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子不就是君后的孩子吗?
君后只有这一个儿子,却病故了。
如今听他这么说,三王子死的未免荒唐。
“你又想起来了什么吗?”她轻声问,“三王子病故时才四岁,那时候你年纪尚小,这些事也记得?”她疑心是四王子太害怕将记忆混淆了,毕竟孩童时期的事太过久远。
他愣愣的点头,“大家都知道,三王子爬树的时候摔了下来……”相欢双眼放空,如魔怔了一般,“一开始他们也说只是小伤,擦破了点皮肉而已……为什么后来他就死了?他一定是想害死我们所有人。”
卫长安没发觉相欢口中的他们变成了他,无法得知当年的真实情况也她也没办法随随便便讨论此事,只是继续安慰他:“没事的,难道你认为我也会害你吗?我去给你抓药,不会假于他手。”
相欢紧张的神情这才缓和许多,但抬眼望向她身后时又被吓的一颤。
她转头奇怪的看去,只见容黎笙站在门边,这有什么好怕的?
“对了,素宁大夫。其实是我自己没抓稳掉下马,不关闻公子的事。”相欢解释说,“我要去跟君后说清楚。”
“没人误会他,你不用解释。不过当时他要是能拉住你就好了。”
“看来是我的错。”低沉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卫长安不用看也知道容黎笙正阴恻恻的站在自己身后。
毛骨悚然之感爬遍了她全身,但这件事她没错,所以她不想惯纵容黎笙对自己毫无道理可言的控制欲。
“我可没这么说。”她背对着容黎笙,“是你自己想的太多。”
“素宁大夫……”相欢悄声碰了碰她手背。
容黎笙忍住怒意,他不能在这王子面前跟卫长安起争端,“看好了?看好了就走。”
“闻公子不用担心我,我腿受伤可没断。扶着墙自己也能走,你做你的事,不必心怀不满还委屈自己照顾我。”
“你的意思是让我离你远点?”
“素宁大夫……”相欢更加不安的戳了戳她的手。
“你愿意怎么想便怎么想,我可不喜欢强迫他人非得接受自己的想法。我更不喜欢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当成玩偶一般摆布。”她说。
“素宁大夫……你们不要因为我吵架了。”相欢没忍住拉住她的手摇了摇,“都是我不好,当时闻公子也想拉住我,只不过没来得及而已。”
卫长安反握住他的手,笑了笑依旧没有正要看容黎笙,“不关你的事,你不要替他辩护。”
容黎笙的手攥成拳头,紧盯着卫长安的侧脸目光瞬间冷到了极致。
少有人能让他如此厌恶,偏偏又没办法让这女人相信自己说的话。
那时在箭亭,他无心比什么所以骑马跑的并不快。
四王子跟在他身侧笑嘻嘻的说了一堆不咸不淡的废话,不经意间忽然问:“听说闻公子和祭司官下棋了,可愿意也教教我?”
他回想起那盘未下完的棋,只差一步他就能赢。可祭司官忽然耍起无赖说什么也要暂停比试等研究几日再回来续上棋局。
“棋艺不精,不敢论教。”
“那我们就玩些别的吧?”四王子像是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你猜猜看我们同时坠马,素宁大夫会先关心谁?”
话音刚落,四王子就驾马朝他这边撞过来。他不想玩这些无聊的游戏,稳住马躲开。
之后的事便是侍从们惊呼坠马一窝蜂跑来的场景,他隔着大半个箭亭远远地朝卫长安那边看去。
那女人慌什么?
“闻公子,是我不好,我还差点把你也撞倒了。”相欢心有余悸的模样,“我总是给你们添麻烦。”
卫长安扭头看向他,试图想让容黎笙清醒的意识到他自己怎么能从冷淡高傲的二王爷变成一个不讲道理的男人?在相欢的懂事衬托下,他愈发的不可理喻起来。
但是看着容黎笙一脸冷漠,似乎并没有认识到自己的不足。
他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们,对她愚蠢的不满目光到了相欢那里变成了确确实实的杀意。
坐在卫长安身后的人正满脸得意笑容的回望向他,这个女人根本就掉进狼窝的小白兔,她却浑然未觉。
……
卫荣景在那晚也失踪之事,除了她只有两个人知晓。
素宁就是助卫荣景逃脱之人,肯定不会泄露他的行踪。至于那个神棍已经被她警告过了,看来暂时不会当长舌妇。
羽箭破空而出,直中靶子红心,箭身震颤不止。
晚凝勒住马,呼出的气息化作一团白雾。
她派出去搜查的人还没有线索,这么大有一个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必须要在他们发现之前找到卫荣景,要是让大王子发现他逃了出去。大王子肯定也会暗中派人去找,若他先一步找到人定会杀了卫荣景。
“公主!”身着朔宫内侍者衣袍的人骑马赶来,下马行礼后道,“大君有旨,命公主您同大王子一起去接赵国公主。”
“赵国公主?”她想到的是赵姬,不禁冷笑,“接她做什么?我不去。”
侍者愣了愣,将话详细的展开来说:“赵国公主携赵国国君文书前来,经使臣通报约一个时辰后便到达城门外。大君之意是恐防赵国来着不善,因此才让您和大王子一起迎接。”
原来此赵国公主非彼赵国公主,不过只要看了那个王妃是什么德性也不难猜出来这个来的公主是什么人。
“走吧。”她将长弓丢给身后的侍卫,勒紧缰绳调换了一个方向。
她斜眼见传话的侍从欲言又止,冷声问:“想说什么?”
他头也不敢抬,只是偷偷看了一眼没想到还被发现了,只好结结巴巴如实道来,“公,公主您是否是要回宫更衣?”
晚凝瞥了两眼身上的护腕护甲,一身暗红色的骑装倒更像是去打架。
“来不及了。”
若是能借此震慑住这个公主也不错,希望来的人别又是讨人厌的货色。
她到时大王子已经来了,站在城墙上放眼看去,满目雪白之景。
“此次她母国的人要真的只是简单留几日也就算了,要是被我发现她们准备搞什么鬼名堂……希望大王子不要心软,你做不到的事,就让我来替你做。”她冷声说。
寒风吹动旗帜猎猎作响。
大王子转头看向她,“你在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