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梦怎么样了?”叶莨归问道,阮子凌已经和贞梦碰头,想必不会有危险了,只是依照她的性子,如何安置才是一个问题。
“她被我安置在一个县衙的宅子里,派了人照顾。”
“战天的腿怎么样了?”
“战天?”
“就是我的侍从,前些日子让他率领水军出征,后来贞梦把他救走了,临走之前我简单处理了他的腿,手法拙劣,他的伤不轻,如果不好好治疗恐怕就治不了了。”叶莨归解释道。
“嗯,贞梦和我说起过,我公务繁忙,还没去接应他,等下马上派人去看。”阮子凌说道。
“可是,为什么你们如此在意战天?”阮子凌抿了口茶润润沙哑的嗓子说道。
叶莨归眼睑微下,有些犹豫,思索片刻,说道:“战天和贞梦生死相依,不离不弃,我瞧着他们很般配。”委婉的说法让阮子凌立刻明白了。
“他们一个是公主,一个是奴,贞梦般配?”阮子凌语气有点埋怨之意,发觉自己说话太冷硬,转而解释道:“父皇很看重贞梦,一定不会允许贞梦和战天在一起,如果他们执意在一起,岂不是和父皇作对?皇族从来都没有真正的自由,有些事不能由自己做主,特别是婚事,贞梦是元国最尊贵的公主,求亲的多是王公贵族,他们求不到的,岂会让一个奴隶求到?父皇更会为了贞梦私心对战天痛下杀手,我不愿意看到那些场景,与其他们两个今后一辈子痛苦,倒不如快刀斩乱麻。”
阮子凌分析的条条有理全是实际的。
叶莨归听完脸上出现忧虑的神情,可是心中的想法不曾动摇半分。“战天虽是奴,可他勇敢,忠诚,身怀武功,在军营摸爬滚打一阵子总能出头,到时再与贞梦匹配也不迟。而且求娶贞梦的人,看究竟是贞梦的人还是她身后的元国?那样贞梦嫁过去定不会幸福。”
阮子凌见叶莨归反驳,轻轻一笑,露出两颗洁白的牙齿,“你说的也对,我只是比较担心这唯一一个亲妹妹的终身打水,不过万幸有你这个心思缜密的皇嫂在!”
叶莨归本来以为阮子凌还会与她反驳几句,听阮子凌的语气是默许了,她倒有些吃惊了。
“天色不早了,总算可以休息了,这一路上累死我了,白天起的早早的,一见到人,脸就得做出像是冰窖里冻过一样严肃冷酷的表情,太累了!!!”阮子凌一股脑将茶水全部喝完,长叹一口气,像个刚从私塾出来面对一大堆功课的孩子。
叶莨归了然,看着阮子凌多了几分熟悉感,她道是经历多了气度和心境不一样,原是做给人看的,也难为他了。
正要说什么,阮子凌已经宽衣上床了,将被子盖住身体,闭上眼睛,旁边还有一个空位,叶莨归脸上不自然了,难不成今晚要和阮子凌一起睡?
这些日子她已经习惯两个人一起睡了,可是面对名义上是自己夫君的另一个男人,她心里存着隔阂。
叶莨归犹豫不前,装作品茶的样子,将已经没多少水的茶壶拿在手中端详鉴赏,阮子凌突然转过身,响声惊住了叶莨归。
“这原是我给你准备的房间,可是我实在太困了看见床就想躺着,现在已经走不了了,鸠占鹊巢还请姐姐不要怪罪,姐姐一会儿向东走一百步,那里是我的房间,今晚我们就交换一宿可行?”
阮子凌闭着眼睛,蜷成一个球,声音模糊着,叶莨归连连答应,心中松了一口气。
第二日,阮子凌在士兵的号角声中醒来,洗漱过后发现梳妆台上没有梳子,叹了一口气,任凭头发披散着回到阮子凌给她准备的房间。
阮子凌这时已经起床了,由于在叶莨归的厢房里没有侍女给他穿衣,他的衣领乱了很多,碰巧被叶莨归看见了,她便将他的衣领整理妥当。
待阮子凌走后,叶莨归边给自己的头发梳上一个简单的髻边走过去关门。眼前的一切让她愣住了。
一夜东风百花残,唯有梅花傲铮铮,昨日还是花苞的梅花,今天已经开了,许多粉色的花瓣随风飘落,像是一个个风中的舞者,万象之中,最出色的美景当属身着长襟,墨发飘扬,立在花的世界中的白衣公子。
他静静的看着对面,眼神沉静清幽,睫毛上沾了水露让眼睛看起来晶莹水润,更让人感到一种孤寂和忧伤。叶莨归发现了他,手上的动作停止了。
她主动走上前,问:“你在这里等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