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公司的员工制服都是从国外批量定制的,一模一样的纽扣在国内很难找到,所以他根本没时间去补,只能凑合着穿一穿。
可是,这颗纽扣怎么可能是他的?
“总裁要怎么确定一定是我的纽扣?更何况,那套员工制服我一年也穿不了五六次,怎么可能要去行凶动手脚了,却把纽扣落在了脱下来的衣服里面?”
这话,说得倒是有理。
夜寒毅和司徒轩对视了一眼。
事实上,这也是他们最想不明白的地方,为什么在黑衣人的衣服里,会有一个E集团的员工制服纽扣?
这简直就像是有人故意,要把矛头指向他的集团内部似的。
“我记得那场慈善酒会是有媒体全程录像拍照的,总裁若是还不相信我,大可以去找找当时的影像记录,看我有没有离开过酒会大厅。”
李浪的话,给夜寒毅提了个醒。
他示意让司徒轩把人给带下去候着,自己则再一次打开了电脑里的所有资料视频。
除了当时在停车场的监控视频外,他的确早就拿到了当时酒会现场的视频,只不过,一直以为找到凶手的关键在于停车场,宴会厅的场景,他的确没怎么看过。
果然,画面里,他并没有看见司徒轩离开宴会厅。
更重要的是,当时温如意扭伤了脚踝坐在沙发上,夜寒毅去停车场拿药,是遇见了那个黑影的。
而与此同时,李浪竟然在跟温如意聊天!
那就说明,至少黑衣人不可能是他!
接下去,夜寒毅又仔细盘问了剩下的几名员工,其余的人,倒是没什么嫌疑。
他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这个隐患,一日不揪出来,他就一日不能安心。
夜寒毅站起身,推开门走向了一旁的休息室。
李浪正被司徒轩扣在那里面。
他看起来倒不是很担心的样子,还翘着二郎腿,吹着口哨。
一见夜寒毅进来,立刻站起身:“总裁想要如何处置我?送到公安局?还是直接把我就地正法?”
“你走吧。”
“走?二哥,不能就这么把他放走了啊!”司徒轩急道。
“让他走。这件事,多半与他无关。”
司徒轩并不肯就这样放过李浪,毕竟自己辛辛苦苦、茶饭不思地查了整整一个星期,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眉目,就这么把人放走?
但夜寒毅的脸色如此难看,他也不好再反驳什么,只能让李浪走。
“希望总裁快点查明事情的真相,好还我一个清白。”李浪冲他们俩鞠了一躬,优哉游哉走出了办公室。
“二哥,就这么放走他,真的没关系吗?”
“你不放心的话,悄悄派个人跟上去吧。”
……
李浪离开E集团之后,直接回了家中。
他一直都知道夜寒毅在私底下查车祸的事情,但是他也是在今天才知道,肇事者居然故意留下了一枚纽扣。
谁会干出这种事情来?
他百思不得其解。
回到家中之后,李浪立刻进了衣帽间,翻出了那件制服。
“这枚纽扣——”
他实在是不记得自己衣服上的这颗扣子是什么时候掉的了,衣服好端端放在这里,平时也没人打理,按理说不会丢才对。
难道,夜寒毅手里的扣子真是他的?
李浪倏然抬起头来,急急忙忙跑进那个房间。
那个——躺着植物人徐攸宁的房间。
徐攸宁还好端端躺在床上,依旧一动不动。
他松了口气。
“是啊,怎么可能是你。你现在这幅样子,跟死了能有什么区别。”
徐攸宁还和一个多月前他把她救回来时那样,在这个房间里,一切都是静止的。
他沿着墙根缓缓坐下,坐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有一瞬间,刚才真的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或许真的是她醒过来了,悄悄拿了他的衣扣,跑出去向夜寒毅和温如意报仇,并且妄图嫁祸给他。
可是,这无异于是异想天开了。
“徐攸宁,你还是永远都不要醒过来了,若是你醒过来,我会让你见识到,比死亡更可怕百倍地活着,究竟是什么滋味。”
……
夜家。
夜寒毅给温如意找来的这个女医生,实在是个非常专业且温柔的人。
她早就已经仔细看过温如意的病例检查报告,制定了一整套完整的复健计划,要求温如意严格按照这份计划表执行。
“夜太太,相信我,只要您严格按照复健计划来,相信不久之后,一定会有成效的。”
“那就有劳你了。”
温如意摸了摸自己的膝盖。
这双腿,已经失去知觉那么多天了,她还是不太能习惯,只能坐着跟别人说话的场景。
其实,对于康复这件事,她还是抱着很大的希望的。
至少,她不想让要紧的人失望。
于是,她对程丹丹说:“程医生,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康复按摩还没有进行多久,温如意就听到一个脚步声风风火火地闯进了家里。
她还以为是夜寒毅回来了,坐起身,却发现居然是慕染尘。
“如意,你怎么样了?”
慕染尘跑得满头是汗。
他前段时间被医院派出去国外做调研会了,一回国就听到温如意出事的消息,什么都顾不上急忙跑了回来。
温如意看到他这满头的大汗,赶紧抽了纸巾递过去:“慕大哥,你别担心,我正在配合做康复治疗呢,很快就会没事的。”
慕染尘这才抬起眼看了一旁的程医生,愣了一愣。
“学长好。”程丹丹温婉地打了个招呼。
“没想到,夜寒毅居然找了你来给如意做康复治疗。”
程丹丹和慕染尘是国外同一个医科大学毕业的,两个人只差了两届,从前在校内时就认识,只不过,关系也就是普通同学而已。
他淡淡跟自己学妹打了个招呼,又立刻对温如意说:“你出了这样的事,怎么没让人联系我?司徒和寒毅也是,居然一个都没跟我讲!”
“慕大哥你上周一直在国外,我又没什么大事,当然不好打扰你。这不,你一下飞机,就有人通知你啦。”
“要不是我打电话给司徒,我还不知道有这事呢!你都这样了,怎么还能算是小事?”
慕染尘对此十分担心,问程丹丹要过了温如意的病历本,仔细看了一遍。
还好,脊髓神经并没有到坏死的地步,并不是完全没有了康复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