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数什么?”
北溟话音未落,突然觉得脑袋里一阵眩晕,踉跄一步,竟然无法站稳。
“二、一。”
随着倒数结束,北溟应声而倒,不省人事。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种药,要十分钟才能见效,若不是她事先吃过抗药剂,此时此刻也早就已经和他一样倒下了。
趁着酒店走廊里无人,凌希希赶紧把北溟扶起。
从门口到房间的床上,不过短短几米的距离,可是北溟身形比凌希希高了一个头,要扶动他着实不易。
等她好不容易把北溟拉到床上放下,她早已累得满头大汗。
药效果然够猛,凌希希这么折腾地搬运他,居然都没有把他弄醒。
“北溟。”
她用温柔至极的语气轻轻喊了他一声,他依旧紧闭着双眼,毫无应答。
凌希希赶紧脱下自己身上沾了迷药的外套扔进垃圾桶,黑色外套底下,她只穿了一件一字露肩小洋裙,胸前大片春光。
她开始解北溟的衬衣扣子,唇角露出玩味笑意。
就在这时,手机竟突然响起。
凌希希看了一眼,立刻拉下脸来。
又是北清洮!
他怎么总是阴魂不散地缠着自己?
“凌希希,你现在在哪里?”电话那头,北清洮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着急。
她没好气地回答:“我不在海城,我来找北溟了。”
“你找北溟做什么?”北清洮心头一跳,突然意识到了一丝不对劲,“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她看向身边正在昏迷状态中的北溟。
哪怕只是一具一动不动的身体,哪怕这个身体的主人会永远厌恶自己,从来都知把她当做一个路人,她却还是忍不住要想念留恋。
旁人又如何比得了?
于是,她冷冷对北清洮说道:“北清洮,你以后不要再来联系我,我和你没有关系。”
“你是不是觉得,项目的事你向北溟告发了我,我一定会责怪你?不,我知道那都是他逼你的,我不怪你,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啊!”
电话那头,北清洮几乎已经歇斯底里。
这么多天以来,他知道凌希希没有一刻忘记过北溟。
可是虚与委蛇也好、逢场作戏也罢,他甘愿当她的玩物或备胎,哪怕赴汤蹈火。
“希希,你不能连这样的机会都不给我。我们明明……是如此相配。”
“可是我没有喜欢过你,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觉得无比恶心。”电话那头,凌希希噙着一丝笑意,说出了最残忍的话语。
“你在说什么胡话?”
“从今以后,我们不会再有任何关系了。”
“希希!我答应过你的,我会帮你解决掉苏冉冉那个麻烦,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希希,你不能离开我!”
北清洮的声音已经带了明显的哭腔。
凌希希完全无动于衷,冷冷道:“北清洮你还不明白吗?阻碍我和北溟之间关系的除了苏冉冉,还有你啊。”
“不是这样的……”
“有你在,北溟他怎么可能接受我?你离我越远越好,我不再需要你了。”
说罢,她就挂掉了电话。
她看向床上的北溟,男人双眼紧闭,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看来药效强劲,他暂时还不会醒过来。
凌希希关掉了手机,爬到了他的身边。
……
另一边,苏冉冉和肖安宇终于顺利结束了会议,一起回到了酒店。
这次的签约虽然出了点小小的曲折,但好在还是顺利完成了。
苏冉冉心情不错,只要这个项目落实下去,就能给公司带来不小的效益,先前那件事给北氏集团造成的亏损,也能弥补回来不少。
这样一来,她也不至于一直在北家人面前抬不起头。
“有那么高兴吗?”肖安宇笑道。
“扬眉吐气,当然值得高兴啊。”
肖安宇怔怔看着她的笑颜,神思渐渐飘远。
苏冉冉意识到他的眼神有些不妥,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他立刻回过神,歉然笑道:“抱歉,只是你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和你姐姐一模一样。”
原来,他还是在想陆倾城。
“都过去那么多时间了,你也应该要放下了。姐姐要是知道你一直这么神伤,在天上也会担心你。”苏冉冉不知该如何劝慰。
他低眉浅笑:“可是,我不想放下。”
如果放下便会忘记,那他甘愿牢记一辈子,即便前路无尽,人生漫长。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走到了酒店的房间门口。
肖安宇的房间就在隔壁,她站在门口与他说再见。
忽然,有个戴鸭舌帽的男人从拐角处疾步走了出来,撞着苏冉冉的肩膀走过,她猝不及防,脚下高跟鞋一滑,跌向肖安宇。
他下意识把她接住,两个人一齐跌倒在地上,若不是他及时抱住了她,只怕她得摔个狗啃泥。
那个鸭舌帽男人返身回来,冲着两个人“咔嚓”拍下数张照片,随后快步跑开。
“你没事吧?”肖安宇抱着苏冉冉站起来。
“快追!”她顾不得查看自己有没有受伤,指着那个鸭舌帽跑远的方向大喊了一声。
肖安宇立即会意,快步追了出去。
苏冉冉也赶紧追了上去,跑出几步之后,她突然意识到了一丝不对劲。
刚才酒店房间的门,好像是虚掩着的……
一定是有阴谋!
“安宇,你先去追人,我回去看看!”苏冉冉赶紧往回跑。
肖安宇跑得太快,完全没有听到她的喊声。
而此时,她已经跑回了房间门口。
门果然没有关。
她定了定心神,推门而入。
玄关处并无异样,客厅里也没有人,不见北溟的身影。
可是他那么仔细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出去不关门?
苏冉冉随手抄起玄关处的一个红酒瓶,蹑手蹑脚往里面走。
屋子里静悄悄,仿佛并没有人。
她走了几步,忽然听到从卧室里传来一丝响动。
卧室的门同样只是虚掩。
从苏冉冉站着的角度往里望去,正好能看见床的位置。
床上,两具身体紧紧交缠在一起。
虽然是白天,可卧室的窗帘都拉着,没有开灯,只露出晦暗不明的影子。
凌希希只穿了件低胸一字肩的短裙,被子盖住了身体,露出的部分看起来就像是什么都没有穿一般。
而北溟的外套和衬衣,被凌乱地扔在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