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请君入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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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复深啊,你可晓得,你这辈子做得最错的一桩事情是什么?”李红雪说。

  沈复深专心在如何推开那墙上,并没有搭理李红雪。

  李红雪自顾自说道:“你不该在大业未成之时,先对付了我。”

  沈复深拔出剑来,狠狠一刀劈在墙壁上,他这剑也是把吹毛立断的宝剑,奋力一劈,竟然只在上面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划痕,反倒是他自己的虎口震得发麻。

  李红雪轻蔑地笑道:“你以为弄倒了我,就可以把自己和我之间的关系撇清,让皇帝相信你的忠诚,但其实,只有我和你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啊。”

  沈复深回过头瞪了他一眼,说:“你被困在这里这么久,就不想出去吗?”

  李红雪“哦?”了一声:“难道你今日,竟然是来救我出地牢的吗?”

  沈复深自然不是来救李红雪的,他不过是要来问清楚,他究竟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他,却先告诉了皇帝,致使皇帝脾气大变。

  不过此时,他们两个人都被困在这里,王直用这么一招,又将这两个人捆在了一根绳上,他们倒是应该再联手一次。

  只是,李红雪对逃出去这件事情,倒是看得很淡的样子。

  他说:“我晓得,你从小就被我压一头,人人奉我为主,只拿你当个打手,你自然不服气。

  你觉得你的母亲曾是皇妃,你是个不折不扣的皇子,这天下和大业都该由你来承继,可是复深啊,你别忘了,你的身世、你的身份,你的血海深仇,统统都是我告诉你的,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是啊,我原本就什么都不是。”沈复深倨傲地抬了抬下巴,说:

  “李红雪,你也不过是拿我当你自己的复仇工具罢了,咱们两个互相利用,互相成就,若是有一天你站在了我的位置上,你也会这样毫不留情地把我一脚踢开的。”

  李红雪对这说法倒是不置可否,点了点头道:“你要置我于死地,我本是不怪你的。”

  沈复深问他:“你被李容与抓了送进天机司那么长时间,只怕这里头几十套刑具都在你身上轮了好几遍,皇帝先前判了你秋后凌迟之刑,最终也还是用一场燕虞胜仗、大赦天下的名头留了你的性命,你是不是还藏着什么保命的王牌呢?”

  “我的王牌?呵,我的王牌不就是你吗?”李红雪轻笑道。

  沈复深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剑。

  这道铁墙,看来没有机关是打不开了的,沈复深只能认栽,索性盘膝坐下,不再白费力气。

  “太子果然好本事呀,自己都进了无梁殿了,还能把手伸出来搞这一套请君入瓮。”沈复深哂道。

  “哦?你把李容与给弄进了无梁殿?”李红雪在地牢中被暗无天日地关了这么久,自然对外间的局势情况一概不知。

  他听见这一句,饶有兴味地说道:“你倒是个好本事的,我果然没看错人。等太子被废了,宫里头其他几个皇子都是不中用的。

  哦……大概李容承或也可跟你争一争风头,不过那小子是个冲动无脑的,你对付他可容易得多。”

  沈复深十分轻蔑地说:“李容承那家伙又何足为虑?不过说这些也是空话,你瞧我如今被陷在这里,王直上报到皇上耳朵里,我还能有什么指望?”

  李红雪低低笑道:“你的确是没指望了。”

  沈复深神色一凛,说:“我便是今日死了,也得做个明白鬼,我只问你,前日皇上来天机司,是不是来见了你?”

  李红雪点了点头,说:“你方才不是问我,我有什么保命的王牌吗?”

  沈复深嗤笑道:“莫非你今日也要将这王牌告诉我,来保我的性命吗?”

  李红雪仰头哈哈大笑,说道:“晚了晚了,那天皇帝来找我,我已然把这张王牌用掉了!”

  沈复深不明其意,倒见他笑得癫狂,心中暗暗发怵。

  “沈复深,我对你也算是仁至义尽,天机司几十道刑罚加身,我可从来没有一次吐露过我和你的关系。”李红雪说道,“否则,就凭你的身份,皇帝会这般信任你,把你留在身边?”

