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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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萧萧,有落叶从平地上被风卷起,打在脸上肩上,李容与想伸出手替她拂去,抬了抬,却又放下了。

  “那……奴婢告退了。”燕仪行了礼,再次扭头而走。

  李容与却从背后环住了她,将头埋在她肩里,轻声道:“我若能处理好一切,为你斩清前路,你……你在前头等着我,好不好?”

  他轻柔的呼吸伴着浓烈的酒气,一点一点吹进她耳朵里,吹得她心里都有些发痒。

  燕仪推开他,飞快往前跑去。

  李容与定在原地,望着她跑远的背影,也不知是该哭还是笑。

  黑夜里,灯火太暗,视线不明,燕仪很快就没了影儿。

  他们都没有看见,不远处的宫墙后边,有一双眼睛,来得不早不晚,恰恰将两个人拥抱的场面瞧得一清二楚。

  燕仪蹭蹭蹭一路快跑回了慈安殿,遇见上夜的宫女,连招呼也没心思打,又加快速度跑回宫人居住的那座小院。

  她的心脏砰砰砰跳得飞快,或许是刚才实在跑得太急了吧。

  正挨到那小院的门,忽然斜刺里伸出一双手,将她强行拉到了一边。

  燕仪还没有反应过来,已被人双手强摁在了墙上,撞得后脊骨“砰”地一声,连骨带肉地疼。

  待她看清,面前的人却是沈复深。

  说起来,她也许久没见过沈复深了。

  自从入了宫以来,她们就不大在一处,后来沈复深去了皇后殿,愈发见不到人影。

  此时他突然出现,竟是一脸怒容,倒令燕仪大感意外,更对他粗暴地将自己摁在墙上的举动百思不得其解。

  “沈复深,你做什么?”燕仪只觉得肩膀被他按得疼了,他却没有半点松开的意思,不由得蕴了层薄怒。

  “你……”沈复深强硬地摁着她,鼻息间粗重的呼吸没头没脑扑头盖脸地喷在她面上,饶是在黑夜里,燕仪依然能感觉得到他猎鹰般锐利的双眸,正冷冽地盯着她。

  “皇宫好么?”他戏谑地、带着一丝玩味又带着几分嘲讽地,轻佻地用一根手指头挑起她的下巴。

  “你做什么?莫名其妙。”燕仪有些恼地撇过了脑袋。

  “我问你,皇宫好么?”他再将自己的问题重复一遍。

  燕仪听出他语气里的不善,也升起一股无名火,反唇相讥:“你挤破了脑袋挤到如今的高位,怕是在你眼里,这皇宫是顶好的去处吧。”

  沈复深怒气更甚,捏紧了她的下巴:“你怕是要乐不思蜀了吧?”

  燕仪狠狠甩了甩脑袋,却甩不脱他的手,捏着自己的下巴,疼得她几乎以为连骨头都要碎掉了。

  “我竟不知,你好大的本事,连东宫太子都要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呵,从前要叫你待在吴山镇那个穷乡僻壤,倒当真是委屈了你。”沈复深冷笑道。

  燕仪这才明白,他的这股无名火来自哪里,他定是方才偷偷看见了她和李容与在一起说话,却因隔得远,并没有听清两人到底说了些什么,因此对他们两人的关系产生了误会。

  可他又生什么气呢?

  “也是,人家是一国储君,未来的天子,你自然要抓紧了贴上去,自然……”沈复深继续冷笑。

  燕仪大怒:“沈复深,我竟不知你是这种混账!”

  “我混账?当初若不是我设计,你怕是也没有机会进宫,没有机会飞上枝头,燕仪,你是不是该好好谢谢我?”沈复深继续捏着她的下巴,语气愈发冷冽。

  “沈复深,你放开!放开我!”燕仪拼命挣扎、甩头,总算挣开了他的手,闪到了一边。

  此时燕仪怒气愈盛,也不再与他解释理论,干脆扭头就走。

  沈复深身手极快,一挪步,便又站到了燕仪面前,拦住她,沉声道:“燕仪,你变了。”

  燕仪冷哼了一声:“到底是我变了,还是你变了?”

  “燕仪,我这就悄悄托人把你送出宫去,你回吴山镇去,好不好?”沈复深问。

  他的语气稍稍有些放缓,换了更柔和的语调来对她说话。

  燕仪却着实有些气恼,也不欲与他多说,干脆撇过了头,也不看他,只不过他拦在身前,甬道又窄,实在走不脱罢了。

  “燕仪,出宫去,再不要见李容与。”沈复深说。

  燕仪冷哼一声:“你叫我出宫便出宫?沈复深,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来命令我?”

