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皇帝夜入临江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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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你已经完全对我失望、完全不会再信任我了,是不是?”

  他说这话时,眼神里有说不出的凄厉,可燕仪却只觉得冷汗直冒,恶寒攻心。

  他们俩挨得很近,燕仪能闻到沈复深身上有浓烈的酒气,看来,他是喝多了酒才来找燕仪的。

  否则,以他平素的阴沉克制,根本不可能说出这样狂妄的话语来,更不会容许自己在燕仪面前说出这么多话来。

  “皇上日日都来探望太子,只要太子对皇上说了一字半句,那么努力到现在所得到的一切,都会因为皇帝的一句话而化为乌有,你不害怕?”燕仪问他。

  沈复深低声笑了起来,他笑得这样凄厉,简直犹如鬼魅。

  燕仪巴不得他笑得越大声越好,最好还能将东宫里执勤的禁卫军和金吾卫都引过来。

  可是也不晓得为什么,今夜月朗星稀,积雪映得四周如图白昼一般,但就是没有一个人过来发现燕仪更被他胁迫着。

  “你笑什么?沈复深,你已经引起了太子的疑心,没有几天好得意了!”燕仪说。

  “我笑你蠢。”沈复深将整个脑袋都贴在她近旁,口中的酒气不断喷到她脸上。

  “我蠢,你也聪明不到哪里去,”燕仪说,“你在太子那里露出了马脚,真以为太子会查不出证据?”

  “证据?什么证据?需要证据吗?”沈复深笑道,“我这么同你讲吧,皇帝如今虽信我,但若要他在太子和我之间选择一个,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太子。”

  “你知道就好。”燕仪厌恶地撇开了自己的脑袋。

  “但是……”沈复深的眼睛里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我笃定太子不敢去皇帝面前多说一个字。”

  “你凭什么这么自信?”

  “因为,你在我手里。”

  燕仪尚未来得及反应,便觉得后颈挨了一击重掌,随后就人事不知了。

  沈复深将她抱在怀中,看着她仍然留有怒色的粉颜,心中只觉得空落落的。

  他也曾无数次想过,若是他们俩还像从前那样,那该多好,可是从他迈出第一步开始,他就已清晰明了,不可能了,再也不可能了,往后余生,他和她只会越走越远。

  从小到大便是这样,他越珍视的、越想要抓住的东西,就会越快地失去。

  他这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便是在吴山镇的那座茅草屋篷中,她做饭,他劈柴,有时沿街叫卖,有时屋檐听雨,多么潇洒快活,仿佛这世上只有他和燕仪两个人,不必去理会江湖纷争、朝堂风云。

  可惜,他这一辈子,注定无法那般恣意地过活。

  东宫禁防比起宫中其他地方,要森严许多,沈复深能在黑夜潜入进来已是不易,要带一个人出去而不被发觉,更是难上加难。

  原本皇后也趁东宫被封禁的那段时间,往这里头安插了不少眼线,可李容与犹在重伤昏迷中时,那些眼线竟然就已齐刷刷连根断掉,藏得较深的几个,也在李容与苏醒过后,又被拔除。

  说起来,这事儿还要怪四皇子李容昔那个蠢货,贪功冒进,急于求成,鲁莽行事。

  “燕仪,你别怪我,留在东宫危险得很,我不能叫你再身陷险境。”沈复深低声自语了一句。

  而燕仪正在他怀里沉沉睡去,对即将发生的一切都一无所知。

  临江殿。

  “公主,外头冷得很,你还是到这边来吧。”阿曼达对阿依古丽说。

  阿依古丽站在窗口,夜风吹得她衣袂飘扬,她一双秋水瞬也不瞬地盯着窗外楼下的林荫道。

  那条路两旁栽满了银杏,因在冬日,秃秃地掉光了叶子,只剩下几根细枝随风而摆,阿依古丽此刻的心境,或许就如同这些枯树一般萧索吧。

  从她站着的地方,能看到那天闫三娘刺杀皇帝、李容与重伤倒地的位置。

  闫三娘的尸首早已埋入黄土,李容与那日所淌下的鲜血早已被宫人洗刷得一干二净,而皇帝却像刻意忘了这桩事情一般,再也没有去追查闫三娘的来历和动机。

  这些日子,皇帝倒是常来临江殿。

  一开始,是太子在这里昏迷养伤,临江殿里人来人往,皇帝日日来这里探病,终日忧思,谁也没有来理会过她,她也就像透明人一般安静待着。

  后来太子醒了,回了东宫,皇帝依旧日日来,倒是来找她的。

  她就像这样站在窗边,悄悄在袖子里藏了一把剪刀。

  可是若皇帝当真要对她用强,她真的有勇气把这把剪刀捅入自己的心脏吗?若是她死了,那艾尼瓦尔怎么办?可汗还会放过他吗?皇帝会不会因此迁怒她的部族?