  “你留着我,只不过是因为,我是你复仇最后的希望。”沈复深说。

  “是啊,你料定就算是你亲手把我给撂倒了,我也不会把你给供出去。我对你果然是仁至义尽了。”李红雪说。

  “那现在呢?你和狗皇帝到底说了什么?”沈复深亮出剑来,伸进铁栅栏,不过,他的剑根本够不到李红雪身上,所以,李红雪也并不躲避。

  “我自然是,把我所知道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他了呀。”李红雪说。

  “你……舍了我,对你可没有半点好处!”沈复深气极,也怒极,只恨有这铁栅栏的存在,不能直接进去将他一刀捅死。

  “我晓得成大业必须要有牺牲,若是牺牲了我,能让你把我没干成的事情给干成了,这事儿,我替你兜一辈子。”

  李红雪突然站了起来,目露凶光,“可是你千错万错,错不该把算盘打到我儿子的头上来。”

  “什么你儿子?”沈复深到现在为止,也的的确确是不知道长安是李红雪之子的事情的,可是王直既已决定相帮太子,自然会将一个屎盆子扣在他沈复深的头上。

  长安当日夜闯天机司被捕,完全是因为他自己年幼气盛,可王直却扭曲了事实,让李红雪误以为是沈复深容不下他的子嗣血脉,这才导致李红雪怒发冲冠,对皇帝说了实情。

  皇帝早就将沈复深看成是他遗失在民间多年的亲生之子,因有对他母亲沈如霜的情分在,对沈复深也格外恩容,以致宠幸无度。

  但沈如霜当年跟着谋反的雍王私奔,此事乃是皇帝为君生涯中最不光彩的事情,他不允许、也不会愿意再将这件事情搬到台面上来说,自然不可能昭告天下认回沈复深这个儿子。

  正因如此,他对沈复深充满了歉疚之意,无论旁人如何弹劾沈复深,他都一概置之不理。

  甚至在太子李容与和沈复深两个人之间,皇帝的情感天平也常常向沈复深倾斜,认为太子是出于儿女情长的嫉妒,与沈复深争夺燕仪这么一个小女子而争风吃醋。

  堂堂太子,终日拘泥于儿女情长,岂不是要英雄气短?所以,皇帝愈发看不惯太子,愈发钟爱沈复深。

  沈复深并没有直接表明过身份,皇帝所知的一切,都是在沈复深有意的引导下,让皇帝自己“查”出来的。

  皇帝只晓得从小被裹挟在雍王逆党之中长大,虽出淤泥,却心向皇统,不肯与李红雪同流合污,终日被逆党追杀,即便是到了皇宫里,也是忠心耿耿地对待皇帝。

  正因皇帝的这份信任,李容与曾多次向皇帝弹劾沈复深勾结逆党、里通燕国之事,皇帝都一笑置之了。

  沈复深在皇帝身边待了多时,有充分的信心敢确认,即便是李红雪突然反口告诉皇帝他们之间曾经有过的谋划和关系,皇帝都不一定会信的。

  既然如此,那么李红雪手里可以保命的王牌,又叫什么王牌呢?

  “你我都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罢了!”李红雪轻哼了一声。

  沈复深哂道:“方才你就说我中了太子的计,如今又说你我都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洞察世事如此明晰,怎么总是做马后炮?”

  李红雪叹了口气,说:“我若是有我师父一半的洞察先机,又怎会中了你的圈套?又何必在明知你要甩脱我的情况下,依旧把宝押在你的身上?”

  “你师父?”沈复深一愣。

  他很小的时候便知道,李红雪拜得了一位天上有地下无的绝顶名师,只是那师父姓甚名谁,别说沈复深不知道,就连雍王余党中的几个心腹遗老也不知道。

  李红雪谈起他这位师父,倒很是唏嘘,说道:“可惜他与我不是一路人,否则就凭他的本事,狗皇帝哪里还会有如今的风光得意?”

  “你若不着他们的道,不跟着他们来设计诓我陷于此地,狗皇帝也未必就能如愿。”沈复深说。

  李红雪听了,哈哈大笑道:“你打小儿跟着我一口一个狗皇帝叫得顺口,不晓得他今日听了你这声狗皇帝,有没有气得呕血三升?”

  沈复深自幼就被雍王余党那一套复仇的理论给洗了脑,他自幼便一次次重复着皇帝是害死他母亲的罪魁祸首,也是将他这个儿子抛弃在民间的狠心绝情之人。

  他进皇宫,不是来千里认亲的,而是要为他亡母复仇的。

  皇帝虽是他的生父,会生不会养的父亲,又算什么父亲?所以在沈复深的全部认知中,对这个皇帝可没有多少感情。

  李红雪轻蔑地笑了笑,往后靠在墙上,吹了声口哨,说道:“狗皇帝,躲了那么久了,话也听得差不多了,该出来收个尾了吧。”

  沈复深原本也坐在地上,听见这话悚然一惊,立刻站了起来,问道:“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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