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瑾死死掐住她下巴,狂风暴雨般的思念立马变成折磨,血腥味蔓延在唇齿中。
路清苑无力反抗,同时又抵触这样的温暖,狠狠捶打着他的胸膛。
终于松开了她,皇甫瑾死死压抑住暴躁的口吻:“说啊!”
路清苑直视着他,望进他深邃的眸子里,一字一顿:“我跟他清清白白,皇上还要问什么?”
真是无理取闹!
显然,皇甫瑾不相信这个理由,扣着她后脑勺加深了方才的动作。她只能沉溺在虚假的柔情中,余光瞥见那支簪子,心里反倒有些感激。
至少用了支簪子,测出皇甫瑾对自己的心到底有没有变。
如今是明白了,不过是彼此在吃彼此的醋。皇甫瑾的醋精铺天盖地,带着毁灭性。
而她,就是死在泥潭里的玫瑰那样,沉默无声,直至枯萎。
路清苑快被憋死,求饶的后退,双眼覆上一层泪光,惹人怜爱。
皇甫瑾一直与她对视,柔情蜜意,全化在这里。
最后松开了她,气氛忽然轻松了不少,不再像刚才一样剑拔弩张。
皇甫瑾忽然抱着她,深深埋在她秀发中,几近卑微的语气:“你知不知道,朕有多想屠尽巫族的人。”
不知道是因为醋意,还是本来就看巫族不顺眼,又或者追溯到更早——路清苑中过蛊虫之毒。
让她痛不欲生的发源地,就该一举铲除掉。
而路清苑只是淡淡说了一句:“皇上宁愿为他人亮起千灯夜,也不愿听臣妾解释。皇上想杀天下人,只会成为他人眼里的暴君。”
不知道是哪个字眼刺激到了皇甫瑾,他额角上的青筋微微暴起,往后一靠,坐在了龙椅上,似乎不想跟她争辩太多,拉着她跌坐在自己腿上。
“我们不谈其他好不好?”
路清苑直勾勾地看着他,眨眼:“皇上什么时候这么喜欢逃避了?”
皇甫瑾恶狠狠地看着她,语气却松软许多。
“没逃避,朕只是不想对你动怒。原谅朕一次吧,方才是朕错了……”
他指腹擦拭过路清苑的樱唇,上面粘带一些血迹。
路清苑避开,自己用帕子擦了一遍,施施然道:“皇上先闹的。”
皇甫瑾的眼神凛然,“那你肯原谅朕吗?”
否则她能怎样……路清苑有些无奈的道:“皇上,你先松开我。”
“不想松,想抱一辈子。”
“现在是白天。”路清苑被打横抱起,走向里面。她圈着皇甫瑾的脖子,心里五味杂陈。
“朕很想你。”
皇甫瑾把她放下,身躯覆了上来。她却没兴趣,冷冷抬眼道:“黄贵人还没走远,皇上可以重新召回她。我身子不适,恐怕无法侍奉皇上。”
“还置气是不是,朕都认错了。”皇甫瑾轻捏着她鼻尖,语气开心得跟个得到糖的孩子一样,因为这样恰恰说明路清苑在吃醋。
路清苑哪里会认,垂下眸子,并不想对视。掌心一遍遍被他摩挲着,最后捧起来,贴到脸颊上,熨了熨。
“路娘娘,别生气了好不好?”他学着那群太监的语气。
路清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立马被皇甫瑾挠痒痒,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跟雪地里打滚的雪貂一样,笑得直在被褥上滚。
“皇上放过我吧!皇上!”她笑得有些恼了。
皇甫瑾顺势倒在她侧边,伸手揽着她:“笑过了,别生气了好不好?原谅朕一次吧,这次是朕的错,朕不该这样小心眼,不该这样吃醋。”
路清苑拂了拂青丝道:“臣妾就是来被皇上愚弄的,生气的是皇上,说要和解的也是皇上。”
皇甫瑾不言不语,嗅着她的发香,挑起一缕抵在鼻尖下闻着。
“跟朕去一趟地牢如何?”
她又拒绝不了。起身后,路清苑冷静的整理好衣裳,没有注意到皇甫瑾的眼神,宠溺中带着一丝肃杀。
乘上马车后,一路沉默。刚到地牢门口,路清苑就听见一阵惨叫声,鸡皮疙瘩瞬间冒起。
一阵难闻的血腥味从里面传来,阴暗的过道两侧关押着各种犯人,面如死灰的坐在角落,不哭也不闹。
路清苑刚进去不久,立马想冲出去,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不仅有血,还有一股浓重的潮湿味,让人作呕!
“皇上请稍等。”
狱卒开了三道重门后,往里看了眼,确保犯人不会突然起来伤人后,咔嚓咔嚓开锁。
路清苑环视着周遭环境,若不是这次打赢了,被关押在这里的,恐怕就是他们了。
“走吧,一起进去看看。”
皇甫瑾牵着她的手,就像带着她来春游似的,没有一点不适,许是适应了这种血腥味。
引入眼帘的是一个浑身是血的人!
路清苑捂着嘴巴差点吐出来!只见贺明甫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双腿也变形了,上面血肉淋漓,完全没有一块好地,掌心各插着一把匕首,汩汩流着血。
旁边还蹲着一个正在为贺明甫处理脚伤的太医。
当初贺明甫怎么伤害她的,现在十倍奉还。
路清苑只觉得恶心,从未觉得怜悯。很快恢复漠然的脸色。
皇甫瑾观察着她的脸,丝毫不放过任何一个微小的变化。
“我让人喂了他哑药,每天来断他筋骨,再接回去,让他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路清苑咽了下口水,移开目光:“皇上何不直接杀了他?留在地牢里,也是浪费其他人的精力。”
“不急。他敢干出那些事,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勇气。”
皇甫瑾背着手,指腹摩挲,意味深长道:“你可知我为什么要带你来看他?”
路清苑愣了愣,摇头。
他微微一笑:“没什么,就是想让你知道他现在的下场。”
路清苑心里顿时懂了……无语的抽搐嘴角,敢情是在这给她下马威?皇甫瑾下一句话,应该是:“你若敢背叛我,下场也会是这样。”
“咔嚓”一声,太医给贺明甫正了骨头,贺明甫倒在地上抽搐!
此时路清苑才看清楚,贺明甫的耳朵已被割去。
她心里一片叫好,同时忍不住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