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平在道上混了几近二十年,见办公室内只有程智浩一人,哪里不知道这位享誉杭州的武功大师这次失了手,只不过是见场面有些沉闷,故意转移了话题而已。
说起来,程智浩比老平混迹江湖的日子还多,经历的风浪也不知凶险了多少,早就磨练成了人精,闻弦音而知雅意,立刻打蛇随棒上。
“莫要说了,我本想将那几个兔崽子留在这里,却没想到他们的后援正来的及时,双方拼斗了一场,都没占到便宜。我担心这里有变,就提前过来了。”
程智浩话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在场的三人除了冯宁毅之外,又有哪个不知道程智浩身怀惊天动地的本事!他一旦动手便是风云变色、日月无光,那里会像他说的那样简单。由此推断,这伙人的后援必定也是一位与程智浩相差不多的大宗师,否则程智浩也不能想走就走。
老平额头不知什么时候沁出一层细细的汗珠,涩然的问道:“他们这一次来势汹汹,出动了这么多高手,想必对七星剑势在必得。我,我……”
程智浩笑而不答,老平陡然明白过来,连忙吩咐道:“宁毅、启方,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都出去吧。”
冯宁毅、谢启方都不是笨人,刚才听程智浩的遭遇,又亲身经历了危险,要不是谢启方急中生智,剑走偏锋,连杀两位黑衣中年人,怕是现在他们还在苦战,纵然老平武功再高,怕也难以抵拦的住。
此时老平出声支开他们自然是有要事和程智浩商议,他们武功低微,强行参与并非是什么好事,故而两人都很干脆的听从安排,朝两位师傅辈高人客气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去了。
就在谢启方即将走出门口时,程智浩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连忙开口制止了他,“谢启方,慢走!”
谢启方闻言,收回踏出房门的脚步,转身问道:“师父还有什么事?”
“嗯,今天的事情对你只是个考验,以后你不要再参与了。还有,保护好顾诗媛,哪怕是你死了也不能让她受到伤害。否则,无论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定叫你好看。”程智浩的语气越来越严厉,到了最后一句几乎称得上是疾言厉色了。
“额?”谢启方心头难免产生了一丝怪异的感觉,“难道顾诗媛其实是程老爷子的私生女,要不,怎么这样关心了?这么长时间,我可很少听他谈起过自家的儿子,反而是顾诗媛说的多些。真是奇怪了。”
没等谢启方答不答应,程智浩就一挥手,“去吧!”
谢启方与程智浩相处时间不长,知道这位老爷子虽然爱开玩笑,言语无忌,可一旦认真起来,却是说一不二的性子,既然他没有征求自己意见便定下了规矩,自己就是说破天也是改变不了他的心意。
带着一肚子的八卦,谢启方走出房门,朝楼下走去。经过怀抱长木盒的大汉时,他情不自禁的瞄了一眼,心说:“七星剑不会就藏在这里面吧?”但随即推翻了自己的臆想,开玩笑,那位大汉手上老茧丛生,尤其是虎口部位,茧层最后,明显是一位使用类似刀剑兵器的高手,盒子里想必就是他使用的武器,怎么会将七星剑放在其中。
那位大汉若有所觉,双臂一动,仿佛摆出了一个姿势,当看清是谢启方擦身之过后,又全身放松,凌厉的气势刚刚如萌芽一般崭露头角便消散的无影无踪。
几乎同时,谢启方心头一凛,感觉到一股无以言表的危机来去无踪,立刻意识到这位大汉比之那些中年人更能给他临近死亡的威胁,“这人是谁?好大的杀气!”随即打消自己的好奇,头也不回的走下楼去。他也是三十岁的人了,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便是最好的朋友也有不愿意说出口的事情,何况他与这位大汉素不相识,看在老平的面上,自己过去寒颤两句还行,想要打听更多却是万万不能的。
看着周边无忧无虑,摇头摆尾的青年们,再想想刚才差点就和这个世界说拜拜了的惊险,仅仅是一栋楼的上下之隔便是天壤之别。谢启方忽然有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不知道眼前的一幕是虚幻,还是刚才做了一个梦,又或者自己一直生活在童话里,分不清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自己又该怎么选择,往何处去?
忽然心神一动,别样的危机涌上心头,还没完全从生死较量中清醒过来的谢启方下意识的踢出一脚,狠狠踢在某人的小腿上。
只听一声惨叫,有人摔倒在地。正是这一声叫喊将谢启方惊醒过来,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身周围上了几个光头大汉,而那些随歌摇摆的少女少男们则离得远远的,朝着他们叫喊呼喝,一派激动的神色。
倒地的光头大汉抱着自己的脚在地上扭曲成一团,嘴里还不停的发出痛楚的呻吟。其他大汉眼色不善的看着他,似乎随时都要一拥而上,将他暴打一顿。
谢启方黑着脸看着这几位大汉,确定自己并不认识这些人,不过从他们身穿的服色看来,应该属于同行,而且同属于一家公司。心中哀叹了一句“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可面上却未显露出来,冷冷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其实这几位大汉本想立刻动手,只是刚才被谢启方狠辣的一招震慑住了。这时他们已经知道眼前的这人功夫非比寻常,远不是他们单打独斗能应付的。几人暗自交换了一下眼神,同时朝着谢启方发动攻击。
这一次,几位大汉出手毫不留情,攻击的方向都是人身上的几处重要组织器官,诸如眼睛、心脏、耳朵之类的。在谢启方眼中看来,他们明显是想置他于死地,“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居然这般狠毒!”心头不由的勃然大怒,一股戾气冲上天灵。
谢启方刚刚被打通了六条经脉,内劲运行起来更加得心应手,想都没想,双腿一蹬,人如离弦之箭,冲向前方,抢在合围之前朝其中一人发动了攻击,一记飞腿闪电般踢了过去。
那人没有想到谢启方的速度如此之快,避让不及,生生被踢中胸口,一口气憋在胸里,不知不觉间晕倒在地。
其他大汉看得异常惊讶,若说第一个同伴是因为大意之下,淬不及防才失手的,那么刚才那人早有准备,而且这人的身手他们很是清楚,莫说七八个混混,便是七八个士兵都未必是他的对手,可这样的身手只是一个照面就被放倒了。
事到如今,要说这几位大汉此时面对这种狠人心里不害怕那是假的,但朝某处一看,却见那位正阴沉着一张脸,一双媚眼里满是愤怒,这几位大汉便觉得寒毛直竖,心知小姐对他们的表现很是不满意。
不过,还没等这几位想出什么两全其美的法子。谢启方已经是开始了主动攻击,没有任何的停顿,腰身奇怪的一扭,由前冲的姿势变为向左侧冲去,右手两指一扣,锁住最右边的大汉锁骨,接着咔嚓一声骨头碎裂,那位大汉脸色痛苦的跪倒在地,嘴里发出凄惨的嚎叫。
如梦初醒一般,剩下的大汉立刻明白自己和对手的实力根本不在一个级数上,这种差距已经远远不是数量所能弥补的。顿时对伤亡的恐惧超过了对老板女儿的畏惧,这几位大汉发一声喊,四散逃入外围的人群中,惹起大片女生的尖叫声。
谢启方嘴角一弯,冷笑了一声,“既然出手了,那就留下吧。”身形一晃,灵动如狸猫,在拥挤的人群里穿梭自如,或抓、或捶、或踢、或拍,不到三分钟,就将剩下的大汉一一打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