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宁，你果然是天明神派来拯救我的！”说着，祭司官身子往前一倾惊喜的抱住了她。
卫长安被吓了一跳，想也没想就将人推开。
“为什么？”他看着自己空空的怀抱疑惑的问，“你不是说喜欢我吗？”
“这个……”她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解释，只能尴尬的看着他。
这时摇摇晃晃的马车停下了。
“大人，已经到了。”
卫长安一听见这声音宛若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立马掀开帘子弯腰走了出去。
马车直接驶进了一个院子，周围跪着一群打扮似仆人的人。
没人出声，她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站在原地时眼角余光见到祭司官也跳了下车来。
她扭头看去他，这时另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这声音一听就让人感觉到一股刻薄感十分的不舒服。
“请祭司官和大夫随小人过来。”一个男人站在廊中直直的看向他们。
“他是谁啊？”卫长安小声问，“怎么比你气势还足？你不是除了大君，谁都不怕吗？”
祭司官眨了眨眼睛惊奇的像是头一次听见这种说法似得，他拉着宽大的袖子挡住嘴也装作悄悄地回话。
只不过他这动作更像是唯恐别人不知道他们在小声讨论，说话时还时不时斜眼瞥上那人一次。
“他是大君身边办事的人，我还是头一次跟他说话，他看起来有点可怕。”
她见他有一种要躲到自己身后寻求保护的架势，赶忙往旁边挪了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阿宁……”他捏住她的衣角拽了拽。
“请您不要随便给人改名字……”
“这样叫不是会显得亲近？阿宁，你可要……”
卫长安想将衣服从他手中拽回来，可他越抓越紧将她整只手都拉到手中。
“喂！你干什么，快放手！”
“你不是要保护我吗？我有点怕……”
“我什么时候说的？”
“咳咳咳！”被无视的男人终于忍无可忍重重地咳了两声，“祭司官大人请随小人过来，患病的人都已经集中在了后院。”
她趁机一步不停的朝那人走了过去，催促到：“那我们赶紧去吧。”
谁知那人只是冷冷地瞥了卫长安一眼，并没有抬脚的打算，他眼中仿佛有一条透明的线而线的另一端绑在了祭司官身上。
“请恕小人多话，祭司官身份高贵，为了谨防这些粗蠢之人冲撞了您，小人已经吩咐下去让他们见到您便跪拜不许搭话。所以大人也不要理会他们，不然最后遭殃的还是他们。”
“这样吗？”他看了眼低头跪在一旁的那些人，眼中尽是失落，“我知道了。”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后，男人的下巴抬了抬又斜眼看向卫长安，那眼神就像是在怪她不知自己身份低微还跟高贵的祭司官拉拉扯扯的简直不知羞耻！
“跟过来吧。”
卫长安的眼角不自觉抽搐两下，她这是莫名其妙被讨厌了？
……
一开始引路的人估计是讨厌她讨厌到骨子里去了，当时没走两步又说：“病人聚集处邪祟众多，祭司大人本不该出宫，但是既然大君同意了那也没办法。大君让小人协助，那小人就要保证大人的安全，您去一旁的房间内休息就好。”
于是祭司官就被带走了。
她心中原本高高在上呼风唤雨的祭司官形象如薄纸上的画，画被外力撕破，她通过破损的洞看到一个全身被锁链捆绑的背影。
卫长安跟着领路的人到了收纳病人的地方。
由于是寒冬，所以屋内燃着好几个炭盆。她拉开厚厚的帘子就闻到一股莫名的臭味，再看那些人面黄肌瘦皮肤干瘪的模样就想起来医术中描述的症状。
“就在这里，你先看吧。”带路的人似乎受不了这气味，揉了揉鼻子出去了。
“大叔，我是来给你们看病的大夫。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肚子？”她挑了个看起来比较好说话的人上前问询。
结果被问话的人还没出生，另一边的女人倒是先嚷嚷了起来。
这女人本来就生着一双吊梢眼，黄皮紧绷绷的贴着高高的颧骨，长相显得刻薄。
“大夫？我知道你不就是医馆的大夫？我们这病已经七八天了还没治好，一开始说什么就是吃坏了东西开了两副药。现在倒好，病越来越重，是不是你们乱开药准备讹钱！”
尖锐的声音一出，众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她这边。
难道这些人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带过来？
“大婶，我不知道你说的是怎么回事，我是……”
“现在又想推脱责任了不是？”女人冷笑起来，指着她的鼻子叫嚣，“我告诉你，你们要是不把药费还给我，我就到你们医馆去把这件事说出来！说的好听让我们来这里就会请一个有名的大夫给我们看病。你们瞧啊，这女娃子就是他们说的大夫，这不是在故意糊弄我们才有鬼咧！还钱，快还钱！”
卫长安被推着肩膀倒退了两步，看着女人尖酸刻薄的样子无奈到想笑。
“您要是不想让我看，我也不勉强。”她说，“请不要妨碍我对其他人的诊治。”
那女人眼中顿时烧起一团火，抓着她尖声叫道：“我花钱了你们就得给我客客气气的把病治好，就你这样子还做不做生意了，说一句也说不得了？大家快看啊，他们把我们都找来这里还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说不定心里想着什么坏主意，我们抓她去跟医馆对质！”
那些人因病情绪本来就不好，被这么一煽动纷纷围了过来，七嘴八舌要讨个公道。
卫长安没料到会变成这样，被逼到角落是她单调重复的解释已经被淹没在了唾沫星子中。
“搜搜看她身上有没有钱！把值钱的东西都扣下来！”
一只手伸出来就扯住她的衣领，她挣扎逃脱又撞到了另一个人身上后当即被抓住双臂。
无数之手争先恐后的朝她抓了过来，被误解的委屈和无奈突然变成了对这些人的恐惧。原来人变成鬼如此轻易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