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灶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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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容与手中运功,竟将一团雪球都化作了水,从指间淌下,滴在雪地上,倒起了一个一个小小的坑。

  燕仪原本闭着眼睛,要准备为她方才大胆的淘气付出一点点小小的代价,却并没有雪落在身上,反而是李容与牵了她的衣袖,把她拉进了一间屋子里。

  这屋子是御膳房烧水的地方,灶台里正烘着柴火,自然比外面不知道暖和了多少倍。

  屋里蹲着两个小太监,一个正在添柴,一个刚提着桶要去外头打水,这两人是宫中的低等太监,今秋刚入宫的,从未见过太子,更不认识燕仪,但见太子衣着华贵,显然不是普通宫人,都连忙过来磕头。

  燕仪见二人行的礼并非是见太子的大礼,只是普通的稽首礼,也晓得这两人不认识太子,倒正好不必解释,也就不说话。

  但这两个浑货,见太子和燕仪是一道进来的,只当她也是贵人,叩完了太子竟又来叩她,慌得燕仪连忙把二人叫起,说:“我是个厨子,你们俩来叩我做什么?”

  太子也忍不住笑道:“外头雪大,你们这里正好借我们烤烤火。”

  两人满腹狐疑,心中嘀咕:“穿这样大氅子的贵人,许是今儿大祭典入宫的哪家王孙哥儿,来灶台边上烤什么火?”

  但李容与从未见过灶台,竟然觉得有趣,越过这俩还在地上跪着的人,竟脱了银獒大氅,坐到了灶台边上的小板凳上,当真伸出手去烤火。

  燕仪和这两个小太监一样,只晓得东宫因故被幽禁,并不晓得朝堂之上,皇帝许李容与今日出来参加祭祀大典,她还只当太子已经沉冤昭雪,从此无虞,心里很是高兴。

  但李容与却晓得自己如今的处境不好,方才见到燕仪,有些高兴过了头,现下一想,却有些惶然。

  燕仪见他出神,也忍不住去想他被幽禁的这几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先前她也听燕子转述八皇子的话,说了不少,但朝堂之事,终究不是她一个后宫里的厨子所能洞悉的。

  她蹲在他旁边,问:“殿下,你这些天过得还好吗?”

  李容与瞧着她,又忍不住笑意:“关心我?”

  燕仪被他瞧得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

  李容与却并不答她,反而看着她冻得发红的手,说:“你以后,不许不穿袄子就跑到外头去,没得冻坏了身子。”

  燕仪嘟起嘴,说:“原本不打算在外面站那么久的,谁叫沈复深……”

  说到这里,燕仪忽然住了嘴,看了眼李容与,但李容与的脸上却并没有什么异样神色。

  李容与仍旧看着她的手,说:“从前听你讲过,做厨子的人,最要紧的就是一双巧手,瞧你冻得这样红,若是生了冻疮怎么好?”

  燕仪说:“我娘亲说过,霜冻才会长冻疮,玩雪才不会呢。”

  李容与霸占着灶台火堆,却只顾和燕仪讲话,也不晓得往里头添一把柴,火苗渐渐暗了下去。那两个立在一旁的小太监瞧着却着急。

  今儿有大宴,整个御膳房用的水都得从这水房拿,火焰冲天地烧还怕来不及呢,这会儿却被人把火苗都快弄灭了。

  俩小太监欲哭无泪,但是那位贵人在此,他们怎么敢轰人走?只好也跟着蹲在地上,愁眉苦脸。

  李容与也看见火快灭了,赶紧往里头加了一大块柴,可那柴太大,火苗却小,一放进去,“噗嗤”就把最后一点儿火苗给压灭了。

  “啊哟!”烧火的那个小太监发出了心痛的呼喊。

  李容与觉得很没面子,对小太监说:“火灭了重新点不就成了?叫什么。”

  燕仪忍着笑,去帮他取了火折子来,李容与吹燃了火折子,去烧那块大木头,星星之火,如何点得着这么一大块硬木?只是将木头尾巴熏了个焦黑罢了。

  “殿下,你得用这个来引火。”燕仪拿起地上的枯草枝,随手绾了个草把,递给李容与,又从火洞里把那块大木头给取了出来。

  李容与用火折子点燃了枯草,生怕烫手,连忙扔进火洞里,燕仪赶紧往里头塞了些易燃的碎木枯枝,那火便又熊熊地燃了起来。

  “燕仪,你可真厉害!”李容与兴高采烈地夸赞道。

  “这就叫厉害了?”燕仪哈哈大笑。

  李容与生到这么大,第一次生火烧火,听着燕仪的指导不断往里头添柴,火烧得越来越旺,玩得不亦乐乎。

  沈复深急急被那金吾卫叫去,到了昭阳殿里,皇后却并不在。

  长至节的祭祀大典就在午间,想来皇后已先乘仪驾前往太极殿,盯着那里的一应筹备事宜了,皇后不在,昭阳殿里人也少了大半。

  沈复深转头去寻那金吾卫,但那人却并没有跟上来,不知在何时就已悄悄溜走了。

  也不知是何人,竟敢假传凤诏?

