是阴沉着脸。”
她扯了扯夜寒毅的衣袖,悄悄冲他撅了噘嘴。
他在温如意身边坐下,问:“程医生今天给你做治疗了吗?觉得怎么样?”
“没怎么样,就没什么感觉。”
慕染尘在一旁说道:“现在没什么知觉也不要紧,这件事急不得,得慢慢来,循序渐进。”
“大哥,你这次回来待多久?我们上次聚还是是司徒的婚礼上,这次,腾个时间吧,司徒早就说等你出差回来,要跟你喝酒。”夜寒毅说道。
“喝酒就不必了,现在如意这样,也没法出去聚餐。不过,我接下来倒有很长一段时间的空闲。”
“怎么说?”
“我休了年假,原本准备出去放松放松的,不过如意出了事,你必然有许多不放心,我留下来帮你吧。”
温如意和夜寒毅出车祸的事,他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听司徒轩讲得明白,知道是有人故意要害他们。
慕染尘自然十分不放心,一天抓不到那个凶手,他又怎么可能离开?
听到慕染尘如此说,夜寒毅立刻对他讲:“这件事,我单独跟你聊。”
言下之意,他是不想当着温如意的面聊起来,免得让她更加担心忧思。
慕染尘立刻会意,跟着夜寒毅走出了房间。
……
这天晚上,温如意躺在夜寒毅的怀里,问他:“你和慕大哥后来又说了什么?”
“在我们车上动手脚的凶手一直没有找到,大哥他一向聪慧,我问问他的主意。”
“这种事,你有什么好瞒着我说的?”
“我心里有些怀疑,但是,不想让你担心。”
温如意撅起了嘴:“哼,你宁可跟别人聊,也不愿意同我讲。鬼知道你们讲了什么悄悄话。”
他笑着摸她的脑袋:“我能跟别人说什么悄悄话?”
“说不定,你在考虑我如今是个一等残废了,要把我打折卖了。”
“就算他想买,出天价我也不卖。”
夜寒毅怜惜地抚摸着温如意的脸,遭遇了这样的变故,除了那天她哭过一场外,其余所有时间都是这般笑嘻嘻地开玩笑,这努力笑着的样子,真让他心疼。
温如意,她是他的命。
……
复健的过程漫长而艰难,程丹丹除了日常的肌肉按摩之外,慢慢给她安排一些必要的肢体训练。
只是,她的双腿完全使不上力气,这些训练实在是太难了。
慕染尘休了假,果然每天都很闲,一大早就来了夜家,帮着一起给她复健。
他虽然不是康复治疗专业的医生,可在这些事情上,丝毫不逊色于程丹丹的专业素养,还提出了程丹丹的治疗计划中一些过于急进的做法,做出了修改。
因此,温如意十分感谢他。
夜寒毅起初并没有说什么,可次数多了,未免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可是,每次温如意在做复健时,都紧闭了房间的门,不肯让他进去。
这让他很不爽。
“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我每天咬牙切齿地做运动,满头大汗还表情狰狞,才不让你看!”
对此,夜寒毅无可奈何。
“夜太太也真是太注重形象了,学长和我能陪着她复健,夜先生您和小夜少爷却不许。”程丹丹走出房间时,对夜寒毅打趣道。
“哦?连霆睿也不许进这个房间吗?”
“是呀,昨天小夜少爷和云朵小姐都想尽这个房间玩,那里面有几个康复治疗的器械孩子觉得新奇嘛,可是夜太太觉得不安全,硬是不让他们进去呢。”
两个人站在门口正说着话,房门突然打开了。
慕染尘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对程丹丹说:“如意让你进去。”
程丹丹走进房间,看见温如意坐在垫子上,见她进来,赶紧说:“程医生,你怎么出去倒水去了这么久?快,把我扶起来。”
“你刚才怎么不叫学长扶你起来。”
程医生连忙过去,将她抬到轮椅上。
其实程丹丹毕竟也是个女的,要抱起温如意十分吃力,不过,温如意却说:“男女授受不亲,让慕大哥抱我,多尴尬。”
门外,夜寒毅和慕染尘往客厅的方向走。
夜寒毅问他:“你这几天都来我家,倒是辛苦。”
“寒毅,你是不是有些介意?”慕染尘直接问道。
夜寒毅的脸色僵了僵,回答:“没有。”
“我瞧你就是介意,不过如意的性子你也了解,她不想在你面前出丑,至于我——我只是不大放心。”
“程丹丹既然是你的学妹,她的能力你应该了解,有什么不放心的?”
慕染尘叹了口气:“如意的性子要强,又不想让我们担心,就算康复治疗再辛苦也是咬着牙坚持,但是我怕她咬牙太久了,压力反而太大。程医生的治疗方案急于见到成效,有些激进,所以我帮着改改,并没有别的意思。”
“你不必向我解释,我知道你有分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