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淮,你要睡到什么时候?”我在男人手掌落下一吻,望着仍旧阖着双眼的男人,“医生说你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只要醒过来就没事了,拜托了,霍景淮睁开眼睛看看我呀。”
我鼻子发酸,说到最后,眼球就难受了,极为酸涩。
“霍景淮,别睡了,快点醒来吧,顾一南是你的儿子,你都当父亲了,怎么这么傻,你是个大傻瓜,自己儿子都认不出,笨死了。”
我扑在了霍景淮的怀里,避开他的胸口上的枪伤,脸埋在霍景淮脖颈,“霍景淮,你别让我愧疚到死行吗,我知道错了,只要你醒过来,我什么都告诉你。”
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抱着霍景淮,想到过去的这些年,自己固执倔强一意孤行的样子,我到底在想什么?
“霍景淮……”
我抬起下巴,望着男人,男人卷长的睫毛好像微微颤动了一下。我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睛。
“你压到我了。”男人声线沙哑。
我……醒了了吗?
男人紧闭的双眼,此刻,正一动不动打量着我。
“霍景淮!”我双手抱着霍景淮胳膊,脸颊贴着霍景淮侧脸,“别动,让我冷静一会。”
我的手不由自主颤抖,不知道是因为霍景淮醒了而激动兴奋,还是要为接下来与霍景淮坦白而紧张。
“霍景——”我抬起头,与霍景淮视线相对,“霍景淮,你知道我是谁吗?”
霍景淮被砸中了脑袋,会不会出什么问题,我一时又十分担心他,“我是顾南笙,你还记得吗?”
男人沉默良久,“顾南笙,你又在发什么疯?”
刚才还声线喑哑,此刻的声音,却变得犹如两个金属碰撞发出的声音,充满了质感,让心脏跟空气都紧了几分。
我这才舒了一口气。
“霍景淮,疼吗?”我握着霍景淮的手,在他虎口上吻了吻,“是不是很疼,我这里也很疼。”我把他的手放在我心脏的位置,“要是你就这么不在了,让我跟唯一怎么办,你真的要把愧疚到死。”
霍景淮注视着我。
他有一双好看的眼眸,深邃如鹰隼,锐利锋芒,打量人的时候,就像是极地的冰川,带有审时度势的严峻冷漠。
“景江说唯一是我儿子。”霍景淮抬起我下巴。
尽管他穿着病号服,头上缠着纱布,这些都不影响霍景淮骨子里的强势。“顾南笙,把话说清楚。”
霍景江自己知道真相,跟我对他说出事实,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我震惊他提前知道了事实的同时,也舒了一口气,眼下男人应该有足够的心里准备了。
“七年前,那个时候我才大四,江厉安在瑞特实习,他把我带到酒吧,我以为只是简单吃一顿饭,江厉安给我下了药,为了他所谓的前程,把我送到了他顶头上司的房间。”
这些本应该烂到肚子里的事情,再谈起来,其实也是可以释然的。
我望着霍景淮,扯出笑,“我还是个处呢,对方是个大腹便便的油腻男,我虽然被下了药,但是意识还是清醒的,我用花瓶砸了那个男人,从房间里逃出来了,在洗手间遇到了你。”
霍景淮面无波澜。
我只好继续,“你以为我是卖的,问我多少钱一晚上,霍景淮,我当时真的恨惨你了,你人比我高,力气还大,我挣扎了,你直接把我拽进了房间,接下去的事情,还要我继续说吗?”
不知道男人想起来,这段曾经对我来说是一段难以启齿的伤害的事情没有,从他毫无感情的脸上,我很难发现些什么情绪。
“为什么一再从我身边离开?”
为什么?我有些想笑,“霍景淮,我从你身边开的次数太多了,你说的具体哪一次?”
男人逐字说道,“每一次。”
我注视着他,“每一次离开都是因为害怕,你强上了我,我恨你,你强势地把我带到你的家,告诉我孩子是你弟弟的时候,我那时候失忆,真的以为孩子是你弟弟的。”
顿了顿,我望着霍景淮的眼睛,“我不喜欢霍景江,你们霍家在整个北城举足轻重,我惹不起,当我恢复记忆后,知道了孩子是你的后,我很害怕。”
“如果没有发生这件事,你打算隐瞒我到什么时候?”
男人的语气里,除了愤怒外,竟然有些许我难以理解的怅然若失。
“顾南笙,你比我想的还要自私。”他淡淡的说道。
像霍景淮这种钱权都不缺的人,真的懂什么叫做自私吗?
“知道真相,你就会娶我吗?我的上一段感情是不幸的,但我仍然相信爱情,如果你根本不喜欢我,那我何必强求一段不幸福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