  他有些怒意,正要叫人来查问,却看见墙根处有道人影闪过,沈复深连忙跟上去。

  那人轻功了得,沈复深一时竟追之不上。不过,那人似乎也并没有要甩开沈复深的意思,仿佛是故意漏出点破绽马脚一般,刻意将沈复深往僻静无人处引。

  沈复深才追了十几步,就已发觉不对劲,不过他自恃艺高人胆大,也不犹豫,直接跟了上去。

  那人仿佛对宫中道路并不熟悉,七弯八绕,才算找到一处僻静地方,停了下来。

  他还没有站稳脚跟,沈复深已经拔剑相击,那人手中就只有一纸折扇,扇面是普普通通的水纹纸,纸上画了只不晓得是乌鸦还是黑燕的鸟儿,扇骨也是最普普通通的竹骨。

  看起来就只是一把世家公子附庸风雅用的文人折扇,并非是什么武器。

  可沈复深一剑刺到他扇面上,纸张立破,剑尖却只深入一寸,无法将那扇子贯穿。

  沈复深感觉到有一股大力从折扇上传到剑身,震得他的剑都嗡吟作响,显然此人内功修为非比寻常。

  “你是何人?胆敢擅闯皇宫?”沈复深低声疾速喝问道。

  “你都敢把皇宫当老窝蹲着了,怎么,还不许我入一趟宫?”那人本蒙着面,但他一出声,沈复深就立刻听出了他是谁。

  李红雪。

  教他武功的那位老师傅曾经告诉过沈复深,李红雪一开始并不叫李红雪,沈复深自然也不是沈复深,他们两个堂兄弟的名字,那是有深意的。

  复他母亲的血海深仇,报雍王府昔日满地血染红雪之恨。

  沈复深一听出他的声音,立刻收剑。

  李红雪可不止是年龄比他长上几岁,武功也高出他不少,心智谋划,更是高深莫测,否则怎能在雍王败后,这么多年来,将当年余党仍旧牢牢拢在麾下,且日益精盛?

  “皇帝可是认得你这张脸的,你还敢来宫里?”沈复深低声对他说。

  李红雪却似毫不在意似的,眯着眼用一种审视的眼光看着沈复深:“哦?你还担忧我被那昏君抓住?我还以为,你入了皇宫,当真找回了父子天伦,从此要安心当你金尊玉贵的皇庶子了呢。”

  李红雪将“庶子”二字咬得极重,语气里满是戏谑。

  “你放心,狗皇帝的性命,我只会比你更想取。”沈复深说。

  “哼。”李红雪冷哼了一声,“你别以为我不晓得你打的什么狗主意,你搭上了皇后那根线,又把太子和四皇子撺掇得窝里斗,就以为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

  沈复深说:“扳倒东宫,是我们一早就商量好的计策!”

  李红雪哈哈大笑:“是啊,你完成得不错,我夸你呢。”

  沈复深唯恐李红雪发出这样大的动静,会引来旁人,连忙要捂他的嘴,但李红雪怎么会由得他碰到自己,早一步跳开了。

  “太子朝不保夕,狗皇帝显然没有把李容昔扶上位的意思,所以你就存了鬼心,觉得可以趁机叫狗皇帝知道,他还有这么一个能干又像他的儿子待在宫里,是不是?”李红雪戏谑地说道。

  沈复深愠怒异常,暗暗攥紧了拳。

  “可是你不要想得太美,皇后膝下没有儿子,以为捏住了你就捏住了宝,但你老爹可不止你一个儿子,你觉得,他会舍弃一个什么都能干的嫡出太子,反过来认你这个私生子?”

  李红雪狞笑着,“沈复深,你给我记着,你就是一个杂种,一个私生儿!”

  沈复深一向在李红雪面前伏小做低,隐忍非常,但他生平最听不得别人拿他的身世做文章,立刻暴怒,低吼一声,一拳砸在了身前的宫墙上。

  墙上凹出了一个浅坑,沈复深的手上亦多了几道血痕。

  “动不动就要生气,一生气就伤到自己,沈复深,我从小就是这么教你的吗?”李红雪作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来,摇了摇头。

  “你来宫里一趟,显然不是要来抢白我一通,说,你到底为了什么?”沈复深强行克制住了自己要跟他打一架的冲动。

  “为了什么?”李红雪冷笑道,“如果不是你自作聪明,把我多年来安插在宫里的眼线都折了拿去给李容昔做人情,害得我对宫里的消息一无所知,我又何必冒险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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