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子里轰然一响,如同晴天霹雳。
北溟居然……和凌希希在一起!
苏冉冉看到凌希希的身体在他身上蠕动,而他居然没有丝毫反抗,卧室里面,可当真是春光正好。
苏冉冉倒退一步,手中的红酒瓶怦然落地,炸开大片声响。
里面的人听到了动静,翻身欲起。
她脑子里一团乱麻,几乎停止了思考,本能地夺门而逃。
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要跑到哪里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要逃离,离得越远越好。
可是,明明做错事的不是她。
苏冉冉一口气跑到了酒店楼下,大堂里面,肖安宇正拉着酒店的安保人员四处查询,准备去翻监控录像。
他看见苏冉冉惊慌失措、脸色苍白的样子,立刻迎上去扶住了她。
“冉冉,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没事。”
她不停摇着头,神情愈发苍白。
“那个男的我没追上,跑出去了。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让酒店的安保人员去查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她哪里听得进他说的话,此时此刻,她依旧全身都在冷得发抖,无法接受。
“冉冉,是不是上面出什么事了?”
肖安宇见她表情慌张,愈发着急,立刻就要回房间去查看。
她连忙拉住了他:“别——没事,什么事都没有。”
“真的没事?”
肖安宇自然不信,他环顾四周,这才想起:“北溟呢?那个男的说不定是冲着你们来的,得赶紧告诉他,他在房间吗?”
“安宇!”苏冉冉拉住了他,“他……我们能不能先别管他?”
发生这样的事,总归不算光彩,她并不想让肖安宇知道。
……
楼上房间里。
凌希希当然听见了外头苏冉冉打碎红酒瓶的声音。
她并没有往外追,而是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神情。
今天这一出戏,她准备了那么长时间,不过就是为了这一刻。
床上的北溟依旧沉沉睡着,对外头发生的一切都一无所知。
“今天之后,苏冉冉就会身败名裂了,而你,将会永远属于我。”
她呢喃道。
手掌轻柔地拂过他的胸膛,这个男人如此完美,连胸肌都如刀刀雕刻一般。
她颤抖着双手,俯下身去想要吻他的唇。
只有在这样的时刻,她才能短暂地拥有他——
就在这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忽然抓住了她的肩膀,随后大力一推,将她整个人都甩到了床下。
“啊——”她吃痛地呻吟。
“你玩够了吗?”
床上,男人吃力地支起身子,冷冷盯着她,一双眸子粲然如极夜寒星,散着丝丝冷意。
“北溟,你怎么……怎么醒了?”
北溟是突然晕过去的,在昏倒之前,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凌希希竟然会在自己身上喷了迷药,以此来迷晕他。
不过,吸入式药剂的分量毕竟不够大,刚才苏冉冉在外头砸碎了酒瓶子发出的巨大声响,足以惊醒他。
“北溟,你听我解释,我只是……只是……”
凌希希顿时慌乱起来。
此情此景,她无论怎么解释都没有任何作用。
北溟的药效并没有完全褪去,刚才推她的那一下,已经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凌希希全身上下只裹了一件低胸短裙,倒在地上,愈发是春光乍泄。
“把衣服穿上。”他别过头去,不再看她。
凌希希冷笑起来:“怎么,你连看我一眼都不肯吗?”
“你很清楚,这样做对自己没有半点好处。”
“飞蛾扑火的时候,也是知道自己一定会死的,但它们还是会义无反顾地扑向火。”
凌希希逐渐冷静下来,理了理额角的碎发,露出一丝笑容。
“就算你今日得逞,你也清楚我不可能接受一个趁人之危的女人。更何况,你不可能得逞。”
北溟吃力地坐起来,眼神冷漠无比,看向凌希希时只有满满厌恶。
他如此厌恶她,仿佛是在嫌弃什么世界上最肮脏无比的事物。
凌希希终于冷下了心肠,哈哈大笑。
“是啊,你就连被我下了药,也只是睡得如死人一般。北溟,我对你来说就连个女人都不是吗?哪怕你神智不清醒,也不会对我有一丝动情?”
“滚。”
回答她的,只有这剪短的一个字。
凌希希从地上爬了起来,笑得愈发凄厉:“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无论我付出多少努力,都只会让你更加讨厌我。可苏冉冉就真的值得让你喜欢吗?她配得上你的喜欢吗?”
“她不配,你配吗?”
“如果今天你一无所有了,如果你不是北氏集团的董事长,她还是会一如既往地对你死心塌地吗?北溟你不要天真了,苏冉冉只是想借着你上位而已!她所谋夺的不过就是你的权势地位!”
“若她想要,我愿意给。”
北溟再不理睬她,吃力地走下床,走出了房间。
房间门口,还留着先前苏冉冉丢下的那个红酒瓶。
瓶子碎了一地的玻璃渣,红酒也洒了一地,猩红如血。
他扶着墙根缓缓走了出去。
北溟身上的药劲并没有过,刚才能清醒地走出来全凭意志力,实际上大脑里还是昏昏沉沉得很。
他走到了酒店的走廊上,靠着墙根喘息不已。
走廊的另一头,肖安宇扶着依旧面色苍白的苏冉冉走出了电梯。
三个人正好面对面撞上。
苏冉冉顿时愣住。
“北溟?你怎么了?”肖安宇对发生了什么还全然不知,看见北溟竟然衣衫不整地站在走廊里,顿感诧异。
而苏冉冉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她看见,从他们的套间里走出来同样衣衫不整的凌希希,她身上还胡乱披着北溟那件外套,在看见他们之后,低着头飞快地跑开。
“冉冉,你听我解释——”
北溟踉跄着往前走了一步,站不稳跌倒在地。
他抬起头,看见了苏冉冉满是惊惶的眼睛,以及从那眼底里淌露出来的,深深的失望。
……
北溟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重新躺在了房间里。
床上的被子床单都换过,房间里也被人重新打扫过,而苏冉冉就坐在床边,双目失神地看着他。
他揉了揉发痛的神经,赶紧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