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是小看了权烈,之前的权烈不管在军中,还是在帝集团从来只管好他份内的事,对于自己母家褚氏家族,对于自己操控内阁成员都视而不见。一个人可以忍耐一个月,可以忍耐半年,可以忍耐三年,可是权烈却是十多年如一日,就连自己都放松了警惕。让她以为权烈是目光短浅或无能为力,可是最近一个月发生的事让她深刻地认识到自己的自以为是错得有多离谱。
权烈的视而不见并不是因为他无能为力,而是在等最适合的时机,像是最高明的猎手等待猎物自己暴露伤口,而一旦对方暴露了伤口,他就会毫不留情地用利齿撕碎它们,一击毙命。
于是泰国之行让权烈顺利成章的剿灭了褚氏家族的武装持有权,皇后手上的军权一下子成了炮灰,还没等自己做出对策,权烈又利用彻查军火的理由,最快地速度揪出几位内阁成员。
每一个都是自己所倚重的大臣,要说权烈侥幸根本没人信,权烈连消带打把几位铁杆连盟拨除之后,内阁的那帮老东西很快看清了局势,曾经依附于褚氏家族的成员很快倒戈,连一直以来中立派也有几个倒向了权烈,因为权烈是先皇长子,察里克斯上下皆知的储君,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
“霍丽,你从小养尊处优,习惯了任何事物都由其他人送到你手上的尊贵,但是就连身为皇后的人,也有些事是求而不得的,尤其是感情上的事,要你自己去做才能把握地更长久。”王后这番话完全冷静下来,和颜悦色,深味深长,其实是什么也没说,因为她只想稳下霍丽让她不要纠缠下去。
如果,有必要,这个女孩也不能留。褚翎严厉的眸中一抹精光划过,但转眼就拉起霍丽地手:“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我也再想想有什么办法。”
霍丽虽然刁蛮,也知道自己刚刚威胁皇后的话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本份,心里也十分忐忑,现在也是十分乖巧地告辞。
刚刚走出皇后的寝殿,就远远看到那个骚包的费斯拉着一个身影迎面走来,远远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酒味,霍丽嫌弃地掩起鼻子,眼看就要擦身而过,费斯怀中的人抬了下脸:“洛……可岚……”
是权禹王子!霍丽一下子顿住,皇后说的最后一句话突然像是一道金光闪入他的脑海中,尤其是感情上的事,要你自己去做才能把握地更长久。
霍丽走到费斯面前:“费斯大人,现在夜深,外臣夜入皇后宫殿恐怕不合适吧?”
费斯俊魅一笑:“我是送权禹王子回来,而且皇后是我的长辈,哪有那么多合适不合适。”
霍丽低笑:“费斯大人说笑了,皇后固然是清誉长存,只是这皇宫古堡之中又不只是皇后一个女人,我听说费斯大人现在看上的女人,性子可烈得很。”
费斯一顿,自从知道秦可岚与权烈在泰国共历生死之后,自己对于秦可岚的心思已经完全放下了,倒是对于云静初,上次在皇家空防部她柔弱又绝决的姿态让自己消沉的心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所以费斯尽量的多多制造一些两个共处的时光,花丛里打过滚的情场老手费斯也感觉云静初也是喜欢自己的,但是却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抗拒,平时开开玩笑起起哄她都没有拒绝,但自己靠近到一定程度就会被狠狠推开,可能是自己之前那么用力追秦可岚都落在了她的眼里,所以云静初对他没有安全感。
这王城的宫殿又很大,自己要是费劲把已经不能自理地权禹拖到了寝殿,再加上云静初听霍丽似有似无地说两句,自己就更近不了她的身了,不由得苦恼起来:“可是,我就这样把他交给宫人也不放心。”
“我刚刚从皇后宫里出来,要不我把权禹哥哥扶进去。”霍丽说:“我是女的,就算被拖到多晚都没有关系。”
费斯还没有答应,霍丽一使眼色,已经有两个下人扶了权禹,霍丽继续说:“安顿好权禹王子之后,我给你打个电话,费斯大人也可以安心。”
费斯一听霍丽这么说,也就不再阻止。霍丽转身向宫内走去。
“往这边走。”走到一个路口,霍丽一指,其中一个小仆人小心道:“可是皇后的寝殿在另一边。”
“让你走这边,就走这边。”霍丽厉眸一压,把权禹扶到了客房,霍丽对他们说:“你们先下去吧,有事会再叫你们。”
两个仆人对视了一眼,轻轻地把门带上。霍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床上眉头紧紧蹙着,华丽睫毛不止抖动的俊美容颜,低声唤道:“权禹王子?”
