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兖王之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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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后乃是山野乡村的野丫头出身,从前在宫中为奴为婢,虽得先皇恩典,封了个平昌公主,可这公主的封号是怎么来的,在座的诸位同僚想必都很清楚,这样小门小户的出身,如何用得上十六匹马的婚车?

  如何用得上蜀绣金丝的华盖?岂不是杀鸡用牛刀?皇上既然要为了水灾一事一切从简,却又在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上如此靡费,岂不是本末倒置?”

  “皇叔公!”李容与听他话里说得过分,忍不住高喝了一声。

  “册后大典用十六驾马车,是礼书上明明白白写着的,历代皇后册立时皆是如此,先皇钱氏乃是继后,亦用了十六驾车和蜀绣金丝,有何不妥?”

  “钱氏原是英国公爱女,出身名门身份尊贵,自然配得起这些,可老臣却听说,新后曾被贬入过辛者库,还被先皇议过亲,差一点儿就嫁与了燕国去和亲。这样的糟糠之身,如何能与历代皇后相比?”

  兖王这话说得极为难听,众臣子听了都面面相觑,瞅着李容与的脸色愈发铁青,只怕是勾起了皇帝的雷霆之怒,一个个低着头都不敢说话。

  李容与强压下怒火,转为了一声冷笑:“堂叔公对朕娶皇后之事如此极力反对,难道是盘算着让朕纳你家里那个年方十六的庶女为后吗?”

  兖王脸色一变,喝道:“皇上,青灵怎么也算是你的堂妹,更是老臣视若珍宝的孙女,你一口一个庶女,是瞧不起老臣吗?”

  李容与厉声道:“堂叔公先出言不逊,屡次辱及我朝未来的皇后,朕不过说了一句庶女,也并未失实!”

  “你……哼,我家青灵就算是嫁给贩夫走卒,也不会来觊觎皇家这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兖王拂袖而去。

  李容与和兖王的这一场争论以不欢而散告终。

  皇帝并没有贬斥兖王,这原是念他年纪大了,网开一面,谁知兖王却将此当成了鸡毛令箭,逢人就说是皇帝心虚。

  水患的事情本就闹得李容与焦头烂额,这会儿兖王又给他使绊子,更令他头疼。

  兖王虽然在朝堂上没有供着正经职位,他再想对朝政指手画脚也没法影响李容与的判断和结果,但他说燕仪的那些话若是传了开去,传到燕仪的耳朵里,只怕她会吃心。

  宫中人多嘴杂,她身边的那几个小太监小宫女又是最长舌快嘴的,燕仪自然听见了这些话。

  不过,她倒是没放在心上,只是在一日山谷子入宫给她送新婚贺礼的时候,和他提到了这件事情,说来当玩笑话罢了。

  山谷子听了,倒是很有兴趣:“我以往倒是没怎么听说过这位兖王爷。”

  “是个年事已高的老人,早就不在朝堂上活动了,这回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一个劲儿地给皇上找不痛快,别是中的什么邪祟吧!”燕仪说道。

  山谷子没有听过过兖王,倒是很有兴趣,决定出宫后跟着他,悄悄把这个给他爱徒找不痛快的老家伙给修理一顿。

  燕仪却浑然没放在心上,专心致志摆弄山谷子送她的翠玉九连环。

  “要我说,还不如直接扔地上给碎了,省得还要这么麻烦地解来解去。”燕仪说着,将九连环扔在了桌面上。

  “你什么时候有耐性把这九连环给全解开了,想来日后这宫中的烦杂诸事,你也就能料理清楚。”山谷子告诉她。

  虽然说定下婚期之后,新妇新郎不该再见面,可燕仪因太皇太后身子不好,日夜陪伴在侧,李容与又是日日都要来慈安殿向太皇太后请安的,两个人倒是天天相见,比从前还要亲密许多。

  这天,燕仪服侍了太皇太后午睡之后,就和李容与一齐散会儿步。

  燕仪看出来李容与神色有些倦怠,便说:“我晓得皇上你公务繁忙,但再忙也该注意劳逸结合,成日里这样劳心劳力哪能成?若是累坏了身子,我指望谁去?”

  李容与满口答应她:“好,等黄河水患的事情了结了,我一定好好躲躲懒。”

  “你从前在东宫时便是这样,一处理起公务来就没完没了,水患结束了还有马政,马政完了还有军屯,岂不知这奏折千千万,天底下等着你去处理的公务也千千万,你一个人如何处理得过来?何必这样为难自己?”燕仪嘟囔道。

  李容与不禁笑道:“这还没有嫁过门呢,就先絮叨上了。”

  燕仪狠狠掐了他一把:“我还不是担心你!”