  她不敢死,也不能死,死原本就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活着却实在太艰难。

  幸好,皇帝虽然每日都来,却只是与她谈谈天,坐不了一个时辰就会走。

  这当然不是皇帝的善心发现,他是一个很有耐心的男人,不喜欢用皇权去征服女人,可他的耐心究竟有多少限度?

  “阿曼达,燕仪是不是很久都没有来看我了?”阿依古丽问她。

  的确,自燕仪被关入辛者库以后,又发生了那么多事,她再也没有来见过阿依古丽,就连她被册封的那一日,她也没能来到。

  后来太子重伤,她倒是跑过来了一次,阿依古丽却因在偏殿,压根儿没有见到她。

  “春杏说她已经被放出来了,如今就在东宫里呢。”阿曼达说。

  她和阿依古丽两个人,在这宫里头格格不入,也没有什么探听消息的渠道,全靠春杏偶尔告诉她们一些。

  听见东宫两个字,阿依古丽眸中一动,从窗边下来。阿曼达连忙上去把那窗给关了,然后替阿依古丽宽衣,伺候她就寝。

  阿依古丽脱下外衫,阿曼达就摸到了她袖子里的剪刀,想要替她取出来,阿依古丽却仍紧紧攥着。

  “皇帝今晚不会来了。”阿曼达小心翼翼地说。

  阿依古丽这才松了手,换了寝衣躺到床上去。

  “阿曼达,你晓得吗?在这皇宫之中,我唯有一个朋友是燕仪,而太子,却是她喜欢的人。”

  阿依古丽背对着阿曼达躺下,在她放下帷帐的时候轻声说了这么一句话。

  阿曼达是个实诚人,并没有听出阿依古丽语气里的自伤之情,挠了挠脑袋,说:“别想那么多啦,快睡觉吧。”

  阿依古丽伸出手,对她说:“你还是把剪刀给我吧。”

  阿曼达递过剪刀,但却不放心,说:“这剪刀锋利得很,你就把它放在枕头底下,千万别抱着睡觉,好吗?”

  阿依古丽点了点头,但在阿曼达走出屋子的时候,仍然还是将剪刀紧紧握在手中,放在胸口。

  阿依古丽沉沉睡去,到了深夜凌晨,忽然觉得身边软软热热,似躺了一个人。

  她一直心弦紧绷,睡得很浅,却因连日忧思,心力交瘁,这夜竟睡得很熟。

  那人轻轻搂着阿依古丽的肩,小心翼翼地将她手上的剪刀抽了出来,可阿依古丽握得太紧,一时竟拿不出来。

  他再使了点劲儿,一根根掰开阿依古丽的手指,阿依古丽受了痛,迷迷糊糊醒来,却发现有个男子正趴在她的身上,呼吸粗重,带着皇帝身上特有的龙涎香气息。

  这场景她何等熟悉!

  曾几何时,还在回鹘大漠之中时,就有这样的男人,一次又一次潜进她的毡房……

  甚至有一次,她的艾尼瓦尔还躺在身边,哭得声嘶力竭。

  也是在那时开始,她才养成了握着剪刀睡觉的习惯。尽管在草原男人孔武有力的臂膀之下,一把小小的剪刀无异于以卵击石。

  旁人如此,也就罢了,偏偏他是李容与的父亲!是虞国的皇帝!

  阿依古丽尖叫一声,双手握着剪刀,往他的臂膀上划去。

  皇帝毕竟不是草原上那些矫健的男子,他多年养尊处优,懈怠了武力,先前还因闫三娘刺杀一事伤了足,至今未愈,所以躲闪不灵便,左臂给刺了一刀。

  皇帝见了血,心里起了恼意。

  这些天来,他处处耐着性子,时时刻刻都对这女子和颜悦色,不就是为了她肯服一次软?

  她既不肯服软,那便用些强制,倒也无妨——他可没有耐心再等下去了!

  皇帝根本不去理睬自己手臂上的小小伤口,欺上身来夺阿依古丽的武器。

  方才她是出其不意,才侥幸划伤龙体,如今皇帝全身戒备,阿依古丽如何还能再得手?

  皇帝劈手就夺过了剪刀,远远地掷出到地上。

  夜里轮值的春杏听见屋里的响动,连忙推门而入,却看见皇帝正在床上,以手捏住了阿依古丽的下巴,另一只手正要脱衣。

  春杏吓了一跳,连忙背过身去。

  皇帝被人打扰了兴致,恼怒异常,朝门外大吼了一声:“滚出去!”

  他这一声喊得格外洪亮,就连睡在偏厅里的阿曼达都被吵醒,披了衣服来看情况。

  春杏赶紧关上了门,只听见里面阿依古丽一声尖叫,她看见阿曼达马上就要冲进去,连忙拦着。

  “你做什么!”阿曼达很生气。

  “你蠢呀?那里头是皇上!”春杏好心提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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