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风不正,长此以往下去的话,大胤就要被这一帮蛀虫给啃噬了。
不过即使皇帝陛下认识到了这件事的重要性,凌相爷还是对他先问责于他的这种做法表示很不耻。
冷面冷心直接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怼皇帝陛下。
“微臣便是故意当着外人的面说这些的,不然微臣怕皇上又偏袒秦家,偏袒皇后娘娘,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委曲了被他们伤害的苦主。这么久以来,皇上不是一直这般做的吗?微臣实在是心有余悸呀。”
诸位大人眼观鼻鼻观心,拒绝抬头参与这场皇帝与丞相的博弈。
经由凌恒这几句话,他们算是看清楚了,凌相爷今日作为,是要为涵婕妤出气讨个公道呀。
不然秦太师做这些事情已久,怎么会现在才被抖搂出来。
“凌恒!你大胆!”
皇帝陛下直接暴怒,即使他真的这么做了,也不能说出来啊,他不要面子的?
凌相爷:面子是靠自己争取的,既然皇上做了这种事儿,就不要怕被人揭穿了。
躬身作揖,义正言辞,“微臣确实大胆,但是微臣只是想要还大胤一片清明,让天下百姓知道即使是国杖犯法也与庶民同罪罢了,大胤律法是针对所有臣民的,而不单单是用来约束百姓。”
凌恒字字铿锵,怼得还想在自己的臣子面前要点面子皇帝陛下说不话来。
“这些事情若当真属实,朕自然怼秦家严惩不贷,你又何必将咱们大胤的丑事摆在外人面前说。”
“皇上也知道这是丑事便好。”凌相爷一脸的不羁,“那么皇上现在就可以处置了秦太师,或者叫三司协同会审也可,估计秦家还有许多料可以挖。”
“皇上,微臣冤枉,微臣对这些毫不知情呀皇上。”
秦太师这时候为了保住自己,估计又想把哪个儿子推出来顶嘴了吧。
他那话的意思就是,这些事儿或许真的是他秦家人做的,但是他绝对没有参与其中,而且还被蒙住了眼耳,看不见也听不到。
宇乾被闹得头疼,桩桩件件的,秦太师确实难以脱身。
“是不是冤枉朕自然有决断。”
还是先削了秦太师的官职爵位,叫人将他看押了,回京之后再打入刑部大牢,三司协同会审,一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而凌相爷作为报案的人,为了避嫌也为了他在里面做更多的手脚,让秦家万劫不复,皇上就勒令了他不许插手,并且将手上的所有东西就移交三司。
凌相爷坦然接受这件事,“三司的人应当不敢在这里面做任何手脚,会公正言明的吧?”
这话是对着皇帝陛下说的,也是问得他。
宇乾咬牙切齿,“自是自然!”如此铁证如山面前,还有凌相盯着,要做手脚也是很难的。
顶多就是真的把罪名安到秦家别的人身上,帮秦太师脱脱罪罢了。
凌恒便放心了,他不会让他们有这个机会的。
处置了秦太师,又想起了秦诗茵,“还有皇后娘娘,请皇上圣裁。”
他透露了一个信念,就是秦家可以不亡,但是皇后必须死。
至少也要贬为庶人打入冷宫了。
皇帝陛下这个恨呀,“朕的后宫之事儿就不劳阿恒操心了,等回京之后,朕自然会处置。”
凌相爷不知死活提醒皇帝陛下,“这已牵扯到前朝,不单单是后宫之事儿了。”说完笑笑,顿了顿又道,“不过皇后娘娘到底身处后宫,皇上要慎刑司去查也可。”
更是当着诸位大臣的面,把秦诗茵做的所有事情都说了一遍,从王府时候说起。
“这些都是皇上之前已经查明了,但是不做处置的,希望皇上这次能还后宫一个清白,给苦主一个交代。”
主要是给聂欢颜交代,皇帝陛下要是之前就按律处置,也不会出现今天这般情况了。
“啪嗒!”
上头的宇乾生生掰断了一个桌角,对凌恒不单有怨怼,还生出了忌惮之意。
今日凌相爷为何敢这般行事?还不是因为他无所顾忌,手中权势已经滔天。
虽然之前朝中形势基本分为秦家、凌家两派,但是秦家并无什么优秀后背,凌家则出了一个凌恒,出了一个超过了凌太傅的凌相爷。
现在朝中文官基本已经偏向凌恒,谁也不愿意与他为敌,凌太傅更是手握重兵,凌恒在南疆军中影响也不少。
这等滔天的权利,实在是令人心惊。
电光石火之间,皇帝陛下有了一个决定,“终究是朕以前对你恩宠太过了,才纵了你这般性子。”
他有些无奈的扶额挥手,“秦家之事结案之前,你便卸了职务好好思过罢,也好证明你不是故意打压陷害秦家。”
“事实面前何用刻意证明。”
对于皇帝陛下的这个决定,凌相爷并不感到意外。
作为多年的好友,他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微臣也并不认为自己有过要思,不过微臣也不是什么恋栈权位之人,皇上要拿回微臣手里的权利,微臣自然双手奉上。”
早就把自己的丞相金印和宝册准备好了,当场掏出来还给宇乾,然后潇洒离去。
反正没了官职他还有忠勇侯的爵位,照样有俸禄,照样可以横行无忌,还不用上朝不用处理那些糟心的事儿,何乐而不为呢。
若不是聂欢颜还在这里,凌恒现在就想牵马走天下了。
搞得他好像很喜欢当这个丞相,为大胤日日操碎了心一样。
宇乾吃瘪,连翻几个白眼,打发了其他人出去。
外面凌恒一把勾住凌太傅的脖子,“以后儿子就要靠你这个老头养了,老头好好当官,别有一天也被突然卸了职务。”
这是在说皇帝陛下翻脸无情呢。
凌太傅实在无语,也知道他这样子是有话要与自己说,便跟着他的方向走了。
一路上凌恒嘴也不闲着,“老头儿与秦太师斗了一辈子,现在看他马上就要倒下去了心情如何?”
“还是有点寂寞的,以后朝中便无趣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