  李容与咯咯笑着,笑过之后,却又想起那些烦心事,便说道:“最近宫中有些话……你不管听没听到,都别放在心上。”

  燕仪说:“你是指兖王那天在朝堂上说我曾是预备嫁给季青枫的人选这件事吧?你放心,他说的又不是造谣,那是事实,我却也没什么可躲的,没嫁给燕国的皇帝,反倒要嫁给虞国皇帝,难道是丢人的事情不成?随他们怎么说去。”

  李容与道:“你的心胸倒是开阔,我还怕你听了不高兴。”

  燕仪笑了笑:“我师父山谷子前日来宫里瞧我,跟我说,这皇帝身边的位置呢,最是要一颗钢筋铁骨心肠,装着玻璃碴子可不行,何惧流言蜚语?”

  李容与一愣,连忙问:“山先生到过宫里来?我怎么不晓得?我这段日子可找他找得苦了!”

  自从燕虞两国战事止歇后,山谷子虽然随大部队回到了虞都,却不肯接受李容与要给他的国师头衔,说自己做个白衣客卿便很好,不但不肯出仕为官,在李容与延请了数次之后,他竟然嫌厌烦,带着长安不知道跑哪里逍遥自在去了。

  后来皇帝驾崩,新皇登基,李容与一直忙碌不已,倒把寻访山谷子的事情给搁置了。

  燕仪一时失言,连忙捂住了嘴,那日山谷子进宫,可对燕仪是千叮咛万嘱咐,要她不可向旁人泄露自己的行踪,她倒一时嘴快全说了出来。

  “啊,我师父他大约仗着自己轻功好,飞檐走壁的没从大门进吧,他只当他是递过拜帖的,他这样乱闯宫禁,是不是不大好?”燕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李容与立刻说:“山先生自从燕国回来以后,便一直避着我,我晓得他是不愿出仕的隐士,不能十分勉强,可若他还愿意入宫来给我指点一二,我是求之不得的,我这就下令,以后宫里的禁军都不必拦着山先生进出。”

  “你何必为他开这些破例?他这人脾气古怪得很,在宫里乱走别给你惹出什么麻烦来就好。”燕仪顿了顿,说,“啊对了,差点把正事忘掉,师父入宫时跟我讲了一件事情,我觉得你得知道一下。”

  “什么事?”他问道。

  燕仪告诉他:“师父那天听我讲了兖王的事情以后,他觉得有些好奇,于是在宫外等着兖王出宫,跟了他一路,发现他离了宫后,没有在哪里多作停留,只是直接回了府邸,可他回府不久后,平阳公主就带着帷帽进了兖王府。”

  李容与没想到燕仪说出这句话来,愣了愣:“你说什么?平阳?”

  燕仪点了点头,说:“平阳公主自出嫁后便很少回宫,先帝丧仪之后,只怕你也没怎么见过她吧,不知她为何会去兖王府中?”

  “山先生虽然万事神机妙算,但平阳是深闺女子,山先生应该对她不太熟悉,会不会是看错了?”李容与犹有些不相信。

  “我师父若是没有十成的确信,又怎会特地跑宫里来跟我说一趟?而且他还说,平阳从脸到脚裹得密密实实,似乎很怕人认出来,也没走大门,独自一个人走的王府角门。”

  李容与皱着眉头,仍旧是不敢置信。

  但山谷子又怎会骗人?他不得不信。

  李容与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兖王之所以处处针对他,竟然是因为平阳的挑唆!他是要替她鸣不平吗?

  可是,兖王虽然在宗室中是位长辈,在朝中却无实权,这样闹腾几句,无非是让皇帝和燕仪脸上无光罢了,对平阳又有什么好处呢?

  或许,她也不是想要什么好处,她只是气不过而已。

  说起来,自从钱皇后被废以后,平阳就再也没有同他这个兄长好好说过话谈过天了。

  他近来事忙,也是分身无暇,平阳又嫁到了宫外去,这兄妹二人自然没有什么机会在一起面对面地聊一聊,把话说开。

  听见燕仪这样讲,李容与便着人去传唤了段晓军过来。

  段晓军素来对李容与忠心耿耿,他和平阳虽然是两情相悦,但因为平阳对李容与的误解,这夫妻二人关起门来,关系也一日比一日僵硬下去了。

  当李容与问起平阳的近况时,段晓军十分为难地垂下了头。

  “不怕皇上笑话,如今公主的脾性比以往未出阁时更大,一个不合意便要摔东西,也不许微臣进她房门。

  前日微臣值夜宫中,忘了差人回去告知她一声,她竟气得将微臣书房里的花瓶瓷碗全都给砸了。可怜微臣这点微薄薪水,光是添置新家居都不够。”

  燕仪听了,却暗自觉得有些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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