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乾好像是自己在认错,但是也指出了楚清婉他们漏洞,让太后吃瘪,心里忌惮一些。
毕竟这件事若是较真起来,吃亏的肯定是楚清婉,一个女孩子家家,未婚便先出了这等事,于他们整个楚家的名声也是有碍的。
楚清婉便咬紧了嘴唇一言不发看太后,现在这事儿已经不是她能随意开口置喙的了。
如今她自己就像是一个物品一般被人交易,还要随时担心被用过之后遭到抛弃。
太后娘娘面色不变,当做没有听懂宇乾之前的话,重点在最后一句,嗔怪的瞪了一眼皇帝陛下,“皇上知道委屈了你表妹就好。”
此时笑呵呵的太后完全就是母亲看儿子儿媳的样子,慈爱中又带了点戏谑,想是要调侃两位年轻人。
“婉婉是哀家的侄女儿,皇上定然是不能亏待了她的,皇上就说以后婉婉位份为何吧?”
几句话就说到了问题关键所在上来,宇乾略微凝眉,直到太低他们是不可能的答应的。
闭了闭眼认命,“当初阿涵有了位份便是美人,表妹既然这般与她相似,不如也给个美人的位份罢。”
还成,美人的位份不高不低,太后还算满意。
慈爱的拉过楚清婉,“那便这般吧。至于你表妹的寝宫,哀家就做主了,婉婉便住在哀家附近的彩华宫侧殿如何?”
“一切但凭太后与皇上做主。”
楚清婉低着头,笑得很勉强。
皇帝陛下杀人诛心呀,刚才那句话肖似阿涵真的伤到她了。
她其实与聂欢颜一点都不像,只是昨日借了那个东风罢。
她也不想今后自己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聂欢颜,这样她连妙宝林都不如了。
曼妙得宠爱还是因为聂欢颜背后的那个人呢。
可那本就是宇乾故意而为的,他非常清楚这些世家女子有多么的高傲。
现在算是完美解决了这件事,便对着太后稍稍作揖,“今日阿涵出殡,朕要去送一送,就不陪母后与楚美人了。”
所以今日皇帝陛下依旧黜朝。
涵昭仪到这个份上已经不容易了,大胤朝的规矩,就是皇后出殡,皇上都不会去送的,也不会那般守着她。
一路回去的路上呢,太后娘娘便冷了脸,她对楚清婉今早的态度十分不满意。
照她说,趁着这个劲儿,楚清婉就应该笼络住皇帝才是,怎么能与他那般生疏,两个人站着也是泾渭分明。
“你觉得委屈了?”
“臣妾不敢。”
现在楚清婉已经是楚美人,对太后的自称也要变了。
但是她嘴上虽然这么说,任是谁都能听得出来她心里有多么的委屈难受。
“哼!”到底还是太年轻,太后娘娘看不过眼冷哼,“你得了宠,又有了美人的位份,有什么可委屈的,别忘了,你身上担负着我们楚家振兴的希望。”
就那般冷着脸教训楚清婉,“今日皇上的话是难听了些,可是那又怎么样呢,现在得宠的终究是你,你与一个死人计较什么。即使皇上再惦念,聂欢颜也活不过来了。”
楚清婉更加委屈起来,她这不叫得宠,只是设计与皇上有了一夜春情罢了。
她看得出来,皇上很厌恶她,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得宠仿佛就是天方夜谭。
可是见她这垂头丧气毫无斗志的样子,太后就更加来气了。
“这一点你便应该学学妙宝林,只要有宠爱在,管它是什么什么呢。没有那就去争,去抢,去算计。”
“是,臣妾谨遵太后娘娘教诲。”
楚清婉将头更加低下去了一点,与太后娘娘也有了说不出来的生分,她们不再是侄女与姑母,而是太后与妃子。
“哎~”
终于,太后也心软了一些,毕竟是自己从小带在身边看大的孩子,“你不要怪姑母,姑母说这些也是为了你好,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你。”
楚美人依旧没有抬头,“臣妾明白。”
这本是提前设计好的事儿,她不应该如此难过的,可是事到临头,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矫情什么了。
听宫中那震天的哀戚之声,突然想明白,自己大概是不想与他们一样吧,喜怒哀乐皆由他人控制,如一个傀儡一般,被人提在手中。
在涵昭仪的出殡之日,宫中又有新的妃嫔,这一消息也是足够劲爆,很快传遍了三宫六院,就连消息闭塞的皇后娘娘都知道了。
“不知聂欢颜泉下有知,现在会是个什么滋味,皇上的痴情也不过如此,想来真是笑话。”
她好像忘记了,如今宫中最大的笑话是她这个皇后,最值得可怜的也是她。
秦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抄家灭门,全族流放。
贤妃娘娘是一身的素衣,也打算去送一送聂欢颜来着。
坐在轿撵之上摇头苦笑,“真不知道咱们这位陛下到底是痴情还是薄情,还要在后宫塞多少有那人影子的宫妃。”
聂欢颜曼妙得宠是因为那个女子,楚清婉、绿袖得宠是因为聂欢颜。
这仿佛是一个没有底的怪圈,循环反复无休无止。
如今在聂欢颜棺前站着的皇帝陛下,倒是忘了自己昨夜的荒唐,又变得深情款款起来。
听着那些和尚念听不懂的梵文,面上无波无澜。
闭上眼睛不让人看到他的难过,心里五味杂陈,想聂欢颜又想韶涵,看见她们两个人一个白衣一个红裳都与不同的姿态离开了他,然后两个人飘在空中,又结合成了一个。
突然他种种擂了棺木一拳,“你不是最喜欢吃醋了吗?今日朕新封美人,你怎么不与朕起来闹呢?”
旁边的人心里都突突的,就算皇上把后宫塞满,涵昭仪她也是真的起不来了呀。
只希望这位不要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好好听大师们把超度的经文念完,然后送涵昭仪娘娘入妃陵,她们也就能松快一些。
这几日日日跪着为涵昭仪守孝,他们已经疲累不堪了,心里更是难受的紧。
进宫之后,即使是家中父母亡故,她们也不能像如今日这般守在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