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勾勾嘴角,“与本宫有仇怨的涵昭仪,她已经死了,如今站在面前的韶涵郡主却是不会计较了不是吗?”
“不计较也不代表能和娘娘成为朋友。”聂欢颜施施然坐下,既然这人来了,她也该听听她有什么目的的,“貌似我也再不能被贤妃娘娘利用了。”
她是一个后日就要随花泽回南疆的人,不会留在宫中。
“本宫知道。”不管她态度如何,贤妃始终挂着清浅的笑容,“今日来本宫真的只是想看看你,看你在皇上心中并没有那般重要,本宫便莫名舒心,也觉得当初可以不用对付你,白白害自己禁足这么久。”
其实当初那么多事儿,都是贤妃娘娘在背后做推手,什么玫瑰膏,什么下毒……都有她在里面掺和。
只是她手段高明,最后都推到了同样不干净的皇后身上罢了。
不过现在即使知道了这些,聂欢颜也不愿意计较了,好像也没身份立场计较,毕竟她在世人眼中已经是凌韶涵,关于涵昭仪的恩怨与她无关了。
但贤妃做了这么多,她不可能无动于衷,还是看她不顺眼的,所以不自觉就带了些嘲讽的意味。
“原来贤妃娘娘今日是过来落井下石的呀,现在看笑话也看完了,娘娘就回吧,你知道的,我身子一向弱,不愿意为了不值得的人耗费心神。”
贤妃厚脸皮坐着不动,定定看着她,“你知道我为何一边帮你又一边对付你吗?”
聂欢颜心下诧异,想是不是禁足过的人都容易被逼疯,这个贤妃今日看起来有些不正常。
长叹一口气,还是不得不应付着她,“无非就是爱而不得罢了。”
她帮她只在明面上做给皇帝陛下看,是希望宇乾能注意到她。
私底下害她,那就和全后宫女人一样了,都是希望她死了以后从得皇上宠爱,以为没了她聂欢颜皇上就会看到她们。
贤妃娘娘手段高明,还能顺势将皇后拉下来,自己有机会坐上凤位,何乐而不为呢。
“可惜呀,这一切都失败了。”贤妃虽然笑着,眼睛里面都是没有落下的泪水,突然伸手抚过聂欢颜的脸颊,“所以啊,我依旧恨你。”
笑了几声收回手起身,“有时候我真的希望能将你这张脸扒下来安在自己身上呢。”
说完她苦笑着跌跌撞撞就离开了,让聂欢颜更加莫名其妙,更加觉得贤妃疯魔了。
都是这座皇宫,将好好的女子逼成了这般模样呀。
宫宴之上,没了御史们“捣乱”,言笑晏晏觥筹交错,是一派海清河晏的盛世模样。
罂粟今日是主角,与皇帝陛下坐到了一起,当真有皇后的样子。
贤妃娘娘大概是怕自己伤心吧,从聂欢颜那儿离开也没有过来。
后宫显得寂寥许多,幸好有些大臣别有用心,将自家成年的女儿都带了过来,膈应淑妃娘娘,外加向皇上讨巧。
连再等两个多月,到选秀的时候都等不及了。
这一片欢声笑语当中,也就淑妃娘娘本人、太后娘娘与忠勇侯板着脸,显得与大家格格不入了。
自然,皇上既然特意请了忠勇侯过来,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舞姬们退下,趁着这个机会,礼部侍郎沈大人就站了出来。
双手抱拳,还侧着头十分气愤的看了凌恒一眼。
“今日大好日子,有些事臣原本不该说的,但又忍不住,还请皇上恕罪。”
之后就噼里啪啦说了许多忠勇侯大人的罪状,都是他平日里得皇帝陛下宠幸,所以潇洒不羁造成的罪过。
还有今日带鬼手神医进宫,也被说成了藐视皇权,希望皇帝陛下能够重惩忠勇侯。
宇乾故作惊讶,还十分为难,只往凌恒那儿瞟了一眼,忠勇侯就在他开口之前出来跪了下去。
“沈大人所说句句是真,臣无可辩驳,请皇上责罚就是。”
轻嗤一下,“这些事得宠时是真性情,厌恶时就成了藐视皇权,皇上不就是想夺了臣的爵位嘛,臣自请离去绝无怨言。”
表示宇乾要还是不放心的话,大可以将他打入天牢用重刑折磨致死,反正他对皇帝陛下完全死心了,也不期待什么。
戏谑抬头看他,“皇上想夺了臣的侯爵直接说就是了,哪需要弄出这么多的事儿,还要叫沈大人破坏了今日淑妃娘娘的好日子,这不是叫娘娘心里膈应嘛。”
话音落下,凌恒也就将自己的玉带蟒袍除了,放在地上摆着,没有一丝的窘迫,还是那般芝兰玉树。
“皇上要是只夺草民的侯爵草民可就回去了啊,皇上的心意之后有什么变动再来告诉草民就是,草民府中那些人,皇上也撤了吧,没必要了,毕竟草民现在一介白身。”
这个变故皇帝陛下始料未及,看他那般离去也来不及阻止。
还想起了两年前另一场宫宴。
那时候他刚刚登基,那人在春风阁闹着将自己嫁出去,凌恒也是这样当着众位大臣的面负手离去。
“皇上您看,这凌恒便是这般悖逆。”
沈大人完成了皇上的交代之后,还要雪上加霜一下,被宇乾瞪视才灰溜溜下去。
皇帝陛下的事儿也还继续,只能叹息看兵部尚书,“阿恒确实太过狂悖了些,就让他先闭门思过几日吧,爱卿记得这就安排人去将侯府府兵收回。”
看着这一切事情,凌太傅淡淡饮茶,仿若一切与他无关,凌恒也不是他凌家孩子一般。
心里甚至无比的欢喜,想凌恒连府兵都被收回去了,如今便真的孤立无援了,看他还如何硬气下去。
那人一定要救聂欢颜那就一定会来求他,他也就可以谈条件了。
想了想,觉得这时候再给皇帝陛下一点甜头,顺便让他名声更加糟糕一点也可以,就在宇乾下令歌舞继续的时候,抢在歌姬前面跪到了他面前。
“皇上,老臣也请离去,还请皇上成全。”
“老师这是何意?”宇乾更加没有料到凌太傅会来这一手,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