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老爷子冷哼一声:“好大一个罪名,既然如此,那苏小姐就去法庭告我吧。”
老爷子挥了下手,手下保镖立刻带着孩子下楼。
“妈咪!爹地!救命啊!”言言大哭不止。
苏洛辰在抓住他的那个大汉胳膊上狠狠咬了一口,但体型差距悬殊,依旧没能逃脱。
苏冉冉绝望地想要抢回孩子,再一次被他们推倒在地。
她跪坐在地上,看向北溟。
从刚才开始,他就一个字都没有说过,只是黑着脸,如同一尊泥胎雕塑。
“你快把孩子要回来!他们不能抢走我的孩子!”
她抓住了北溟的胳膊,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浮木稻草。
然而,他却只是冷冷看着她,面无表情。
“北溟,你这是什么意思?”
直到这时,苏冉冉才终于反应过来,眼前的这个男人跟自己不是站在一边的。
“行了,只要你把这个女人给赶出去再不见面,我答应你不会追求她的法律责任。”老爷子对北溟冷冷说道。
北溟依旧不做声,将苏冉冉从地上扶起。
她猛力甩开了他的手,不要他扶。
“你们这是商量好的?要抢走我的孩子?北溟!你明明答应过我……”
“你也曾对我说过,没有骗我。”他冷冷截断了她的话。
苏冉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步步后退。
眼前的这个男人,她似乎从来都没有认识过。
而他,也蓦然冷笑起来,他又何尝认识过她?
言言的哭声越来越凄厉,一声一声揪着她的心。
老爷子走在最前头,眼神里的掩盖不住的鄙夷怒气:“苏小姐,你识相的话就赶紧离开,我虽应允了北溟不会把你送进监狱里去,可我北家也绝不会容下一个商业间谍。”
苏冉冉惊骇地抬头,对上北溟乌黑如墨的双眸,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真的是事情败露了。
是啊,她只不过是一个打进北氏集团内部的商业间谍而已,而且还是一个为了钱无所不作的黑客,她有什么资格去质问别人?
就如老爷子所说,没有把她即刻送进监狱,已经是最大的宽仁。
可是,即便如此,又怎么能抢走她的孩子?
“北老先生,我求你……把孩子还给我。我没有给北氏集团造成任何损失,我……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求您把孩子还给我!”
生平第一次,苏冉冉向一个人下跪,以最卑微没有尊严的姿态去乞求,只是想要回她的孩子。
那是她的命。
可是,老爷子只是下令让保镖带着孩子走出了屋子,一行人浩浩荡荡而来,整整肃肃而去。
言言的哭声消失在屋子里,周围一下子就清寂了下来。
苏冉冉颓然地跪在地上,放声大笑。
“我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
她早就应该知道,做这样的事情总会有败露的那一天,而那个时候,她就会永远地失去北溟,连孩子也会失去。
可是,在今天之前,她居然还存有一丝天真的妄想,觉得可以隐瞒一辈子,觉得真的可以跟眼前的这个男人相伴到老。
可是,一段从相识开始就充满了算计、谎言与欺骗的关系,又怎么可能长久?
北溟静默地站在她的身边,默然良久。
她抹去了眼角的泪站起来,对他说:“我现在就会收拾东西离开,工作的事也会交接好,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即便刚才在老爷子面前,她不吝用自己最卑微的姿态去恳求,可在北溟的面前,她还是想要保留那么一点点的——尊严。
“拜托你……照顾好孩子。”
她知道事不可为,这是最后的请求。
北溟抓住了她的胳膊。
指尖用力,捏得生疼。
“你明明有很多次机会可以下手,为什么没有?”他问。
苏冉冉一愣。
“你进过我的办公室,打开过我的电脑。不仅是那一次,在我身边你有无数的机会下手,为什么没有?”
原来,那一次入侵他的电脑时,他就已经发现了端倪。
苏冉冉冷嗤了一声:“原来你早就开始怀疑我。”
“不,我没有怀疑过,哪怕是现在。”
她惊愕地抬起头。
北溟灼灼的双眸正逼视着自己,从他眼底的幽深里看不出任何波动,他向来惯于隐藏情绪,可她也知道,他很少会说假话。
“你之所以会接近我,是为了在我的电脑里植入病毒系统。你有很多次可以下手的时机,但你都没有做,因为你知道那个病毒系统会导致我遭受损失,而你,想要保护我。”北溟娓娓道来。
她自嘲地笑了一声:“北总裁运筹帷幄,我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来算计你?”
她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走到门口时,却走出来两个人拦住了她。
不是老爷子带来的人,而是北溟家里的保镖。
“北溟,你什么意思?”她回过头问他。
他幽深的眼角逐渐浮现出一抹笑意,一步一步,走到她的身边:“苏冉冉,你喜欢我。你早就动摇了。”
北清洮来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的确是很惊讶,也震怒。
可是很快,他就想明白了一件事。
那个怀抱着满腹秘密蓄意接近自己的女人,最终却什么都没有做,无疑是缴械投降。
“因为知道是你,所以哪怕有陷阱,我也跳。”
他双手捧住了她的脸,触上她冰凉微颤的唇。
北溟紧紧抱着她,灵活地撬开她的唇齿,一点一点攻城略地,苏冉冉猝不及防,完全呆愣在原地。
密密麻麻的吻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她惊愕不已。
直到发觉她难以喘息,才恋恋不舍地将她松开。
笑容疏朗。
他向来讨厌一切会让自己上瘾的事情,但这个女人是第一个例外。
偶尔的任性也不算太坏。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并没有怨你,苏冉冉,这件事我可以当做不存在,你不许离开我。”
这九转十八弯的大回旋让她脑子里晕头转向,她过了好久才理清自己本已乱麻的思绪。
“可是,你为什么要让北老先生带走我的孩子?你知不知道他们……”
他将食指放在她的唇间,示意她稍安勿躁。
“对不起,我不得不跟你做刚才那一场戏。”
“做戏?”她愈发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