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委屈的是路清苑，不过真正憋屈出贵妃宫的却是皇甫瑾。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没好气的跨了出去，身后随行一众守卫。看着这帮人他就莫名来气。
“朕今天来这干什么？”
守卫们猛然抬脸四目相对，他们也是一头雾水，皇上的心思怎么能轻易揣摩呢？他们可不敢。
“卑职等也不知道。”
真是病急乱投医了，居然问这帮人。偏偏里头还传来一句，“皇上别忘了，你说了晚点会过来看我的。”
路清苑正在挥手跟他告别。
皇甫瑾更加纳闷，看都没看转身就走，跟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为何……为何看见她时，会想逃离，明明心里是想亲近的啊！
“皇上您要去哪？”
皇甫瑾顿住了脚步，想了想，转身改道，去了琴贵人宫里。
……
路清苑目送皇甫瑾离开后，立马回到寝殿中，翻找出刚才的蛊书来看，发现上面没有写特定的蛊术作用。
不过她在后面发现了一行小字。
凡是被下此蛊的人多半会影响平时的性格。
乖巧的人会暴躁，温和的人会开始嗜血，是这个意思。
难怪了。
想明白后，路清苑的心突然就不那么纠结了，相反的，很理解皇甫瑾为何这般阴晴不定，前脚一个样，后脚一个样。
原来是这么回事。
现在就等她炼制的那些蛊虫起效果了。
“娘娘，牡丹花开得好旺盛，要不要出去散散心？”
小翠担心她心情不好，刚才皇上震怒的声音谁都听见了。不过这次娘娘的心情好像没多大变化，相反的，还很淡定。
娘娘该不会是看淡生死了吧？那可不能呀！娘娘还要带领她们呢！
小翠抱着这种心态上前服侍，只见路清苑处处都很淡然，甚至没有一点过激反应，连借酒消愁这件事都不干了。
一众宫女们很是担心，还以为路清苑受了什么刺激。
“你们干嘛用这种视死如归的眼神看着我？”路清苑正哼着歌谣，拿着小铁铲在捣鼓自己的牡丹花苗，就见到她们一众死灰般的表情。
那眼神跟要诀别似的。
“娘娘……您没事吧？”
路清苑疑惑道：“本宫很好啊，怎么了？”
歌谣哼得十分畅快。不过在丫鬟们听到，这曲调有些悲凉，就像是在强行苦中作乐那样，叫人不忍啊！
“娘娘，奴婢心疼你。”
小翠带头一哭，整个院子里的气氛顿时悲伤起来。
路清苑的铲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不是，她活得好好的，而且很开心发现了真相，为什么她的宫女们这么悲伤？
不得不站起来安慰这群小可怜，路清苑苦口婆心道：“本宫真的没事，这不是还吃好喝好吗，你们担心个什么？都是多余的，有这个时间哭，不如帮本宫挖点土过来。”
没错，娘娘最喜欢牡丹花了！
小翠等人立马行动起来。
路清苑在一旁清闲起来，忽然反应过来：“诶，你们该不会以为本宫会去寻死吧？”
小翠等人的背影一度僵硬。
没错，娘娘看似坚强，可只有她们这些贴身宫女知道，娘娘也是会伤心落泪的。
唉，剥开坚韧的外表，娘娘不过是一个少女而已。这样的人就应该被捧在手心里！
路清苑头疼的抹了把汗：“好啦你们真的别想太多，我要是心如死灰的话，早就躺在里面一动不动了，还出来摆弄这些花干嘛？咱种多点，把庭院都种满，看着心情都好些。”
在路清苑的动员下，几乎整个贵妃宫的下人都参与了过来，忙活了大半天，连角落都种满了花。
路清苑心满意足地看着，来年春暖花开之日，这里会变成一片小花海。
届时，她可以和皇甫瑾在这品茶下棋，说说笑话。
当然了，前提是她要赢了这盘棋先。
……
琴贵人宫中也是一片喜贺。
伴随着皇甫瑾来的还有一道圣旨，皇甫瑾想起自己要干的正事，是要晋琴贵人为嫔位。
琴贵人每次都梳妆打扮得精美，连脸上的胭脂都是精心挑选过的，附和这天的气氛。她跪在夕阳下谢主隆恩。
“恭喜小主，以后小主就是嫔位了。”
琴贵人的脸红扑扑的，却夹杂着一丝苍白，含羞待放地看着皇甫瑾。
“皇上来得这么突然，嫔位也晋升得这么突然，真是让臣妾措不及防……”
皇甫瑾温柔的牵着她的手落座，“这有什么，日后有的是晋升的日子，你现在措不及防，以后岂不是要手忙脚乱。”
“皇上就会打趣我。”
宫女们很识相的退下，顺道关上了门，外面的夕阳却没被关上，透过窗棂洒落进来，金灿灿的，霎是好看。
“嗯，怎么就打趣你了？你不喜欢吗，还是嫌朕给你的位置太低？”
皇甫瑾主动捧起她的手抵到唇下，刚要落下一吻，脑海中闪现出一个画面——他牵着路清苑的手也做过这样的动作。
“皇上，怎么啦？”
动作突然停住，琴贵人疑惑地看着他。
想来想去，皇甫瑾还是放下了手，“没事。”
琴贵人看起来有些失落：“皇上是嫌弃臣妾的手不好看吗？”
皇甫瑾道：“你是官宦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为何生了一副老茧出来，倒叫人心疼。”
“呃。臣妾小时候经常干活的缘故吧。”
许是皇甫瑾的错觉，他看见琴贵人的眼神在闪避。
须臾，琴贵人拎起桌上的水壶，盛了杯水过来：“天那么热，皇上快喝下。”
原来是酸梅汁。看起来黑乎乎的，闻着也酸溜溜。
皇甫瑾这几日一直在喝这个，可琴贵人这里的比较好喝，还让人有些上瘾。
“皇上，再喝一杯吧。”
在皇甫瑾看不到的地方，琴贵人突然笑得很是得意，指甲里的白粉暗暗洒落在杯中搅浑。
“为何朕有种喝不够的感觉。”而且头还有点晕，晕得越来越厉害了，看东西都摇摇晃晃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甫瑾扶着脑袋起身，琴贵人立马上前扶住他：“去哪啊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