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香味像是在催化心里的别扭，路清苑再次强迫自己把目光转移过去时，皇甫瑾和琴嫔笑得好开心。
周围所有人都在笑，嫔妃们、宫人们，乃至外面的风都在笑，她显得更加格格不入。
须臾，不知皇甫瑾说了什么，她无心留听，却见容贵人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应该是安抚了容贵人的娘家吧？
还有其他嫔妃，也是喜笑颜开，在这浩浩荡荡的雪天里，她们的笑容就像是一阵微暖的春风。
“皇上，你突然恩赐臣妾这些，臣妾怪不好意思的。”
皇甫瑾看着容贵人：“你有腿伤在身，本来就该好好养着，朕这些时日忙，没去看你，也是朕的不是。你父亲有功，这是另当别论，朕当然得赏。”
“多谢皇上。”
“起来吧别行礼了。”
也不是容贵人独一份，其他人也得赏了，或多或少都有，唯独跳过了路清苑。
她似乎没什么可以赏的了。
娘家？还是其他？
她也不在乎，默默喝了口茶，发现皇甫瑾的眼神也没在自己身上，何必自讨无趣，她只需要慢慢恢复，慢慢回到以前的生活。
不知是谁多嘴提了一句——“皇上，您怎么漏了路贵人？”
琴嫔的眼神立马锋利起来，“仪贵人，你心地可真好，自己得了赏还不忘帮别人。”
这明争暗斗的对话路清苑算是听厌烦了，不过新奇的是，竟然会有两个嫔妃为她争论起来。她又看向皇甫瑾，发现他还是在看着琴嫔。
琴嫔脸上的表情像极了当年的自己，天真有邪，灵气四动。
“如今国库吃紧，皇上，您就把这些赏赐收回去吧。后宫又不是无法度日，妃嫔们的份例也是够用的。”
“琴嫔娘娘此言差矣，娘娘您吃好穿好，在宫里用的都是一等一的好东西，怎么知道我们底下人的情况呢？所以琴嫔娘娘还是把这些话收回去吧，否则小心招人恨。”
琴嫔冷笑着道：“这是为皇上开源节流，你们应该支持本宫才是。”
仪贵人冷哼一声，差点当场翻了个白眼，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呗！
“好了，国库也不算吃紧，拨给后宫还是有的。”
皇甫瑾拍了拍琴嫔的手背，对她的做法和态度很满意：“但是你说的也没错，开源节流，你们都要好好效仿琴嫔才是，别成天惹她不高兴。”
众人齐声道：“是。”
皇甫瑾忽然看了过来，眼神黯了黯，“路贵人，你可缺什么？”
路清苑福身道：“臣妾什么都不缺，多谢皇上关心。”
“那就好。”
众人对看一眼，嘲笑之意不在话下。
今天可真是爽快，平时坐在那上面的可都是路清苑，现在还不是一样跟她们坐在下面，那表情吃瘪了有苦说不出，看着就好笑。
散了后，妃嫔们照旧是三三两两结伴离开，唯独路清苑。
身后的琴嫔喊住了她，“路贵人，本宫这里有些东西想给你，你先留下。”
路清苑顿住了脚步，看见红梅端着一堆东西来。
是几件新宫装。
红梅走到她面前，笑吟吟的递上来，忽然，手上的托盘不小心打翻！
几件漂亮的衣裳跌落在地。
“啊……贵人怎么没接住呢？这衣裳是新作的还没上身过呢，这么脏了挺可惜的，不过回去洗洗就行了，反正贵人您最近都是自己亲手在洗，不会介意的吧？”
说着，红梅捡起地上的衣服重新摆弄完毕，要塞给小翠。
路清苑冷冷看着一切，“衣衫就不需要了，你何不留着自己穿？”
琴嫔半躺在软榻上，咧嘴一笑：“本宫的衣裳多的是，每天换一件，一年都穿不完。本宫只是担心你不习惯，毕竟从贵妃位置跌落到贵人之位，份例都要少很多吧？还习惯么。”
两道眼神激烈交锋起来。
然而，路清苑没有想在此跟她翻脸的意思，面对此等羞辱，只是从容不迫的化作一个微笑。
“琴嫔娘娘说的是，我有跌下来的一日，难保你不会有。”
琴嫔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红梅冷斥一声：“如今我们娘娘是嫔位，你不过是个低贱的贵人，竟敢这么跟我们娘娘说话，简直是讨打！”
打？红梅有几只手可以剁？
路清苑冷冷后退一步，红梅往前趔趄，非但没打成，还自己摔了个狗啃泥。
“你……”
“多谢娘娘盛情，只是我真的不缺这点东西，留着自己用吧。”
噙着得意的笑容，路清苑离开了院子。
回到宫里时，路清苑已经是一脸疲倦，这样无休止的争斗让她厌烦。
“娘娘，喝口茶歇歇吧。”
路清苑嗯了一声，捏着眉头闭眼小憩着，身体劳累得很，想去床上躺一躺，忽然看见床上坐着个人影，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皇上……你怎么在这？！”
皇甫瑾挑开帘子，坐姿颇为放荡，“朕在这等你回来。”
“……”路清苑无语凝噎，心想，大白天的在她床上，真的很吓人。她推了推皇甫瑾，冷漠道：“臣妾很累，想休息一下，还请皇上挪到别处去吧。”
皇甫瑾笑吟吟的欺压上来，“你生气了，是吧。”
“没有。”
推推推，路清苑发现推不开他，身体早在他的掌控下变得无比敏感，被他轻轻吹了口热气，便像一滩化开了的水。
“你在抖什么？”
路清苑抗拒的推着他，只觉得羞辱两个字写在脸上，用枕头捂住了自己脸，很快就被皇甫瑾拿开。
他不解的握着她的小脸，“为何这么伤心？”
一被关心，路清苑就变得烦躁。
“我没伤心。”
“你在撒谎。清苑，睁开眼看看我。”
路清苑双眼布满着红血丝，“羞辱我能让你开心，是吧？”
皇甫瑾撑着头颅，胸膛笼罩着她，垂眸看着她伤心的样子，脸上却是扬出了笑容。这一刻，路清苑觉得他就是在玩弄自己。
“你怎么会把朕想成这种人呢？”
“皇上，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要思考很久，因为我不知道你的话到底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