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把眼睛一沉,云淡风轻的表示,“相爷是要对整个秦家动手了。”
凌相爷要干就干惊天动地的大事儿,为难一个女子算什么本事,将秦家扳倒了才能展现自己英雄本色呢。
而凌恒这般着急,也是想让聂欢颜在离开之前看到秦家的下场,至少有一个苗头也是对她的安慰不是。
心下了然,涵婕妤又怔怔的坐了回去,心里感情复杂难以言喻。
那个小厮再把腰弯下去一点,“婕妤放心,相爷已经把聂老爷与夫人送到安全的地方,不会出任何纰漏。”
叫聂欢颜再不要有半点的后顾之忧,只需安心按计划进行就是了。
聂欢颜点点头,赏了小厮一包碎银子便叫离开了。
又收拾了自己的细软,赶紧将月姑姑与小莲叫过来,把东西分给了她们。
“我知自己性子不好,总受惹祸,这些日子你们跟着我也是为难,这些便当做是我对你们的补偿吧,你们别嫌弃就是。”
这话听着好像是交代后事,小莲一把将东西推回去了,拿着实在是烫手得很。
“好端端的,婕妤说这些做什么?”或许她是意识到了会发生什么事儿吧,声音都带了哭腔。
“能跟着婕妤是奴婢的福分,奴婢怎能要这些东西。”
聂欢颜微笑拍拍她的手,又给塞了回去,“拿着吧,就当是替我保管。你若是实在不想要呢,回宫之后再还给我就是了。”
让小莲又有点摸不准聂欢颜到底要做什么,怎么送出去的东西还有要回去一说呢?
只能试探着玩笑一句,“奴婢贪了主子的好东西可不会再还回去了,主子到时候别心疼就是。”
她主子将眼睛一横,“那可不成,哪天本婕妤若是返回了,你就得将东西都吐回来。”
如此一闹,小莲放心了不少,就收了东西,真当是替聂欢颜保管着的。
再去看月姑姑,她只是与聂欢颜点点头,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聂欢颜便也对她笑笑,她是真的感谢这位从乐府开始就一直护着她的姑姑。
虽然现在她还不知道月姑姑是何特殊身份,但是这并不影响她对她的信任,不然这般隐秘的事儿,凌恒也不可能让她知道。
主仆两个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外头脸伤好了的妙宝林在小厮出去的时候正好路过聂欢颜这里要去找宇乾谄媚。
看到涵婕妤帐子里居然可以进男人,脸上立马换上阴狠毒辣的形色。
大喜过望,“好一个高岭之花涵婕妤,竟然光天化日私会男人,这件事要让皇上知道,看她还可会护着她。”
她身边的宫人心情很是复杂,那小厮光明正大出来,一点也不鬼鬼祟祟浑身正气,一看就是有恃无恐的。
妙宝林把这件事告诉了皇上,涵婕妤估计也不会有什么事儿。
况且那人穿着凌家的下人服,凌相爷寻摸了好东西叫人去给涵婕妤送过去,这是再正常不过事儿了。
可是她给妙宝林这么一分析呢,他们宝林还是没有放弃这个想法,心里生气反而迁怒起了她,狠掐了她一把。
“你懂什么!聂欢颜与凌相本来就不清不楚的,现在出了这种事儿,皇上怎么会不在意。”
还是一意孤行往皇帝陛下那儿去了,被告知皇上在书帐与诸位大人议事,也还是矢志不渝坚贞不移的在御帐等着。
其实吧,光是谈论罂粟公主婚假之事,该用什么规格娶进宫的话,不用这么久,关键是今日凌恒还有别的事儿要说。
就故意当着南疆人的面,告了秦家好几状。
比如秦太师这些年与官员私相授受,买官卖官,纵容家仆行凶杀人强抢民女……宫里皇后娘娘助纣为虐收受贿赂残害宫女妃嫔这种事。
林林种种,证据确凿,而且人证也在外边等着了,只需要皇上召见,就能立即提过来审问。
还有那些苦主,更是哭着喊着要上达天听亲自告状呢。
凌相爷吧,不动手则已,一动手就要让人永不能翻身。
现在在别国之人面前,皇上要袒护秦太师,这才是丢人现眼呢。
秦太师跪着泪流满面直呼冤枉,上头皇帝陛下脸色也很不好看,那眼神像是要把凌恒吃了一般。
他苦心孤诣这么久,不处置皇后,将后宫的腌臜事全部掩下去就是为了不让苗人南蛮看笑话,今日凌恒竟然都给他抖搂了出来。
凌相爷丝毫不在乎冲他挑挑眉:微臣早就说过,皇上不替颜颜做主,微臣也是会为她讨回来的。
低头直对着秦太师,“证据确凿,太师先是才说冤枉有些太远了,皇上也大可叫三司同审,估计还能挖出一些微臣还来不及收集的丑事呢。这些年太师大人欺上瞒下道貌岸然的做了不少事儿呢。”
这些事情,确实是他自己做的,但是不能承认,一承认就死了。
秦太师只能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微臣冤枉,还请皇上明鉴呀。”
凌恒不屑嗤笑,“人证物证苦主俱在,秦太师还想怎么辩驳?”
宇乾先没有理他们猫狗打架,看向花泽,“罂粟公主如何入宫之事依然商量妥当,大皇子与贵使不如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花泽:不,我们就喜欢留下来看热闹。这样的笑话可不是随时都能看到呀。
但也只能这么想想,看了个前戏,大皇子还是带人起身离开了。
反正这一点已够他们回去笑话一两年。
皇帝陛下的脸色也就完全黑了下来,“阿恒,这些年朕是否太纵着你了,教你如此无法无天胡作非为?”
即使南疆人不在这里了,他也轻饶不了秦太师,不然传出去会叫天下人诟病的。
凌恒要是在朝堂上抖搂出这些事儿没什么,他可以堵住朝臣的嘴,但是南疆人不归他控制呀。
翻翻自己身前几本厚厚的折子,况且秦太师做得确实太过了些。
欺行霸市抢几个美人就算了,竟然还买官卖官,这是他作为一个帝王所不能容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