权禹没有回应,霍丽眼神一压,指间颤抖地抚上权禹如玉的脸颊,她深沉地呼吸着,指尖抑制不住深深地发抖,如果是权禹清醒的时候,她根本不可能如此温柔,如此密切地亲近他。
霍丽激动地唇间颤抖,她哆哆嗦嗦地用唇膜拜着自己每每想念到无法入睡的容颜。
“……”权禹迷糊中也感觉到有人在亲吻自己,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喃道:“小岚,小岚……”
因为在他的心中,只有秦可岚才可以对他做这样的事。他急切地想要回应,可是对方突然就离开了他。
小岚?又是秦可岚那个贱人!她的脸色变得像是女巫一样可怕,霍丽高高地扬起手,指尖快要触到权禹的俊美的容颜却一下子收住了,深深吸了两口气。
“权禹哥哥,我是岚岚……”霍丽慢慢俯下身,对着权禹的轻柔妖娆地吹气:“我不会离开你,除了你,其他的男人我都不要……”
霍丽的话还没说完,腰间就被权禹狠狠一带,霍丽娇嗔地滚到了床上去,被权禹压在身下,权禹轻柔地颤抖地抚着霍丽额前的发,让霍丽的容颜都暴露出来,霍丽低叫一声退开,啪地把电灯的开关关掉:“权禹哥哥,人家会不好意思。”
月华的光芒洒进房间,霍丽从来以秦可岚低贱的出身混淆了首相府高贵的血统,可是现在她躺在心心念念的男人身下,人生第一次感谢她与秦可岚的身体里流淌着一半相同的血液,让她们有着相似的眉眼。
权禹虔诚地吻着霍丽,又痛苦又狂喜,权禹最后进入霍丽的时候,被撕裂的感受一下子让霍丽疼出泪来,她热切地吻着撕去温和的外表的男人:“权禹,我爱你,我爱你,我所有最美好最狠毒的心情都是因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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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正是秦子扬休完暑假要重新到幼儿园开学的日子,权烈与秦可岚送他到英皇幼儿园门口。
英皇幼儿园是察里克斯最好的幼儿园,但现在也是哭得一片愁云惨淡,而且能进入英皇的孩子一般都是养尊处优,因为从被捧在小皇帝小公主地位的家里被扔到互不买帐的幼儿园,这种心理落差就更加大了,所以小朋友都哭得更加悲伤,简直到了闻者伤心,听者流泪的程度。
权烈转头饶有兴趣地盯着秦子扬,不知道他会不会被这种如同屠宰场一般的情绪感染,小子扬从小就很懂事,可岚与静初总是忙于工作与训练,他很小的时候就学会自己玩,所以幼儿园对他来说是一个比家更值得期待的地方。
秦可岚骄傲地给子扬解开安全带:“子扬才不会像那些傲娇的小朋友一样。”
秦子扬小脸本来没有什么改变,听到这句话突然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夸张地搂着秦可岚的脖子,像是一只小狗一样蹭:“可岚妈妈,我好爱你,你爱我吧。”
秦可岚面无表情,淡定地回了一句:“你忘了我吧。”
秦子扬果断地放弃了秦可岚,手脚并用地爬到权烈怀里:“权烈爸爸,你为什么看上了这么一个铁石心肠的女人?”
秦可岚炸毛一把把小家伙抓过来:“秦子扬,你够了,乖乖地给我去上学。”
秦子扬死死抱着权烈的脖子,两个小腿乱蹬:“权烈爸爸,你管管你老婆,怎么可以在男人面前使用暴力!”
权烈看小家伙从来没有这样依赖自己过,不由地长眉一挑,但看着秦可岚气势不是很强:“要不明天再来?子扬这么聪明少上一天学不会有什么影响,而且我权烈的儿子应该有一点特权。”
秦可岚脑门上陡然浮起一个加号:”如果是吹响了冲锋号角,你的士兵可以对你说等我把馒头啃完吗?还是带军的人,双重标准地人神共愤!”
权烈无辜遭殃,对着秦子扬做出一副我已经尽力的样子,谁让自己喜欢这个女人呢?打开车门要把子扬抱下来。
正在这个时候秦可岚手机响了起来,接了一个不长的电话,秦可岚突然摁住了权烈:“调头,回王城。”
权烈与秦可岚用最快的速度到了王城王后所在的宫殿,发现王后,费斯,国王权桀早就到了,权禹胡乱套着衬衫,表情疲惫地坐在沙发上,本是最具灵气的双眸呆滞而布满血丝。
只有看到秦可岚小跑着走过来,才闪现出一线明净,但马上看到权烈牵着秦子扬走了进来,眸子中唯一的一抹光亮黯淡下去,轻轻地问她:“你怎么过来了?”
“霍丽打电话给我,说你……你们……”秦可岚看看一向最为风神秀佳的权禹哥哥衣衫不整的样子,再看看躲在床上啜泣的霍丽,就知道霍丽说得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