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一颗完整的心交给自己最爱最信任的人,阮渊却一次次背叛她,她所做的一切都有什么意义?淌着泪的目光变的猩红,喉咙里发出嘶哑凄厉的声音,她的仇人就站在面前,却连冲上去撕咬她的力气都没有。叶意欢像一只困兽悲愤而绝望。
叶莨归冷漠的脸稍稍动容,积聚冰雪的脸扬起一抹灿烂的有些诡秘的笑。
当初,她就是这么被人压在臭水沟里强迫地吃进去那些肮脏腐烂的东西,高高在上的叶意欢故意打扮的异常华丽地从她面前经过,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珍惜的妹妹百般践踏自己,痛苦无比!
叶意欢,你现在这幅模样针好看,像一条野狗!
“把她关在屋子里,没有我的允许,哪只脚踏出去就砍掉哪只脚。”
“是。”
几个侍女不敢违抗,将精疲力尽尤在嘶声嚎叫的叶意欢往床上放,等大家都离开后把门关上。
阳光被隔绝在外,屋子里暗了,黑暗笼罩着床上僵硬的人,绝望的窒息。
“小姐……”红牒在走出去后欲言又止。
“你觉得我对她太狠了。”叶莨归不是疑问的语气,红牒轻轻咬着嘴唇,既不肯定也不否认。
“没有经历过是不会懂的。”叶莨归淡然答道。红牒不敢多问了。
而从叶府离开的阮渊马不停蹄赶到皇宫,向皇帝请婚,皇帝本不相信叶莨归我快就答应,不过阮渊再三解说,皇帝思考再三才下了纸,为阮渊和叶莨归指婚。
若叶莨归嫁给阮渊,成为人妇,叶家对皇室的威胁也会小很多。
圣旨下来,定于元宵节当天,随来的还有大量金银首饰,奇珍异宝数不胜数,往门前一堆,整条街都没了道。
叶玄被这猝不及防的纸令惊吓一番,拉住诵读公公,却被解释说叶莨归自己答应的。
震惊之余,把叶莨归叫到一边问话:“早先几位皇子争着向你求婚,为父知晓你并不想日后和一群女人争风吃醋更不愿参与皇室斗争中,所以一直想方设法为你推掉,五殿下绝非善类,你怎么答应了他?”
叶莨归早料到叶玄会这么问他,有些原因不便说出来,有些人不能提及,叶莨归避重就轻解释道:“父君觉得经历那么多事,我们还能置身事外么?皇储之争,表面风平浪静,内里争斗不休,我们叶家又怎么可能避开?所以干脆选择一位。”
“选择五殿下?”叶玄并不想插手皇储争斗,更不愿意支持一个两面三刀狼子野心的人。
“九殿下。”叶莨归语出惊人。
“我与九殿下交好,日后九殿下荣登大宝定会对叶府多加照顾,二则九殿下足智多谋,天性纯良,若他为皇,必是万民福分。嫁给五皇子不过是个幌子。”
叶玄一听,眉头拧在一起,自家女儿何时变的这样全智近妖?
“与虎谋皮。”
“搏一把,方知输赢。”叶莨归给以安抚的眼神,告诉叶玄一切都由她来做。
春日融融,暖阳透过树枝洒下细碎的金色光芒,长着黛青色长尾的鸟雀飞入旧时屋檐,站在房梁上喳喳鸣叫。
“喜鹊登枝庭院喜,这是专门飞来庆贺小姐大喜呢!”蓝衣侍女瞧见后小声笑道。
“可不是,五殿下丰神俊朗,博学多才,又深得民心,配咱们小姐是极好的!”
对于侍女刻意的夸赞叶莨归不置可否,初春时分,花园百芳竟相吐艳,她难得有心情出来闲逛,一扫数月的阴郁,然而侍女们奉承的话让她想起自己再过几天就要嫁给阮渊了,嘴角的笑容渐渐隐去。
当时是突然的想法,意在气到叶意欢,同时嫁给阮渊由内入手,日后复仇也方便,而且和皇家接亲皇上也不容易动叶家,再则……燕子楚的事让她精疲力尽,从来没有那么失落过,她能翻云覆雨力挽狂澜,却唯独不能勉强一个只把她当做替身的人爱上她。而她,也不屑于为人替代品。叶莨归颔首看着池中锦鲤与飞燕相戏好不快哉,长长叹了叹气。
飞燕尚还,燕子楚还会回来么?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贱人,你敢把我关这么久,我绝不会放过你!贱人!贱人!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啊啊!”声音从暴怒到恐惧最后喑哑凄厉,没日没夜的叫喊让她的嗓子受到极大破损,自她被关在这里以来,府里那些势利眼的下人原先还忌惮着叶玄,可是几个月里叶玄一句都没过问过,恐怕还不知道叶意欢被关了起来,也没人敢多嘴,于是下人的胆子就大了,衣食一扣再扣,甚至连洗澡水有时候一月才送一次,更别说请大夫为她看嗓子。
指甲缝里满是污垢的手从破烂的衣服里颤颤巍巍地伸向蒙了一层灰的地上,在漆黑中摸索了半天,终于碰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连忙将已经碎掉的镜子捡起来,小心翼翼地对着自己,走到留着缝隙的窗口,接着微光,镜子里出现一个模糊的面孔。
”不……“叶意欢尖叫一声将可不容易捡到的镜子狠狠丢了出去。
镜子里面的不是她,她没有那么可怕!苍白却泛黄的皮肤皱的像老树皮,嘴唇干裂的渗血,牙齿还发了霉似的,一片乌青色的东西黏在上面,头发乱蓬蓬的,一根珠钗挂在上面,像是插进一团乱麻,那双一向明媚动人的双眼在肿大的眼皮子里像一颗烂葡萄,看一眼就觉得渗人。
“叫什么叫?遇上了鬼吗?别说是遇上鬼,便是现在天塌下来我们也不敢放了您,没有大小姐的吩咐,二小姐你还是老老实实在里面呆着吧。“看守的在门外正吃着东西的婆子听见叶意欢的尖叫不耐烦的敲敲门骂了几句反手将门拍上,砰一声将叶意欢震慑住。
就连一个下人都敢欺辱她了?叶意欢牙齿咯咯打颤,恨的捶胸顿足。
叶莨归,我若能出去,必倾尽所有报复你,将我所受痛苦百倍还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