  沈复深便有些泄气,摇了摇头,似是自嘲地笑道:“是啊,我是你什么人?燕仪,你真的变了,从前,你不会这样对我说话。”

  “从前?”燕仪愈发冷笑。

  “沈复深,你从前便没有对我说过一句实话,如今更是,我不晓得你在打什么鬼主意,也懒怠去猜测揣度,自从入了宫,我们便是两样人,你做什么,自然与我没有关系,你也别来命令我。”

  沈复深低吼道:“我都是为了你好!出宫去!”

  “你与我有何相干?凭什么对我说这句话?”燕仪说。

  “我先送你回家,等我做完了这里的事,定还接你回来,好不好?”沈复深按住她的双肩,似乎是恳求地说道。

  燕仪猛一警觉,质问道:“你到底要做什么事?”

  沈复深听见燕仪语气里的不善,冷笑道:“你舍不得出宫,不过是因为舍不得那个李容与吧,燕仪,我从不知你是这样贪慕虚荣的人。”

  “我贪慕虚荣?”燕仪愈发气不打一处来,当真是与他话不投机半句多。

  “你喜欢他,不过是因为他东宫储君的身份罢了,难道不是吗?”沈复深冷笑,“燕仪,这皇宫是很好,可这里也是会吃人的地方,你知不知道?”

  “我自然知道,皇宫不是什么安稳的好地方。”燕仪接口道。

  沈复深却打断了她,继续说:“那李容与不过贪图一时新鲜,与你多玩几天,可你是什么身份?他是什么身份?他如何会真心待你?待他厌了、倦了,弃了你,你又要如何如何自处?”

  燕仪自然明白沈复深说的这句话,她方才拒绝太子殿下,不也正是因为看清楚明白了这一点?

  可这句话,从沈复深的嘴里说出来,却当真是刺心,他是真的把她当成头脑发热、一心攀龙附凤的人了吗?

  “呵,沈复深,我与你多年的交情,当真是喂了狗。”燕仪在心中想到。

  但她因气恼,嘴上却说:“是啊,你深明大义,什么都清楚什么都明白,所以这样理直气壮地与我说这些,我生来卑贱,自然配不上堂堂的太子殿下,可是沈复深,你以小人之心,度我君子之腹,一边自己却又攀附平阳公主、皇后娘娘,沈复深,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你当真不肯离开李容与?”沈复深厉声问。

  “呸!”燕仪啐道,“沈复深,且不说我与太子殿下并无你想象的那种关系,即便是有什么关系,那也与你无干,你少来我这里指手画脚!”

  沈复深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眸中的精光也逐渐逐渐寒凉下去,他握紧了拳,似有满腔愤懑气恼,却又无处发泄,只好一拳打在墙壁上,打得手背关节上皮肉俱裂,渗出血来。

  燕仪离得近,只听到那道宫墙“滋啦啦”的一声响,竟裂开了好大一条缝,沈复深拳头砸到的地方,凹进了一个浅坑,留着血印。

  看见了血,燕仪原本的气恼怒气,都转换成了惊惧。

  她深知,沈复深这人,性格执拗得很,若真是惹恼了他,不晓得他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可叹他们相交数年,曾经一个屋檐下住过那么些时日,从吴山镇的街头小吃,到云间城第一大酒楼归山堂,再一起入了这皇宫大内,一点一点站稳脚跟。

  这份交情实属不易,也算是一起同过甘、共过苦的,不料今日却闹到这般不愉快的境地。

  沈复深对燕仪存了什么样的心思,她不是榆木脑袋,自然猜得出几分来,可是她又能如何?难道这还成了她的错了吗?

  沈复深此人,身上埋着实在是极大的隐秘,所以她害怕又好奇,她甚至能隐约地猜到,那不是她一个小小的、普通的女子所能窥探的,只好装傻充愣,两耳不闻。

  她开始有些后悔,后悔方才说了些重话,可是她又清楚明白,不说些重话,是永远也讲不清了。

  “沈复深,你以后……别来找我了。”燕仪定了定思绪,直勾勾地盯着他。

  沈复深仍攥紧着拳,手背上的血一滴一滴顺着指节往下留,落在这深夜的泥土里,竟未发出半点声响。

  “别来找你?呵。”沈复深冷笑道,“是怕我扰了你与李容与的约会吗?”

  “你不要再胡说八道了!也休要再胡乱猜测!我与太子殿下并无你想象的那种交情,我也……我也不会喜欢太子殿下。”燕仪清楚明白地告诉了他。

  沈复深下意识地捏了捏喉咙,问:“燕仪,你不喜欢他,对不对?”

  他说这话时,仿佛抓住了一根稻草,带着一丝欣喜,可因方才还与她大吵了一番,这欣喜里也就还有着一丝丝的不确定与怀疑。

  燕仪微有犹豫,还是点了点头。

  “那……”沈复深轻笑了一声,“那你以后不要见他,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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