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低沉嗓音让苏宁月瞬间泪如雨下,她已经好多年没听到过他这样温柔低哑的声音。
午夜梦回间,她总是在被窝中回忆着盛一泽的模样声音。
只有想着他,她才敢在无边的黑夜中摸索往前行,寻找那一点一滴的光亮。
“一泽……”苏宁月哽咽着开口,终于是鼓足勇气再一次喊着他的名字。
另一边的盛一泽听着苏宁月的哭腔也有一丝怔忪,在他记忆中,她总是没心没肺地笑着,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哭泣。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默默地看了一眼流水不停地卫生间。
温暖正在淋浴,他得在她出来前解决掉这个烫手的山芋。
烦躁间他点燃了一支烟,食指夹着走到了阳台,望着外面的黑暗。
天空像是被墨泼过,黑压压一片,衬得繁星越发地晶莹明亮。
听筒里的女孩仍然在嘤嘤啼哭着,盛一泽说不上厌烦也说不上心疼。
连他自己都摸不清楚对苏宁月到底是怎样的感情,或许年少时是轰轰烈烈爱过的,甚至在她走后的几年里还留有当时的习惯。
要说现在对她还有爱吗?那可未必,那些感情早就在时光的冲刷下慢慢流逝。
对于感情,更多的是怀念。怀念以前的自己和无忧无虑的苏宁月。
苏宁月絮絮叨叨说了许多,盛一泽一直沉默地抽烟,不发一言。
天空圆月都有些昏暗,那端的苏宁月似乎也是哭够了,这才奔着主题,小声提议着:“要不,咱们明天见个面吧,我,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
本意应该是拒绝,可偏偏是苏宁月带着无比乞求的语气,又偏偏是盛一泽接了电话。他实在不忍心就这么拒绝她。
沉吟良久,这段感情似乎也是该到个头,他摁灭烟火,淡淡地应了声。
挂断电话,他才觉得如释重负,重重地吐出一口气,伸着懒腰才往屋里走。
温暖边擦头发,边一眼深沉地望着盛一泽的背影,等到他转头,她才匆匆别开眼。
镜子里的自己似乎太过严肃沉闷,她柔和了表情,带着点惬意,哼着点小曲儿。
盛一泽瞧着温暖就有些冲动,大步流星地走向她,却被她不着痕迹地错开。
温暖伸出细指轻轻点着盛一泽,故作恼怒:“你抽烟了,臭死了。”
盛一泽恍然大悟,这才直接脱了上衣进了卫生间。
十分钟后,他裸露着上半身漫不经心地出来。
温暖登时红了脸,小手按在脸上,却又留着细细小小的缝儿,偷偷打量着他。
不得不说,盛一泽的比例相当完美。常年在部队的他,腹肌明了,却又不油腻。
未干的水珠顺着人鱼线掉落进那不可描述的地方引得温暖遐想无限,又面红耳赤。
“盛夫人要是想看,大可以光明正大地看,实在不必这么偷偷摸摸,掩耳盗铃。”
温暖羞愤地捏着枕头砸向盛一泽,却被他敏捷避开。
一晚上盛一泽都揪着这件事不放,不停地打趣着温暖,让她在愤怒之中完全忘记了之前的不悦。
跟着他闹腾,温暖又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盛一泽把冷气打得更足了些。
那阴郁的小脸也染上了笑意,明媚的笑容让盛一泽也忘记不少苏宁月曾经带给他的回忆。
他轻声哄着温暖,拍打着她的背,才让她陷入了沉睡之中。
睡着的温暖煞是可爱,整个人更加恬静了几分。不由自主,盛一泽便吻住了她的唇。
女孩香甜漫入口中,盛一泽眼里点满了欲望,让他想要从她身上汲取更多的甜美。
温暖似乎不舒服极了,整个人的呼吸都像是被人偷取,让她忍不住地想要拒绝着面前的男人。
她的挣扎唤回了盛一泽的思绪,那染满情欲的眸子又恢复了往日的云淡风轻。
他温柔地给她拉着被子,又不停地顺着她的背。
是时候了断了,不然到时候就会因为他的优柔寡断让两个女人伤心。
一个是他爱过,一个是他正在爱的,他不愿让她们任何一人为难,也不想让她们二人都不开心。
苏宁月很好,很优秀,除他以外,还有更好的男人值得她去追寻。
一大早,盛一泽从浅眠中醒来。
他蹑手蹑脚下床,生怕让温暖知晓。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却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他稳了稳呼吸,才匆匆洗漱完毕,来到苏宁月约好的地点。
苏宁月坐在靠窗的位置哦,手下不停搅拌着咖啡,温暖的阳光倾洒在她脸上,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像极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从前盛一泽就是被她这副模样吸引,如今对着这副模样,也还是抱着欣赏的态度。
苏宁月余光瞥见高大的身影,一回眸,果然是盛一泽。
一如年少的模样,那么英俊高挺,只是他的眼眸中不再是从前的那么热情,带着不少客气的疏离之感。
心底突然咯噔一下,苏宁月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她或许真的和盛一泽回不去了。可那又如何,车到山前必有路,她最后肯定能和他重修于好,羡煞旁人!
“一泽,我给你点了最喜欢的美式。”
盛一泽淡淡颔首,随意抿着咖啡,“苏小姐,有话直说,不必这么……”
这么套近乎?似乎太伤人,盛一泽斟酌一番还是没能说出口。
苏宁月的兴奋被“苏小姐”三个字扰得支离破碎,在他心目中,她已经真的成为了一个陌生人了吗?那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了吗?
这让她怎么甘心,明明属于她的男人此刻却是这般的陌生。
苏宁月抑制不住悲伤,肩膀轻轻地耸动起来,“盛一泽,你知道吗,我曾经很爱你。”
盛一泽毫无波动,就连睫毛都不曾眨一下,他细细回味着这番话,才慢吞吞地说着:“苏小姐,既然你也已经说了是曾经……”
“不!不是的,就算是现在,我也依然还爱着你!”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苏宁月抢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