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可真是一点都不谦虚呢。”秦可岚爱怜地把秦子扬因为跑得太快而氤氲在额上的头发拨正:“前几天刚刚拿了钢琴奖,今天又这么不客气地夸自己呀?”
“那子扬也夸夸可岚妈咪?”秦子扬学着秦可岚的样子把秦可岚的头发拨到肩后。
“好啊好啊。”秦可岚倒是有了兴趣,不知道这个小家伙会怎么夸自己呢。
“可岚小姐!”秦子扬字正腔圆的叫了一声,然后煞有其事地做了一个背手鞠躬的动作,小小的身板,标准而严肃的动作,有一种尊贵又逗乐的喜感。
“唉!”秦可岚浅笑地应了一声,这一刻她的眼里只有这个漂亮自负又有模有样的小人儿,期待着他会说些什么,告诉她自己是特别的,独一无二的,有着比电视中那个耀眼尊贵的女人更加出色的优点。
“你生的儿子可真不错!”秦子扬酝酿了半天认真地说。
啥?有这样夸妈咪的儿子吗?秦可岚愣了半天,才想到伸手去抓子扬,子扬已经机灵地逃跑了。
“秦子扬,竟敢耍妈咪。”秦可岚一边跑一边张牙舞爪,秦子扬一路尖叫奔跑,终于秦可岚一个熊抱把他搂在了怀中,一边去挠怀中小人的痒痒。
秦子扬像是一条欢快地小鱼在秦可岚的身下扭着,小脸涨得通红投降:“可岚妈咪,我不敢了,子扬错了。”
秦可岚也怕小家伙笑得太厉害,连忙把秦子扬捞起来让他坐在自己对面,秦子扬突然像是小大人一样叹了一口气:“可岚妈咪,你好久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笑了。”
“什么?”秦可岚一惊,除了今天自己陡然在电视上看到权烈与伊芙琳同时出现,这几天自己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同啊:“人小鬼大,可岚妈咪一直很开心,不要乱猜。”
“可岚妈咪。”秦子扬跪在沙发上,正好与秦可岚略略倾着的身体的视线平视:“真正的开心是没有不安的。”
秦可岚悠得收回视线,如果刚刚在电视上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看到权烈与伊芙琳在一起她还可以忍住不喊痛,那么现在子扬突然在自己暂时忘却的时候骤然提起却让自己一下子疼地说不出话来。
秦可岚有些狼狈地扭过头,她一定是一个很失败的妈妈吧,从小到大并没有给秦子扬完满无忧的生活,还经常让子扬担心自己。
秦子扬却挨到了秦可岚的身边,也不像平时一样喜欢让秦可岚捧着他的小脸,而是与秦可岚一起望着窗外的景色,像是一对朋友而不太像母子。子扬轻轻地说:“今天电视上权烈爸爸与另一个女人在一起,我也看到了。”
秦可岚呼吸一滞,子扬马上说:“但我知道权烈爸爸一定是清白的。”
“难道是权烈让你来做说客的?”秦可岚苦笑地点了一下秦子扬的小鼻子。
“如果权烈爸爸真的做了对不起可岚妈咪的事,是请不动子扬来做说客的,如果权烈爸爸没有做,当然也不用让子扬让说客。”秦子扬很认真地说。
“子扬看了电视就一个人幼儿园后门,子扬要很严肃地去想,如果今天在电视上看到的是真的,子扬应该怎么办?”子扬唉了一口气。
秦子扬刚刚才有了完整的家,秦可岚知道秦子扬对这一切都很珍惜,小时候秦可岚就看到秦子扬隔着小区的栅栏对着门外经过的男人偷偷叫爸爸,然后才若无其事跑回家,可见他多希望有一个完整的家,可是仅仅是两个月之后,他就要考虑如何这一切都失去他该如何?
“后门墙壁上贴着很多的小广告,想到一点如果没有权烈爸爸让我觉得不好的改变,我就撕下一页小广告。”秦子扬把小脑袋枕在秦可岚的胳膊上:“可岚妈咪,你猜怎么样?”
“怎么样?”秦可岚问。
“当我把我认为最后一点可能让子扬难过的地方想完,我发现整个门板都空了。”秦子扬低低地声音传来。
秦可岚一下子愧疚的无可复加,英皇幼儿园的后门疏于管理,所以总是贴着密密麻麻的小广告,秦子扬要有多少悲伤才能把所有纸页都撕完?秦可岚一下子抱紧了小子扬,低声说:“子扬,别担心,可岚妈咪不会让这一切发生的。”
“事情不是这样的,可岚妈咪。”秦子扬顽强地挣开秦可岚的双臂,大大的蓝色眼睛很认真的看着秦可岚:“事实上我看到了一面最干净完整的墙。”
“啊?”秦可岚反映不过来,红着眼睛看着秦子扬。
秦子扬直直地看着秦可岚:“所以,园长阿姨表扬了我,还在清理干净地墙面的小角落写上了子扬的名字,她说不管以后我成大了,要离开幼儿园,我的名字都会永远地留在英皇学院。”
秦子扬的声音小小的,却像是一股清风灌进了秦可岚暗无天日的幽谷,给自己一百天不去争,不去吵,真的是因为自己足够豁达与冷静吗?会说世界上没有人资格让自己变成那样的话真的是出于自尊与骄傲吗?
