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抱歉的人是我，我不该……欠你这么多，却还不清。”
话已至此，已无话可说。
温如意跟他说了一声道别，转身欲走。
司白却又叫住了她：“温如意，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她停下了脚步。
“如果，我是说如果，从一开始，你就没有给夜寒毅生下孩子，而是先认识了我，我会有机会吗？”
几十米远的地方，夜寒毅背对着他们，并没有要来探听他们说了什么的意思。
那个背影，是在等她。
她心里蓦地就升起暖意，转身对司白笑道：“司白，感情这种事，先来后到没有任何意义，所以，再见。”
她飞快地转身，一路小跑，往夜寒毅站着的方向跑去。
不敢去看司白的眼睛，更不想再听任何道歉的言语。
她跑到了夜寒毅的身边，牵起他的手。
“说完了？”
“嗯，说完了。”
“那我们走吧。”
夜寒毅与她五指紧扣，往前走去。
半夜三更的大街上，并没有什么出租车之类交通工具的身影，好在这个地方离温如意住的酒店并不算远，两个人就一直这么走着。
夜寒毅没有要打听他们说了什么的意思，其实他们说的话，他就算没听见，也大约猜得出来。
“明天一早，我们就回国吧。”他对温如意说。
“好。”
“你如果从一开始就将这件事情处理得这么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也就不至于耽误他这么久了。”
温如意低下头去，哀哀叹了口气：“是啊，都怪我。”
夜寒毅突然停下了脚步，手指勾起她的下颌。
“怪你，魅力太大。”
他无奈地轻笑一声，附身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月明星稀，夜空静谧。
……
第二天，国内。
温如意拿到了CFDA这样国际重量级的奖项，即便只是银奖，也是个大新闻。
他们一回国，还在机场，就立刻遇到了一群记者的围追堵截。
这些记者们倒也不全是来采访温如意的，还有一部分财经频道的记者，因为听到消息夜寒毅也会在机场出现，特地来堵人的。
“夜寒毅，怎么办？”
温如意见过的大阵仗毕竟不够多，一时间慌乱起来。
“你不想接受采访？”夜寒毅问。
“当然不想！这么多记者，这么多问题，我哪答得过来？光话筒都能把人砸死了吧！”
夜寒毅这一次失策，没有走VIP通道，人在出站大厅里就被堵了个水泄不通。
而偏偏来接他们的司机和保镖都被记者阻在外围，根本冲不进来。
夜寒毅情急之下，只好拉着温如意的手，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记者们在后面猛追，完全视机场秩序为无物。
眼看他们就要无路可逃，温如意指了指旁边的洗手间：“先进这儿！”
夜寒毅立刻转弯，带着她躲进了厕所。
其实这是一条死路，但好在，他及时将厕所的门给反锁住了，记者们一时都进不来。
终于能够缓过一口气，两个人相视大笑起来。
“温如意，我这辈子大约都没有做过落荒而逃这样丢脸的事。”
“你和我在一起，多做一些新奇又好玩的事，岂不是也很好？再说了，就你丢脸吗？堂堂新锐得奖设计师，居然一头躲进厕所里，我也很丢人好不好！”
夜寒毅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尖。
他拿出手机，立刻打电话给自己的保镖队长，让他们去联系机场安保部门，把记者都请出去。
外面的喧嚣声逐渐淡去，温如意趴在洗手间门口，从仅有的一条缝隙往外望去。
“记者们好像都走了，我们是不是能出去了？”
“等等。”夜寒毅拉住了她，“等人走光了再说，你应该不想自己从厕所里出去，还被人抓拍到照片吧？”
于是，两个人又在洗手间等了十分钟左右，保镖队长才过来敲了门，告诉他们所有媒体人都已经被清理完毕。
“总裁，抱歉，我们也不知道机场会涌来这么多记者。”
夜寒毅没说什么，拉着温如意走出机场，上了车。
温如意从车窗望出去，那些记者并没有都走开，一个个全聚集在停车场的入口，巴望着有机会能抓拍到一张他们的车。
“奇怪，就算我拿了大奖，但我又不是电影明星得了奥斯卡，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来采访我？一个个跟饿虎扑食似的。”
“有一半大约不是专程来寻你的。”夜寒毅说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神秘地勾唇一笑，“自然是来找我的。”
“你又怎么了？”
司机在前面开着车，这会儿忍不住插了一句嘴：“总裁如今可了不得，多少媒体都巴望着能够采访到总裁一言半语呢。”
“我出国了一个月，你在国内都做什么了？”
“倒的确是干了件大事。”
他露出了一丝神秘且得意的微笑。
温如意一直到回家以后，自己上网查了一圈，才发现夜寒毅这个人也太能藏着掖着了，干了这么大的事，昨天去国外跟自己待了十几个小时，居然一句话都没有提起！
这一个月里，夜寒毅以雷厉风行之势，收购了东阳建筑集团名下的大量散股，并且动用手中商业资本优势，逼得徐东灿亏损巨大，资金链几乎齐齐断掉。
虽然说徐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现在，也已经走到了即将破产的边缘了。
而E集团借着这一次收购，名声大振。
这一场两大公司之间的博弈，最终以夜寒毅的全面胜利告终。
徐东灿一气之下再次躺进了医院，徐攸宁在接受采访之时，再度发起苦情戏码，声泪俱下地痛斥夜寒毅的举动是在杀人。
只不过，徐东灿毕竟还留着一口气在，徐家要申请破产保护，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夜寒毅于情于理都只是正常商业手段而已，舆论并没有伤害到他什么。
反倒因为这一场漂亮的商业反击战，让夜寒毅一个月之间就变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无数媒体的眼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徐家现在，是不是再也不会有翻身的余地了？”温如意问他。
“我自然不会再给他们任何翻身的机会。”
温如意松了一口气。
一想到徐攸宁之前对自己做过的事，现在，也终于可以有一个了结。
这一局，胜得实在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