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如此不公!给了我一个庶女的身份,又辜负了我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逼死了我的娘亲。抢走了我的爱人,现在又夺走了我的孩子!为什么?”叶意欢一觉醒来,遭逢巨变,心脏被活活掰开,撕裂的疼,眼泪似断线珍珠,一颗颗往下掉,很快就润湿了衣领,因为情绪的激动,下身很快又见红,厚厚的一床被子也掩盖不住汩汩的血液。
“痛!痛!”叶意欢失声尖叫,声音凄厉无比,阮渊听在耳中,疼在心里,紧紧抱住叶意欢不让她乱动。
“意儿,你不要太激动否则牵动伤口就更疼了,没事的,我在这里,我会一直陪着你,不让你再受伤害,孩子还会有的。”
“再有也不是我这个孩子了!”叶意欢哭诉道,这些天,忍受着煎熬的时候都是孩子陪着她,给了她等下去的力气,孩子没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呜呜呜!”叶意欢大力抓住阮渊的胳膊,将头埋进阮渊怀里,小声啜泣着。
这一切,都是叶家造成的!
痛到极致近乎绝望的叶意欢恨恨道,若不是叶莨归逼死了她的娘亲让她孤立无援,若不是叶玄无视多年亲情将她毫不犹豫囚禁起来她怎么会身体虚弱成这样连累了孩子?
阮渊的胳膊被叶意欢抓出一道血痕,他咬着牙默默忍受。
“意儿,我们重新开始,不管过去了好不好?”
叶意欢听罢,在心里冷笑,如何过去?她的恨她的冤,都还没血债血偿!
“渊哥哥,你始终不相信我,碧园的事与我无关,你坚信那是我设计你的,连我的解释你都听不进去,事到如今,你还是不相信那是叶莨归的计划吗?”
阮渊无可奈何地闭上眼睛,脑海里闪现那日叶莨归为叶意欢求情泪眼朦胧的样子,顿了顿才睁开,苦口婆心劝解道:“意儿,我想重新开始,不管以前的那些矛盾和误会,你安心在府里修养,一切都交给我处理好吗?”
“叶莨归呢?你会帮我报仇吗?”
“归儿她根本不知道整件事,而且就算她想报仇,为什么还要替你求情?”阮渊解释道,那天观察叶莨归的反应还有后来整件事的发展,叶莨归明显是局外人,她怎么可能设计到叶意欢?
叶意欢一口气闷在心里差点急的再次血崩,阮渊是打心眼里站在叶莨归那边了,无论她怎么控诉阮渊也不会相信她。
可是,阮渊既然觉得所有事都是她一手策划的,却还是愿意和她在一起,至少说明阮渊心里是有她的,她已经被叶家除名,又没有强大的母族可以依靠,现如今只有阮渊,她的丈夫了,如果再赌气任性,她就彻底什么都没有了!
思绪翻涌,左右衡量,叶意欢按捺住心里的那口不平之气,软了语气道:“渊哥哥,我知道,我们中间有太多误会,就算我现在再怎么说,你也很难相信我,可是渊哥哥,无论如何,意儿对你的心意不会变,既然你不想再纠缠从前,那我们放下过去,重新开始?”
阮渊嘴角勾起一抹温情的弧度,这些天来第一次和叶意欢平和亲昵的说话,他已经很满意了。
“意儿,你安心休养,一切都有我,以后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不要随便赌气,你都不知道,你昏睡的这些天,我是怎么度过的。”
望着阮渊胡子拉碴的模样,叶意欢心里那片柔软被触动了,前些日子是她太冲动了,才会让两人模样缓和的机会。
“今后无论发生是事,意儿都会陪在你身边,我们现在是最亲的人了。”
语尽、,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阮渊照顾叶意欢的这几日,帝都热闹的紧,尽管因着叶莨归是前不久才退婚一次,不过许多平头百姓只知道叶府嫡女与皇族联姻,并不了解究竟是哪位皇子,恰巧退婚一事十分隐蔽,皇榜放出消息成婚时间,众人便理所应当的以为就是五皇子,两个势力不凡的家族顷刻间成为全国茶余饭后的谈资。
五皇子母族派头甚大,光是聘礼就装了十几个马车,送礼的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秩序井然地从铺着红毯的道路走过,就连满城的树上都系着无数红丝带与灯笼,路旁皆是维持秩序的士兵,众人都引长了脖子去看这盛大的场景,还不知道成亲当日是怎样的。
而叶府这边也不甘落后,先是各族亲戚送来的奇珍异宝作为嫁妆,以及叶玄从先皇手里受封的所有疆域土地全部交给叶莨归,一时间,叶莨归风头无人机,甚至超过皇帝的女儿,已经定亲给异国王子的贞梦公主气的牙痒痒,碍于九皇兄的面子,也不好捣乱。
交礼后,成婚的时间不远了。
约莫半月后,婚礼就开始了。
叶府早已装点的到处红绸锦缎,房檐走廊里,碧池小道间,都挂满了剪纸,每隔几步就有一个仆役候着,叶玄仍觉不够,命将通往外面的小路也给铺上红地毯,免得女儿脏了红绣鞋。
房内,红牒早已为叶莨归换上精心准备的嫁衣,天蚕真丝在阳光下十分有光泽感,上面绣着风有九天祥和图,后面一束梅花绕墙头,领口处留白,浅浅的透着淡黄色的花纹,脖子上挂着烧蓝玉莹璎珞,缀着五色米珠,腰间一块琉璃禁步,和头上凤凰明珠翡翠冠相互衬托,头发两边一支紫兰对拆,耳尖明月铛,一身红嫁衣十分夺目,铜镜里那娇媚面容,柳叶眉,樱桃嘴,明眸皓齿,一朵红莲初出水。
外头钟声响起,是迎亲的队伍来了。
叶莨归从侍女手中接过苹果和枣核拿捏在衣袖里,红牒为她披上红盖头,喜娘牵着她,步步生莲。
门口,早已聚满了宾客,众人拉长脖子,眼睛一动不动盯在新嫁娘出来的路上,人还未见着,赞美之词就不绝于耳,虽然都是早已准备好的客套说辞,叶玄仍十分受用,高兴地和平日并没有多少交情的同僚寒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