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太师这个时候才从老僧入定里面醒过神来,慢悠悠转过去看一眼凌恒。
“凌相爷这话怎么说,老夫可是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
就如凌太傅一样,仿佛朝堂纷争都不关他们的事儿一样,老神在在的看戏。
凌恒笑笑,“秦太傅是没有说话,可这难道不是您授意的吗?”
昨日他本来还想从其他地方找一找秦家的麻烦呢,没想到呀,这些人这么善解人意,竟然就将把柄送到了他手中。
那位赵大人呢,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故意的,先秦太师之前就跳了出来。
“凌相爷可不要血口喷人,我们出言只是为了心中正义,与太师大人有什么关系。”
这样一看,更加让人觉得是他心虚了,秦太师在心里暗骂一声蠢货,恨不得将这些不成器的嘴给缝上,这时候怎么能这么急着解释。
这不,马上就被凌恒给怼了不是。
“诸位都没有心,哪里就从那没有的地方冒出了正义呢?”
从袖子里面掏出了一封信,“正好,昨日本相在南角门那边捡到了一封信,好奇打开一看,居然是皇后娘娘写给秦太师的。”
当着大家的面就把信上的内容念了出来,无非就是皇后娘娘看聂欢颜太过得宠了,所以要秦太师联合几个御史言官罢了。
后妃争斗而已嘛,也没有什么稀奇的,但是这一下,可把皇后娘娘这么多年呈现在外人面前的形象给全部毁了。
宇乾要不处置一下皇后娘娘也是不行的,毕竟秦诗茵的罪名摆在那里了。
念完上头皇上责怪的瞪了他一眼,好似再说这种东西不应该在众人面前拿出来一样。
凌恒视若无睹,叫人呈上去给宇乾,“请陛下认一认,公正的说这可是皇后娘娘笔迹,反正这纸张是宣城特意进贡的桃花笺,微臣记得皇上只赏给了皇后娘娘来着。”
这还有什么好认的呢,宇乾没好气的扫了一眼,然后丢还给凌恒。
“确实是皇后笔迹。”
可算是把秦诗茵的罪名给坐实了,秦太师是战战兢兢瑟瑟发抖呀。
转念一想,“便是皇后娘娘一时糊涂,这信被凌相捡了,老夫自然没有收到。”
解释完微微松了一口气,认为自己的理由找得天衣无缝。
凌恒皱起了眉头,颇为苦恼,“可是本相就好助人为乐,所以照着皇后娘娘的笔迹又给太师写了一份了呀,太师怎么会没有收到呢,现在应该还在身上藏着才对。”
突然行动,就从秦太师袖子里把信给搜了出来。
拿给诸位大臣看,两封信是不是一字一句都没有差别,这期间还不忘讽刺秦太师几句。
“太师就是太急切了,都没有好好看一看,本相模仿功力不够,并不与皇后娘娘的字迹十足十的相似,而且本相用的只是普通纸张。”
得到证实,将两封信收起来之后,又是一声长叹,“本相本来也只是想看看,一向公正严明秦太师到底会不会听了皇后娘娘的话,故意与我凌家为难,没想到秦太师还真就这么做了。”
回头看看已经跪下了的那些御史,“更加不巧的是,昨夜秦太师在百里香宴请诸位,本相与几位好友就在隔壁,将你们说的话全部听了进去。”
然后就有几位年轻的官员站了出来,“微臣等和百里香小二掌柜都可以与凌相作证,几位大人其实是受秦太师指使,来攻讦涵美人。”
“哎~”凌恒很是无奈的摇头叹气,痛心疾首,“诸位大人身为言官最重要的便是不畏权贵勇于直谏正直为公,没想到竟然一顿饭就能将你们给收买了。”
现在好像他们说太多也没有用了,几位集体磕头认错,“微臣等就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还请皇上恕罪呀。”
最前面的秦太师也跪了下来,老泪纵横的,“臣确实有私心,只是皇上对涵美人宠爱确实太过了。”
“这与秦太师又有什么关系,难道皇上只能宠爱你秦家的女儿不成,老夫的义女也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沉默了半天的凌太傅终于说话,“太师这话便是最大的私心。”
上头宇乾实在头大,秦家不能轻易动了,先拿后面的御史开刀。
“你们为臣不忠为官不义为夫不仁为父不慈,简直枉在这世上走一遭。”语气凌厉起来,“今日所参奏涵美人官员,即日起革去官职永不录用,三代之内不得科举。”
不理会他们的求饶,就叫人将他们拖了出去,自己怒气冲天,“朕拿俸禄养着你们,是叫你们勤政爱民忠君为国的,不是叫你们为了一己私利日日盯着朕的后宫瞧,若下次再有犯者直接处死。”
冰凉的眼神扫过在场诸位,“也收起你们那污秽不堪的心思,给朕收敛一点,好好为国办事才是真。”
诸位大人连连称是,下次再也不敢来触皇上的霉头了,见着凌家人也一定要绕道走。
凌相爷这也太护犊子了,算计他妹妹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而到了秦太师那里呢,宇乾脸色稍微好了一点,但语气依旧十分不好。
“秦卿,你这次叫朕太过失望了。”悠悠然叹一口气,“念你年事已高,又是一片慈父心肠,便回去闭门思过一个月就算了,若有下次,朕绝不轻饶。”
瞥见凌恒冲他翻白眼,一副不满意的样子都被气笑了。
指着他,“你那是什么表情?”没得到答案就无奈摇头,“皇后气量狭小,嫉妒不堪,陷害妃嫔,罚俸一年,闭宫思过三月。”
当众处置皇后娘娘,这已经是对她最大的打击了。
毕竟以后天下人都会知道,皇后娘娘不堪为后,是被皇上厌弃的,是被当着所有官员的面处罚过的。
以后出来了,她也难以服众,难以压制后宫了。
这下凌恒脸色才好看了一点。
宇乾白他一眼,挥手退朝,亲点凌相爷,“你跟朕来。”
特许他与自己走帝王才能走的那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