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贵人又道:“怪不得呢,我喝着茶味道不一样了,常来姐姐这里坐,喝茶都喝惯了子夏泡的,偶然换个人,我都能察觉出来,也不知是书读的多,还是怎的,心思也细腻,连你这茶中的叶子发黑,我都看得出来。”
路清菀知道安贵人这么说是在给她提醒,只听她道:“谢谢妹妹记挂,还常来我这里坐坐。”
安贵人又道:“夜已经深了,姐姐收拾一下就要睡了吧,妹妹就先告退了。”
说罢,便起身,退了出去。
路清菀这时,便将洪山和子夏叫了过来,问道:“我这茶水被中下了毒。”
一句话惊起一声雷,只听洪山道:“不应该啊,我都已经排查好了,这……”
路清菀又道:“若不是安贵人尝了一下,我都感觉不出来。”
路清菀想着安贵人提点她的那几句话,便出声问道:“这茶叶发黑,叫个太医来看看吧。”
洪山闻言,皱眉说:“会不会打草惊蛇?”
路清菀摇了摇头,只听她道:“你就说本宫难受,胃痛,像是吃坏了。”
洪山领命,回答说:“好。”
说罢,便出去赶快找太医来看,洪山找来的,是一个老太医,花白的胡须有起路来,看着有些巍巍颤颤的,一进了门,就要给路清菀行礼,路清菀见他这样,哪里敢让她行礼,立刻出声说:“免礼免礼,快坐。”
老太医有些感叹说:“谢娘娘,丽贵人心地善良,是个好人。”
路清菀闻言,轻笑说:“不不不,您过誉了,今日找您来,是因为本宫觉得最近胃有些不舒服,想让您看看是不是吃食上有些纰漏。”
说着,便把茶端给了太医看,只见他眯着个眼睛,看了半天又把茶倒了出来,却差点烫着自己的手,路清菀在一旁看着,实在是有些心累,她用眼神询问洪山,干什么找来这么一个行动不便的老人家,多么不方便。
洪山却示意她放心。
路清菀也无可奈何,她是真的担心这老人家,在宫里的老人自然是有些本事的,不过,她却担心大晚上让老人家出这么一趟差事,是不是有些为难他了。
只见那老人家看了半天,而后道:“娘娘,不是您吃食出了纰漏,是这玩意被下了毒啊!”
路清菀知道有毒,装作惊讶道:“真的?”
那老头点了点头说:“这是一种慢性毒,喝着会导致宫寒,而后,不孕不育。”
老头这么说着,路清菀背后一身冷汗,这究竟是谁这么害她?在她身边潜伏许久,若不是今日安贵人发现端倪,她都不知道自己被别人这么算计。
送走了老太医,路清菀回了屋里思来想去,心里担忧,她现在稍稍有点衰微的迹象,就敢有人这么害她,若是,她真的哪天失去了皇甫瑾的保护,那岂不是连性命都难保?
皇甫瑾是她的护身符,这时候,她才真切的感觉到。
她知道此事后,并不急着查出是什么人,而是,常常让皇甫瑾来她宫里坐坐,暗中调查。
皇甫瑾不知道路清菀这是怎么了,前几日对他是爱答不理的,这几日里揪着他不放了,难道,是她知道自己是……不可能,不可能是这样子。
皇甫瑾思前想后觉得事情不对,但是,好不容易路清菀主动几次,他也就乐的享受了。
日复一日,就这样过去了,洪山终于时隔一个月,揪出了下毒的宫女。
洪山严刑拷打后,发现,这宫女是荣贵人的人,被安插在路清菀身边已经有了小半年,只是,这宫女做事谨慎,一直没有发现,甚至在路清菀大举清查的时候,她都躲了下来。
路清菀仔细想了想荣贵人是哪个人,但是,却还是没有印象,直到,有一日在御花园里,看见一个长相明艳的女子,天真可爱的冲着她叫姐姐时,她才知道这人是荣贵人。
路清菀看着这个年纪不大,看起来单纯可爱的笑面虎,心里有些发毛,前几天能下毒害她不能生子,后几天还能抱着她的胳膊叫姐姐,这样的人物,不可交道。
念及此处,路清菀也是客套了几句,便走了。
安贵人见她如此,问到:“荣贵人是个小孩子,宫里人都挺喜欢她的,你为什么躲着她?”
路清菀看了一眼安贵人道:“你是怎么知道那毒的?”
安贵人闻言,眼中有些暗淡道:“我曾身怀有孕,结果孩子流了,太医说我是宫寒所致,可是,这哪里是宫寒,是寒毒!”
路清菀对着她道:“我的毒是荣贵人下的。”
安贵人闻言,真真是惊呆了,只见她伫立在原地,瞪大了双眼,一脸的不可置信问道:“是真的?”
路清菀回过头说:“当然是真的。”
安贵人深吸一口气,扶着一旁的人,这才开始说她刚入宫的事情,她与荣贵人一同入宫,起初以姐妹相称,后来,她先获宠,怀上孩子,荣贵人与她走的更近了,当时的荣贵人还是个答应,只是后来不知是谁给她下毒,让她宫寒,孩子也流了,从此,盛宠衰退,荣贵人后来获宠得了贵人的称号,搬到了别的宫去,与她也不亲近了。
路清菀一听,用脚指头都知道,安贵人这孩子是荣贵人搞掉的,想来,安贵人也是才猜出来。
路清菀此刻心中也是可怜自己对面的女人,她不知道怎么安慰安贵人,她还有贺原,可是,安贵人却什么都没有。
路清菀想了半天,还是出声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安贵人沉吟片刻,出声道:“复仇!”
路清菀惊讶不已,只听安贵人出声道:“她现在也不是个受宠的妃子,有什么可怕的,我要为我孩儿复仇!”
路清菀看着与往日不同的安贵人,出声问道:“你就没有怀疑过她?”
安贵人苦笑着摇了摇头,荣贵人那么会装,她哪里知道。