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最毒不过妇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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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莨归冷眼扫过叶意欢,迈着步子,缓缓走近了她。

  “昨夜,我看了一场戏。假山后面,有对狗男女偷情,放浪形骸,恬不知耻,然后被吓晕了,所以回来晚了。”

  淡然的语气犹如冬季里结了冰的冻水,将叶意欢心里的得意浇灭。

  “你乱说什么?小心我撕了你的嘴!”叶意欢心里一咯噔,想到昨夜之事,心里发了毛,瞪着叶莨归,警告她住口。

  “我只当是侍卫与宫女,怎么?那两个野合之人与你有关?”

  叶莨归说完,敛着笑,靠近叶意欢,伸出手抚上叶意欢的脖子,像是被她摘去污渍。

  然而,叶意欢的脖子却一痛,叶莨归的力度不大,却正中那夜被阮渊咬过的地方。

  叶意欢的脸上表情转换的霎是精彩,由红转白又转青,一口气松了下来,嗓子眼又提了起来。

  叶莨归见到叶意欢吃瘪又心惊胆战的样子,秀丽的眉头微舒,嘴角翘起,实实在在地冷笑一声,推开叶意欢离开。

  “都看什么看?叶莨归不守家规,夜半私会情郎,证据确凿,以后有人问起,就这么说!”

  叶意欢本想借机抓叶莨归的小脚,让老王妃治一番,却被反锤了一把,一口气梗在心头,一出不去,就僵住脖子,粗声粗气犟嘴道。

  而另一边,老王妃本想借着叶意欢整治叶莨归的机会,来个里应外合,狠狠治她一把,结果在旁边等了许久,就只见着本来气势汹汹的叶意欢不知道听了叶莨归什么话,一下子如霜打紫茄,萎靡不振。

  “你看看,你看看!你那女儿有多黑心!你二女儿担心她夜不归宿会遇到危险,专门在院子里等她,可这个贱蹄子!恩将仇报,还怪别人多管闲事,贱人的女儿就是一样贱,一颗心肮脏的不得了!真黑!”

  老妇一双倒角眼因为生气而眯在一起,泛黄的牙齿咬在一起,脸上下垂的肉一抖一抖,跺着拐杖对着被自己拉来的叶玄咒骂道。

  叶玄自然知道叶莨归借口外出后就再没回来,而叶意欢也和阮渊一起出去了,便有了自己的计较,所以并不阻止叶莨归留宿宫中。

  今天又闹出一通幺蛾子,叶玄被强行拉去看一群蛇蝎女人恶意污蔑自己的亲生女儿,脸上冷漠如旧,然而心里已经涌起一番巨浪。

  与其让归儿待在宅子里受她们的气,反倒不如狠下心让女儿离开,嫁给一个值得依靠,可以保全自己的夫君。

  届时,伤害过他妻女的一群女人,就要十倍百倍的偿还!

  微微侧头,看了一眼义愤填膺的老妇,叶玄敷衍几句,大抵不过斥责了叶莨归几句无关紧要的话。

  “哼!再过几日就啊那个贱妇的祭日,你总念着旧情,为那贱人置办灵堂,我看,今年就免了罢!过几日就是你的大喜之日,别让这等秽事冲撞了。”老妇一口一个贱人贱妇,说的颇为顺口,脸上满是优越感,丝毫没有发觉叶玄越来越阴沉的脸。

  “大喜之日?”

  “红玉夫人嫁过来那么多年,尽心服侍你,勤苦持家,还为你前后生下一男一女,可惜男孙被那贱人害死了,你这么多年了,该给她升位分了。”老妇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

  嫁的到底是他,还是他的摄政王之妻的名分?

  前后生子?哼,带孕成亲,害怕孩子早出被发现,故意陷害良儿推她,害她早产,后继续和男人野合,生下叶意欢。

  甚至为了嫁祸良儿,自己下手杀了第一个男孩儿。

  如此蛇蝎毒妇,怎配为妻?

  “潘氏身份低微,不过庶出,为正妃恐惹人非议,想来潘氏为人大度,定不会在意位分,这事,作罢。”

  阮渊眼瞳微潋,压下心绪,故意和蔼地说道,那老妇无力反驳,连声叹气,最后也认可了阮渊的说辞。

  “老东西!这么没用!亏我平时在你面前努力装出一副贤良淑德,孝敬你的模样,你居然被老爷几句话就说动了,全然忘了之前是怎么向我保证的!”

  不远处的走廊变,红漆木柱下,一抹黄褐的背影出现。

  手指紧扣在木柱上,想象那便是她的仇人,指甲狠戳,嘎吱一声断裂,冷汗涔涔,痛入心头。

  “说我庶出不配为正妻,那个连籍贯都没有的贱妇就能成为正妻了?”

  她真不甘心!为什么机关算尽,还是比不过一个已经失宠还死去的女人。

  祭日?生前,你被我害的尸骨无存,死后,我也要你不得安宁!

  鲜血从柱子下缓缓流淌,粗重的喘息声回荡在走廊里。

  一条毒计,应运而生。

  几日后——

  叶氏灵位前,叶夫人的牌位位居一侧,漆了红色,渡了层金,面前摆满了水果俸禄,灵堂布置的一片绚白,五颜六色的花点缀其中,一束梅花更显风姿。

  不像灵堂,反而似情人相会的花房。

  盛夏里的冬梅,父君真的煞费苦心了。

  叶莨归抚摸着这里的每一处,心情低落了。

  娘死前,她还在为一块被叶意欢强行夺走却又踩到脚下的玉佩争论,直到娘死的消息传来,她都没见着娘最后一面。

  叶意欢什么都没抢,却偏偏抢娘给她,让她万分珍惜的玉佩,什么时候都没抢,偏偏在娘最需要她的时候抢。

  那个时候的叶莨归才多大?竟已知道配合红玉夫人谋害一条人命。

  “主子,听说摄政王之妻不过贱籍,主上吊唁一个贱女是否有失身份?”

  阮渊出了府,听到左侍犹豫地说完,脸色微动,看了一眼那人,淡淡落下一句话:“醉翁之意不在酒。”

  左侍从还欲开口,便被右侍狠讪了一眼,心里一颤。

  传言,五皇子是从冷宫出来的,那他的生母......

  望了一眼那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主人,左侍的发麻是头皮渗下密密麻麻的汗液。

  到了叶府,不等人通报,阮渊径直走向灵堂。

  虽整个摄政王府大体上金碧辉煌、张灯结彩依旧,然那灯火锦带都已换成白色,走进灵堂,檀香扑面而来,几束梅放在牌位边,虽看似简朴,各种细节别出心裁。

  阮渊细细打量一番,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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