慈善宴会已经结束,权烈拉松一点领带高大的身影直直向外走去,突然一个轻浅的声音叫住了他:“权烈。”
权烈身体一顿,才慢慢转过身。伊芙琳一身酒红色的长裙更印得她肌肤胜雪,因为活动进行了很长的时间,连鬓角的一丝头发也调皮地钻出一根,衬着她白皙纤细的脖颈更有一种楚楚可怜的味道。
十月的傍晚已经有一点冷了,伊芙琳双手不自觉地抱着肩,娇柔地轻笑:“你似乎对权烈这个名字不太适应了,现在你是天下人眼中的太子,是不是我也该改口称一句殿下。”
“你叫我什么都可以。”权烈很自然地用外套把伊芙琳包裹起来,就像他五年前经常做的那样。
但五年前的权烈把人裹住之后就会顺势将人搂入怀中,可是现在衣服一把伊芙琳的肌肤裹住,高大的身影就退了开去,蓝眸望着远处很快散去的人群,优雅而深邃。
“还想着你会像以前一样说我不该为了好看穿这种布料七拼八凑的裙子。”伊芙琳提了提身上酒红色的裙子,正是这种七拼八凑的布料,把她玲珑有致的曲线衬托到满分,从任何角度看都是不动声色的完美。
权烈却突然想起那个总是流白素净的身影,总是简洁随意的衣裙,给人很舒服的感觉,却在一次伏腰,不经意地迎风而立,或者伸高手臂的瞬间惊艳了时光。
权烈抿起唇,低笑一声:“以前我是军中粗人,不懂得欣赏。”
“我正在担心着呢,可是你什么都不说了,却比你批我更难受。”伊芙琳眼里的光彩似乎是黯淡下去,她的眼睛很漂亮,经过了五年的时光沉淀之后,更是美得摄人心魂,让这样无可挑剔的美女心灵之窗黯淡下去简直是一件罪孽的事。
“我应该说下次参加宴会你要穿两件裙子?”权烈低笑道,就算笑起来,他的眼睛里含着沉稳的光,平静笃定却有着随时可以翻云覆雨的自信,这种微弱光芒对于懂得品鉴男人的女人来说就像毒药,值得用性命迷恋。
伊芙琳浅褐色的眸光一闪,突然脚下一步不稳,权烈长身静立的身体突得迅如闪电一下子拉住了她,她的侧脸透着诱人的酡红,轻咬一下薄唇,靠在权烈的胸膛:“权烈,我……好像醉了,被冷风一吹,晕得很厉害。”
这时韩恩已经把车开了过来,看到柔若无力伏在权烈怀中的伊芙琳,显然很意外,但很快镇静了下来。权烈略一思索,将伊芙琳身上的外套一裹,把她扶上车,伊芙琳靠在权烈宽阔的肩上,窗外不断后退的景色在她的流潋的唇上印出一抹上翘的流光。
车子马上到了伊芙琳暂时所居的酒家之下,在女人精致的容颜上,纤长的睫毛有些不稳地颤抖,以至投影在眼下的阴影也有一些模糊,权烈看了看,伸手拍了拍伊芙琳的脸:“别装睡了,到了。”
伊芙琳恼怒地睁开眼,以前到玫瑰庄园,她也是装睡的。那个时候权烈已经是察里克斯军队绝无争议的统帅,但还是会在自己耍赖娇嗔之下躬下身来。
回到察里克斯之前,她脑海里有的确实都是家族荣誉,但再见到这个,才发现每一个细节都是深情,她就不相信当时用全部的火热与深情来爱自己的男人,真的爱上了别的女人!
突然素净的小手地从男人膝盖扶摇直上,准确地覆上权烈的跨间,最后的冲撞有着不轻不重的力道,带着狂劲的野性与正大光明的挑逗,权烈的蓝眸瞬间一深,这就是权烈,可以一直平静绅士但可以在某一瞬间就爆发出危险神秘不容窥视的凌厉。
但伊芙琳不退反进,一把抽起权烈的领带,手上轻轻一带两人的容颜在狭小的车厢就近得仿佛可以贴在一起,伊芙琳眼中的狠意一闪而过,就是今天晚上。
“权烈,我很想你,想你上我……”伊芙琳只要说话的幅度再大一点,就一定会擦到权烈的薄唇,可是她偏偏把声音压抑到最低,带着酒香的气息都钻到权烈的鼻息,伊芙琳继续说:“想你上我那去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